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沧州来贼


她白衣裙拂过满地血污,在尸体旁蹲下时,裙裾竟不染纤尘。

白芨走在她身后,而寒衣早就握住了剑,横挡在宋书衍面前。

“宋清欢!你又想干什么?”宋书衍厉声喝道。

他心里隐隐的疯狂仿佛要宣泄出来,此刻人证物证俱在,他不相信宋清欢还能躲过去。

"你说他是在码头受的伤?"宋清欢指尖抚过死者青紫的指甲,"可这伤口边缘发黑,倒像是......"

"庸医!你还想狡辩!"妇人突然暴起,十指如钩抓向宋清欢面门。

寒衣剑鞘一横,那妇人顿时抱着手腕哀嚎。

宋清欢恍若未闻,捏开死者下颌仔细查看:"舌苔焦黑,齿龈渗血......白芨,可有服药?”

"并未,针灸才入几针便吐血了。"白芨正色道。

“银针还在?”

白芨立刻翻身要去拿银针包,宋书衍却横跨一步拦住去路,剑柄横在白芨的身前:"还想毁灭证据?来人!查封问心堂,相关人等全部押送京兆府!"

兵丁轰然应诺。

寒衣长剑出鞘三寸,却被宋清欢一个眼神止住。

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看向宋书衍,“你是想查案,还是想泄愤?”

几个兵丁持枪冲过来,寒衣格挡,玄鳞护腕上迸出火星,她旋身闪过陌刀,长剑顺势捅进持刀兵丁的喉结。

那人捂着喷血的脖子踉跄后退,撞翻了同伴掷来的链锤。

五道寒光同时袭来。

寒衣靴尖踢飞两名士兵,长剑横拍,将两柄长枪砸得倒卷回去。枪杆上凝结的冰碴崩裂飞溅。

宋书衍厉声道:“都住手!”

他冷漠地看向宋清欢,“宋清欢,你是要造反吗?”

宋清欢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并非造反,只是你步步紧逼,才不得不反抗。”

她重新走到尸体旁,指尖停在死者发青的锁骨处,抬眼时眸光如淬冰的刀刃:“他分明是中毒而死,这位夫人,若是想知道他中的什么毒,恐怕得验身了。”

那妇人眼神之中闪过慌乱,“不可以!我官人已经被你们害死了,莫非你们还想糟蹋他的尸体?让他死无全尸不成?”

“没人想要糟蹋他的尸体,为了查明真相不得不这么做,难道你就不好奇他究竟中的是什么毒?被谁所害?”宋清欢声音故意放大。

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啊,我刚才亲眼瞧见的,明明还没用药,只是针灸,便死了。”

“从问心堂开业到现在,似乎一例这样的都没有,或许问心堂也是被冤枉的。”

“我觉得也是,问心堂可不是寻常的医馆,年前我儿子发烧送去素仁堂,那里的大夫知道我们拿不出银子,硬生生把我们赶了出来,我儿子还发了高烧,差点没挺过来。前天我儿子又发烧,特地来了问心堂,我还没开口说没钱的事儿,大夫就已经先给熬了药。”

先前的痞子又插了嘴,“行了行了,你们知道什么呀?谁说毒就一定只能在药里下了,或许那银针上有毒呢?”

“我说你这人怎么总是抬杠?你很奇怪啊你。”

......

宋清欢直勾勾地盯着那妇人看,"若真是问心堂害人,本小姐愿赔你千两白银。但若不敢让我剖验——"

她突然抓起案上剪纱布的银剪,寒光闪过妇人鬓边,"便是心中有鬼。"

"不可!"宋书衍的佩剑重重砸在青砖上,“天启律令,家属不同意便不得私验尸身!"

檐角铜铃突然齐刷刷转向东南。

宋清欢忽然轻笑,珊瑚珠耳坠晃出血色弧光:”五百两现银,换你夫君腹中真相。若真是毒杀,再加三百两抚恤。"

她袖中滑出个锦袋,金叶子叮叮当当洒在血泊里,"这些是定金。"

人群炸开惊呼。码头苦力一年不过挣十两银子。

"官人尸骨未寒......"妇人眼神乱飘,绣鞋悄悄碾着地上金叶子。

那几个地痞突然挤到前排,袖中寒光微闪。

寒衣的剑鞘"咔"的卡住妇人脖颈:"要钱,还是要命?"

变故陡生!

那妇人惊恐地看着寒衣,剑刃冰凉,只差一分便伤到了她的皮。

“宋清欢!难不成你是想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的可不是我!这妇人更是可疑,口口声声说是医馆治死了她官人,可她官人分明是中毒而死。不过是一小工,医馆为何要毒杀他?再者,解剖便可知道真相,为何要阻拦?”

“我......我说!”那妇人泪流了满地。

只是话未说完,一支袖箭便急射而来。

寒衣一个立剑,便将那袖箭挡住,将宋清欢和妇人护在身后。

二楼雕窗轰然破碎,三个蒙面人持弯刀扑向宋清欢。

"沧州刀客?"寒衣旋身将宋清欢护在身后,长剑绞住最先劈来的刀刃。

寒衣的剑锋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与蒙面人的弯刀相撞,迸出几点火星。

她手腕一抖,剑尖顺着弯刀的弧度滑下,直取对方手腕。

蒙面人急忙撤刀后退,却被寒衣一脚踢中膝窝,跪倒在地。

另外两名蒙面人见状,一左一右包抄而来。寒衣不退反进,长剑横扫,逼退左侧敌人,同时侧身避过右侧劈来的弯刀。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预料到对方的攻势。

宋清欢站在寒衣身后,目光冷冽。

她瞥了一眼瘫坐在地的妇人,淡淡道:"现在,你还想隐瞒什么?"

妇人瑟瑟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寒衣与三名蒙面人战成一团,剑光刀影交织,将问心堂前的空地照得忽明忽暗。

她的剑法凌厉而精准,每一招都直指敌人要害。蒙面人虽然身手不凡,但在寒衣面前却显得捉襟见肘。

"砰!"

一声闷响,一名蒙面人被寒衣踢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另外两人见状,攻势更加凶猛,但寒衣依旧游刃有余。

她还牢牢地记住宋清欢说的:“留活口。”

宋书衍站在一旁,脸色阴沉。

他握紧佩剑,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出手。

一名穿着红衣的剑客出现,双刀齐齐砍向宋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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