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德妃倒台
“放肆！”德妃广袖扫落青玉酒樽，九尾凤钗坠珠缠入鬓发，“冀州雪灾乃天灾，与明楚何干？宋书衡，你宋家满门荣宠皆系本宫，竟敢反咬一口？”
“荣宠？”宋书衡清泠嗓音穿透死寂。
“宋家的荣宠是皇上给予的，和德妃娘娘有什么干系？”
“你！”德妃护甲深深掐进凤座扶手。
宋书衡跪于殿前，“皇上，绝非是诬陷楚王，楚王勾结戎狄本就是事实，赵海山为了帮楚王夺得皇位才与戎狄来往密切，德妃娘娘搅动后宫，前朝更全是眼线，到底所图为何，都看得出来？”
宋清欢也跪了出来，举着一封信，“几日前，臣女的师兄便暗中去了冀州，雪灾的确没有解决，瘟疫已经出现了。”
楚王双目猩红地看向宋清欢，德妃恨不得撕了宋清欢的嘴。
龙椅上始终沉默的帝王突然重重咳嗽，掌心血沫溅在赵海山的“谋反信”上。他颤抖着指向萧明楚：“禁足楚王府......无诏不得出！德妃......打入冷宫！”
“父皇！”萧明楚目眦欲裂，却被羽林卫反剪双臂拖出殿门。
鎏金门环撞击声里，德妃发间凤钗坠地迸碎，像极了她碎裂的荣华梦。
宋明珠趁乱凑近萧楚楚耳畔：“公主答应我的......”
“急什么？”萧楚楚捻起她一缕青丝缠绕指尖，唇角勾起毒蛇般的笑，“本宫要她跪着爬出宫门。”
楚王和德妃被拉出了殿门，回朝宴却还在继续。
夜风卷着雪粒子拍打窗棂，萧行煜将暖手炉塞进宋清欢僵硬的掌心。
她腕间旧疤在月光下泛着淡红，那是比狼头印更痛的过往。
“淮王呈上的密信是伪造的。”他忽然开口。
宋清欢指尖猛地收紧：“你如何知道？”
“赵海山的虎符印鉴，去年就被楚王的人盗了。”萧行煜碾碎掌心血玉扳指，“但冀州的瘟疫是真的，萧明楚在重演你师父当年的噩梦。”
廊下铁马叮咚乱响，盖不住她骤然急促的呼吸。
“萧行煜。”她突然抓住他冰凉的手，“冀州不会有事吧？”
宫灯在她眼中燃起两簇火，烧尽了十年风雪。
萧行煜反手扣住她颤抖的指尖，轮椅轧过满地碎玉：“你信本王。”
宋清欢重新坐回席上，萧楚楚便和宋明珠走了过来。
萧楚楚鎏金护甲叩在鎏金密匣边缘，月光透过琉璃瓦在她眉间描出诡艳的牡丹影，“清欢县主在戎狄十年，想必与陆小侯爷颇有缘分？”
陆予墨手中玉箸“当啷”坠地。
他望着宋清欢雪色襦裙上银线勾勒的竹纹。
“陆小侯爷的眼睛都快粘在县主身上了。”萧楚楚广袖拂过宋明珠发间金凤，"本宫今日便做个月老，请父皇......"
“那宋明珠该失望了，谁都知道，宋明珠和陆予墨乃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宋清欢看向宋明珠。
后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什么胡话？长公主，别信她的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你倒是问问这殿上的人，谁人不知成佛寺那日，你与陆予墨的苟且？”宋清欢嘲讽地说道。
萧楚楚一脸的鄙夷，“宋县主在戎狄呆久了，怕不是忘了这里是天启，不是戎狄，大殿之上说这些话，你也不臊得慌！”
宋明珠趁机说道：“长公主，臣女实在冤枉，这一切都是她设计陷害我的，故意损害我的清白。”
“够了！”萧楚楚鎏金护甲劈面甩向宋清欢，在她颈侧划出血线，“本宫竟不知宋家女儿这般下作！”
“下作？”宋清欢踏着满地狼藉走近，月白裙裾拂过萧楚楚颤抖的指尖，“长公主当年用我替您去戎狄时，可曾想过下作二字？”
气氛一瞬间安静，宋明珠恐惧地垂眸，她没想到宋清欢竟然胆大到在殿上直接质问长公主！
萧楚楚冷冷的看着宋清欢，“你当真觉得有肃王，能护着你？”
“自然不得。”一道清冷的声音劈开了寂静的氛围。
萧行煜出现在宋清欢的身后。
萧楚楚气得牙痒痒，可她对萧行煜是无可奈何。
“但愿你能护她一辈子！”
放下这局狠话，萧楚楚便甩袖离开。
宋清欢走到萧行煜的身份，“你算是和她闹掰了。”
“早就不和了。”
“没想到，德妃这么快就落马，楚王也……”
萧行煜满眼复杂，“若是父皇心中没有疑心，你觉得仅仅凭借那封信和那几句话，就能让德妃倒台？”
“所以，这是皇上默认的？”宋清欢立刻便明白了。
“不然你以为他将萧明楚和德妃幽禁是为了什么，为了让赵海山速速回京，交还虎符。”
回朝宴结束，宋家人立刻回了府，他们有太多问题要问宋书衡了。
宋清欢没回侯府，而是去了医馆。
月黑风高，萧行煜入了宫。
萧行煜踏进长乐宫时，德妃倚在缠枝牡丹榻上，手中金剪子绞断了最后一根丝线，绣绷上未完成的并蒂莲浸在烛泪里，像团干涸的血。
到处都是侍卫看守，无人敢来。
“当年你母妃咽气时，攥着这个。”德妃将染着沉水香的帕子推过檀几，帕角露出半枚金丝香囊，"你可知为何绣的是夕颜花？"
萧行煜瞳孔骤缩。夕颜朝生暮死，在宫中是诅咒早夭的禁纹。
香囊里掉出半粒朱砂丸，正与他母妃棺中发现的毒物一模一样。
“你父皇南巡那夜，凤鸾宫的掌事嬷嬷往冷宫送了碗杏仁酪。”德妃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香囊暗层，抽出一截泛黄的信笺，“皇后亲笔的懿旨，要你母妃'安分守节'。”
窗棂被闪电劈亮，信笺上“赐死”二字如蜈蚣般扭曲。
“本王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
“我都这样了，还有必要撒谎吗？肃王，如今我儿已经没了那个可能，唯一能与淮王一决高下的便是你，若你愿意，我可以助你……”
“不需要。”
德妃恼怒地看向萧行煜，将桌子上的茶盏全部扔到地上，碎了一地。
“萧行煜！左右我也活不了几日了，便再送你一个秘密。”
萧行煜回过身，冷漠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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