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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我叫你裴哥哥可好?


阿姎遇见裴成君的时候,是在四月初的山桃花下。

那株高大的山桃花已不知生长有多少年头了,听闻庆朝那会儿就已经是棵古树了。适逢春日,千头万朵,夭灼如云,煞是好看。

树下有秋千,阿姎那时便是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睡着了。她怀里抱着一只叫吠吠的小狗。这只小狗很丑,周身黑黑的,又是个花脸黄蹄子,长得又胖,不冲人摇尾巴的时候,满脸凶相。

停云霭霭,泉声可听。

“汪汪!”

见有人来,吠吠从阿姎怀里窜出去,冲着来人狂吠了几声。阿姎睁开眼,见不远处是个长身玉立又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站在山桃花下分外耀眼。

阿姎后来知道,这便是裴成君了。

他不知有什么绝技,吹了几声口哨,吠吠就嗷呜嗷呜摇起了尾巴,还乖顺地朝他吐舌头。

阿姎便笑起来,“你怎么吹出这样的口哨,它很凶,连我的话都不听,我还没见过它这样乖顺。”

她一双水眼山眉清澈无暇,笑起来的时候似珠落玉盘,娇音萦萦。分明颜如舜华,佩玉将将(出自《诗经·郑风·有女同车》),说起话来却似孩童一般懵懂,不知又是这王宫里的什么人。

裴成君浅浅施了一礼,俯身抱起吠吠,开口时温润如玉,“你要想知道,我可以教你。”

他站在粉团团的桃树下,声音稳重又温柔,莫名令人踏实,阿姎便歪着头看着他笑。

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姎眨了眨眼睛,“我叫阿姎呀。”

裴成君见她面色苍白,又穿得厚厚的,四月里还披着棉斗篷,便问,“你不热吗?”

她笑着说,“我怕冷。”

“你是王宫里的什么人?”

“他们叫我表小姐。”

裴成君便也笑道,“我叫裴成君,他们都叫我裴小侯爷。”

见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裴成君眸光微动,又问起吠吠来,“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吠吠。”

裴成君走到秋千旁坐下,温声道,“我教你吹口哨。”

他教她吹口哨。裴成君吹口哨的时候,吠吠欢欣鼓舞。阿姎最开始吹不响,待她能吹响的时候,吠吠爱答不理,甚至还烦躁地狺狺狂吠起来,实在是令人沮丧。

阿姎便泄了气,“我太笨了,总学不会。”

裴成君便道,“我也是学了许久才学会的,不要急,慢慢来。”

他说起话来总是低回轻柔,阿姎便信他的话。

裴成君又问她,“阿姎,你每天都在这里玩吗?”

阿姎看着溜来溜去的狗子,“如果吠吠来,我就来。”

这时远远跟在一侧的侍婢款款走来,向裴成君施了一礼,又对阿姎温柔说道,“表小姐该喝药了。”

这侍婢体态风流,容貌香艳,阿姎并不知道她为何要在自己身边做个侍奉的婢子。还有跟在远处的那个冷面马夫,总是冷冰冰的不怎么说话,阿姎不喜欢他,可他也总要跟着。

四月的日光晒得人暖洋洋的,清风把桃花吹落到他的肩头,阿姎冲他一笑,“我叫你裴哥哥可好?”

裴成君便也笑,“好。”

见阿姎扶着侍婢站了起来,冷面马夫赶紧跑到秋千前跪下身来,侍婢便扶着阿姎上了马夫的背。裴成君这才留意到阿姎腿上用布带绑着木板,想来是腿摔伤了。方才她坐在秋千上,又有棉斗篷裹着,竟没有看清。

见裴成君怔住,阿姎紧了紧斗篷,怕他嫌弃自己,便怯怯问道,“裴哥哥,你可会看不起我?”

裴成君笑道,“不会,阿姎,你不过是受伤了。”

怕他不来,阿姎又问,“那你明日还会来教我吹哨子吗?”

裴成君笑着点头,“一定。”

阿姎这才放下心来,她拍拍马夫,冷面马夫得了令,便起身往长乐殿走去,侍婢抱了吠吠赶紧跟了上来。

阿姎只觉得周身阵阵发冷,日光晒得她眼前发黑,还没到长乐殿,便从马夫背上摔了下来,昏厥在地。

那侍婢扔了吠吠,惊呼着上前搀扶,“表小姐!”

冷面马夫责备道,“你离那么近,为何不扶好?”

侍婢拉下脸来,“表小姐不喜欢被人跟着,你难道是第一天知道?”

冷面马夫便责备道,“不喜欢是不喜欢,你便想办法让她喜欢起来。你自己不讨喜,殿下若责怪起来,可要在前面顶着。”

侍婢气急了,狠狠锤了马夫一拳,“如何是我不讨喜?我是听了你们的鬼话,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算你姑奶奶我倒了大霉。”

冷面马夫抱着人反击不了,只是冷嗤道,“你当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

侍婢睥睨他一眼,“呸”了一声,怒道,“无脑莽夫!”

冷面马夫与这侍婢每日吵架已经数月有余了,早便总结出一套百战百胜的还嘴经验来,因而他此时不甘示弱,呲着牙道,“你也不过是个狼心恶婢!”

*

入了夜,马夫到长信殿回话。

月胧星淡,乌鹊南飞,榻上的人倦怠地倚靠着。

马夫施了礼,恭敬禀道,“表小姐今天在花园遇见裴小侯爷,说了一会儿话。”

“说什么?”

“裴小侯爷问表小姐,‘你不热吗?’,表小姐说,‘我怕冷。’裴小侯爷又问,‘你是王宫里的什么人?’表小姐便说,‘他们叫我表小姐’。裴小侯爷又问起吠吠来,问,‘它叫什么名字?’表小姐说,‘它叫‘吠吠’’。裴小侯爷便问,‘你每天都在这里玩吗?’表小姐说,‘如果吠吠来,我就来。’”

“还有什么?”

“表小姐问裴小侯爷,‘你怎么吹出这样的口哨,它很凶,连我的话都不听’,裴小侯爷说,‘你要想知道,我可以教你。’裴小侯爷便教表小姐吹口哨。”

榻上的人许久没说话,马夫暗忖他也许睡着了,便想着悄悄退出去。他每日与那不是东西的侍婢一起跟着阿姎,已有些日子了。但凡入了夜都要来长信殿回禀阿姎的日常,已是惯例。

大多时候,阿姎只是在殿里躺着睡觉,自她受了伤便成日里嗜睡,因而马夫夜间回禀的时候,说的便简单,大多是,“按时喝药,也按时用膳,只是还是时常晕厥。”

或者是,“今日医官来看了,说表小姐颅内的血块还在,只怕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又或者是,“表小姐今日多说了几句话,看起来很不错。”

若是平时没什么事,他只需与那狼心恶婢一起照看好阿姎就是了。今日赶巧碰见裴侯爷家的公子进宫,也不知怎的竟转悠到花园这里,偏偏与阿姎多说了些话,还教什么吹口哨。他不敢提起后来阿姎昏厥的事,否则定会受到责罚。

榻上的人护阿姎护得紧,他早便该知道。

马夫正起身要走,又听榻上的人幽幽问道,“她学会了吗?”

马夫道,“表小姐学得慢,两个人坐一起吹了半天。”

榻上的人又问,“她开心吗?”

马夫如实道,“开心。”

榻上的人又道,“等她身子再好一些,去问问谁家有年纪相仿的小姐,召进宫里陪她。”

马夫道,“是,裴小侯爷明日还要来教表小姐吹口哨。”

榻上的人一顿,已随手捡起佩剑来砸到了马夫身上,“她见什么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依着她,不要擅自过问。叫你去做马夫、护卫,不是让你去监视她!”

马夫讷讷应道,“是,末将遵命。”

榻上的人嗤笑,“你如今又是什么将军?”

马夫垂了头,“殿下恕罪,奴明白了。”

榻上的人又将案上的角觞朝马夫砸来,斥道,“滚回去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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