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大小乔
很快，到了目的地。
扬州城飘着细雨。
和坤的皂靴踩过青石板，脸上泛着油光："公子，老奴寻了处绝妙所在。"
他挤眉弄眼掀开轿帘，暮色里停着一艘画舫，隐约传来琵琶声。
画舫缀满琉璃灯。
推开雕花门时，十二个挽着月白披帛的少女盈盈下拜。金丝楠木案上摆着荔枝冰碗。
和坤偷瞄皇帝神色，暗笑小皇帝定要被这阵仗迷晕——之前刺客惊吓，正该用温柔乡压惊。
"这是江南新排的霓裳羽衣舞。"
他击掌三声，纱帘后转出抱琵琶女子。
银红纱衣裹着玲珑身段，眼波掠过主位时，指尖在琵琶颈轻轻一划。
陆渊刚端起玛瑙杯，忽觉膝头一沉。
鹅黄襦裙的少女歪着头斟酒，葡萄汁顺着雪腕流进金樽："奴家喂公子……"
温软身躯几乎要钻进他怀里，熏得人发晕的甜香里，三四双柔荑已攀上肩头。
"放肆！"
和坤突然拍案，吓得姑娘们瑟缩后退。
老狐狸瞬间变脸堆笑："公子莫怪，这些丫头不懂规矩。"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乐开花——瞧陛下耳尖都红了，这趟差事总算办到主子心坎上。
琵琶转急，舞姬们活色生香。
陆渊看的高兴。
领舞的折腰后仰，裙摆翻涌间露出缀满金铃的脚踝。
陆渊手中酒杯微倾，琥珀酒液滴在少女锁骨，引得她痴痴笑着往陆渊身上蹭。
和坤眯眼盘算：待陛下临幸某个，他便在后宫也有了能探听圣心的人脉。
正想着如何让闲杂人等退下，忽听珠帘哗啦作响。
"公子，您的手~"
雪肌半露的少女一抛媚眼。
陆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她腰间软肉。
刚要解释，窗棂"咔嚓"碎裂，翠色身影挟着银链破空而来。
小绿双刀绞断幔帐，见陆渊面色潮红，衣衫不整，急得直跺脚："登徒子你又中招了！"
她甩出银针扎向舞姬胸口，"说！给他下的什么毒？"
"女侠饶命！"少女吓得花容失色，"奴家只是……只是寻常胭脂……"
陆渊刚要开口，突然被小绿揪住手腕把脉。
小绿指尖滚烫，盯着他泛红的脖颈急道："脉象浮滑气血翻涌，定是中了'红酥手'！"
她从荷包倒出解毒丸，不由分说塞进他嘴里。
苦味在舌尖炸开，陆渊呛得咳嗽："姑娘误会……"
"闭嘴！"小绿扯开他衣领查看红斑，却发现一片光洁，"怎么一点症状都没有，难不成是我都没听说过的毒药？"
她突然转头瞪向和坤："定是你这奸人作祟！"
和坤一时没反应过来："姑奶奶明鉴！我哪儿敢！"
满场混乱间，领舞的舞姬突然抽搐倒地。
小绿箭步上前："果然是被人灭口了吗？"她懊恼地咬唇："都怪我追查太慢……"
这分明是被吓晕过去了。
陆渊望着给自己擦冷汗的少女，突然起了逗弄心思："这毒好生厉害，我浑身发热……"
话音未落，小绿已扒开他前襟。
双掌贴上胸膛运功。
"你……你作甚！"
陆渊被内力激得打了个哆嗦。
"别动！"少女耳尖通红却强装镇定，"爹爹说中毒太深要用内力逼出……"
她突然瞪圆杏眼停住——掌心下的肌肤哪有什么毒斑，分明是被胭脂蹭红的！
烛火摇曳中，小绿指尖还残留着男子胸膛的温度，忽然瞥见陆渊唇角促狭的笑意。
周遭舞姬们憋笑的脸涨得通红。
此时，小绿终于反应过来。
"你！"
她猛地抽回手，腕间银铃叮当作响，绯色从耳尖漫到脖颈。
"登徒子竟敢戏耍本姑娘！"
藕荷色裙裾翩飞。
玉掌带风就要劈向那张带笑的脸。
青瓷茶盏忽而横亘其间，茶汤纹丝未晃。
小粉忽然从窗外飞驰而来，葱白指尖抵住妹妹腕脉，月白披帛拂过满地狼藉。
"舍妹自幼学习医术，见不得旁人受罪。"她发间玉簪垂落的流苏轻晃，似山涧晨雾般沉静，"公子既无大碍，可否容我们姐妹告退？"
陆渊斜倚软枕，饶有兴致地打量这对并蒂莲。
小绿双螺髻垂着翠玉流苏，杏眼瞪圆时像炸毛的狸奴。
小粉则用银丝发带绾着垂云髻，眼尾朱砂痣衬得清冷面容透出几分妖冶。
最妙是姐妹俩腰间挂着同款香球，分明是扬州四大坊独有的"缠枝绕"工艺。
"姑娘来的实在及时。"他晃了晃空瓷瓶，突然拽住小粉披帛一角，"不过我心里还有些疑惑，两位女侠可否帮我解答？"
素白绸缎从掌心滑落时，露出半截凝脂般的皓腕——腕内侧竟有道陈年刀痕。
小粉触电般缩手，却被陆渊顺势扣住脉门。
她自然看出不对，强作镇定的模样愈发惹人怜爱，连后退时踩到妹妹裙角都透着雅致。
反倒是小绿急得去掰他手指："松手！我们不过路见不平……"
"路见不平，接连两次，两位女侠和我也太有缘了吧？"
画舫烛芯"啪"地爆开灯花。
姐妹俩脸色忽明忽暗。
小粉指尖悄悄摸向腰间银链，想要找个机会脱身。
陆渊施施然道："听闻扬州有一家四大坊，赚尽天下银子，而这四大坊之一的乔家，两位并蒂莲名满天下。"
"公子说笑了。"小粉拢了拢散乱的鬓发，声音轻颤，"我们不过是……"
"不过是想知道，两位女侠一直跟踪我，到底是乔家的意思，还是你们俩的主意？"
陆渊眨眨眼，眉目含笑。
小乔猛地往前走了一步："你何时发现的？"
"从你们第一次'碰巧'出现在我浴房。"陆渊笑着叩击案几。
大乔突然拽着妹妹，眼神阻止，莲步轻移到了窗边："今日多有冒犯，告辞！"
"乔大小姐确定要走？"陆渊喝了口酒，"可是我的问题，你们却没回答我，如若不然，我只能登门拜访了。"
姐妹俩同时僵住身形。
小乔气得跺脚："卑鄙！你早知我们是……"
大乔突然按住妹妹肩头，深吸口气转身行礼："陆公子想要什么？"
"想要个答案。"
陆渊笑意盈然。
他实在是很好奇，这两位美人一直缠着他是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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