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苏侧妃见红了
到二月底的时候，伏良人便着急起来，一天好几次地往长乐殿跑。
有时候是送来自己亲手缝制的小衣裳和虎头鞋，有时候就只是催姜姒，“我盼着你赶紧生出来，最好生在苏采女前面，省得她觉得自己怀的是长子，有什么了不得似的。”
若是姜姒轻描淡写地不理会她，她便更急了，“苏采女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看她肚子越发大了，连医官都去得频了。”
“也不知道她给医官塞了多少银钱，我传那医官来问话，一句真话也问不出来。”
“她怕是要生了。”
“你能不能争点气，赶紧加把劲儿呀！”
姜姒好笑地看着她，“伏姐姐，这种事哪里急得了？”
伏良人恨她不争气，“她若生在你前头，她儿子便是长子，若无意外，便是名正言顺的燕国太子，将来这燕王宫，还有昭时什么事儿？”
姜姒原本要告诉她裴昭时的身份，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伏良人只知道这个孩子叫昭时，却不知道他姓裴。自她除夕夜把孩子的身份告诉了许之洐，便已经剥夺了他成为燕国太子的机会。
伏良人见姜姒温吞水似的，半天说不了一句话，她便凑上来摸她的肚子，催道，“昭时呀，小乖乖，你心疼心疼你母亲，也心疼心疼良嬢嬢，别赖着了，快出来呀！”
没几日伏良人再来时，带了一个木匣子，打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几件绣着福绿寿三星的襁褓肚兜，还有活灵活现的虎头帽与虎头鞋。
“姐姐给昭时做的小衣裳，长乐殿都快放不下了。”姜姒笑道，再拿起虎头帽时，摩挲许久，“这不像你的绣工。”
伏良人便道，“这是裴伯母托我带进宫的，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姜姒鼻尖一酸，“她不怪我，还愿意给昭时做衣裳。”
伏良人也是叹息，“她心疼定国侯，便也心疼你，她是把你当成了自己儿媳妇。”
姜姒双眸微红，“是我对不起裴家，这辈子都欠裴家的。”
伏良人便道，“别说这样的话了，好歹裴家还有初娉，还有盼头。”
姜姒垂下眸子，爱怜地抚着腹部，低声道，“伏姐姐，这是裴哥哥的孩子。”
伏良人愕然抬头，“什么？”
姜姒含笑道，“是，裴家有后。”
伏良人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那殿下......”
“殿下妃嫔众多，定会子孙满堂，但裴哥哥却只有我腹中的这一个。”
伏良人怔怔道，“殿下可知道？”
姜姒点点头，“知道。”
半晌伏良人忽地笑出声来，“我呀盼了足足八个多月，竟然不是殿下的孩子。”
蓦地又跪坐姜姒身旁，用力握住她的手，眼里闪着光，“那我要告诉裴伯父裴伯母，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睛都快哭瞎了，如今裴家有后了，往后便有盼头了！”
姜姒拦住她，“姐姐，待昭时平安生下来罢。”
伏良人又喜又恼，喜的是，“真高兴，裴成君留下了孩子！”
恼的是，“竟便宜了那个苏采女，气死我了！”
姜姒便奇道，“殿下时常召幸姐姐，又常在花间阁留宿，也有半年之久了，姐姐为何还没有动静？”
伏良人脸一红，捏着袍角道，“殿下觉得我与你一样，都是还没长大的孩子，总觉得我还是在宫里伴读的小姑娘，便说要等我长大。”
她嘟着嘴道，“我便说，我既与阿姎一样，那阿姎都快生了，我怎么还没有孩子？他便只是笑着不说话。”
再来的时候，她便问起姜姒日后的打算，“那你以后怎么办，可愿做殿下的妃嫔？我就想要个伴儿，不会与你拈风吃醋。”
姜姒平和笑着，“我是定国侯的妻子，这辈子，我都会为我夫君守寡。”
伏良人一时也不知再该说什么，但看着姜姒眸中含着温和的柔光，便道，“只怕不容易，那两个指不定还要暗中干出什么事来，不过你放心吧，我来护你周全便是。”
***
长乐殿这处因护的好，姜姒不怎么出去，到底再没有什么风波。
那支红翡翠镯子也早取了下来，经长雍细细查看了，不曾有什么问题，便也收了起来不再佩戴。
不料苏采女腹中的孩子却又出了问题。
那日许之洐回王宫没多久，便见苏采女身旁的董莺儿急匆匆跑来求见，在殿外与周叔离哭道，“周将军，苏侧妃不好了！快禀告殿下！”
周叔离问道，“如何不好了？”
董莺儿急切道，“苏侧妃见红了！只怕孩子要保不住了！”
周叔离心头一惊，正要推开殿门禀报，见许之洐已走来问道，“可有请医官？”
董莺儿道，“虽请了医官，但医官说胎像十分不稳，似有滑胎之兆。苏侧妃又担忧又害怕，只是哭着要见殿下......”
到了宜春殿，苏采女正躺在绣榻之上面色苍白，一双眼睛哭得似胡桃一样红肿。医官正低头立在一侧，神色肃然。
见了许之洐来，医官及婢子赶忙跪地施礼。苏采女颤着声向许之洐伸出手来，“殿下......”
许之洐行至绣榻旁坐下，问道，“怎么样了？”
医官道，“回禀殿下，微臣开了安胎药给侧妃饮下，胎气总算稳了下来。只是.......”
医官欲言又止，见许之洐正盯着自己，赶紧将掌中之物呈上。周叔离接过那帕子递给许之洐，打开帕子，赫然一只红翡翠镯子呈现在眼前。
医官解释道，“只是，却在侧妃手上发现了这镯子......”
许之洐打量着那镯子，眯起眸子，冷冷启口，“镯子有问题。”
“是。”医官道，“这镯子原是贡品，但却被有心人在藏红花中浸泡多年，苏侧妃戴了这样的东西，若非发现得及时，只怕腹中的小公子是要保不住了。”
许之洐闻言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覆着一层骇人的冰霜。他捏紧了镯子，“为何佩戴这样的镯子？”
苏采女只是掩面而泣，董莺儿倒是伏在地上瑟瑟发着抖，“回禀殿下，这镯子是芫美人亲手给苏侧妃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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