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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东宫宴饮


他来的时候满面风霜,看起来鞍马劳顿。他素来喜欢穿的绯色衣袍上沾满了尘土,约莫是刚从巴郡赶回来,就连燕王府都未来得及回去,便急急切切赶到了东宫。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姜姒记得他身上有伤,疼得他夜里不能安寝。

他挎着佩剑,神魂恍惚地进了殿。他的一双凤眸神情复杂,越过众人的肩头,堪堪落在姜姒的脸庞之上。

徐安在殿外提醒,“请燕王殿下解剑进殿。”

许之洐没有驻足,他走着路随手解下佩剑扔至地上,一双泛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姜姒走上前来。

她怎么能背着他嫁给许鹤仪?他不过是应了她的请求,允她一个人先回长安,自己留在巴郡督治水患。

听闻她要做许鹤仪的良媛,他带着未愈的刀伤便策马朝长安奔来。

她怎么敢背着他嫁给许鹤仪?

他的睫毛微颤,那一双凤眸似两潭幽不见底的汪泉泛着水光。他心中似乎藏着一头被困多年的野兽,正一下一下地猛烈撞击着囚笼,而年久生锈的枷锁早已摇摇欲坠。

他的孩子刚刚死去,她就那么急不可待地嫁给别人。

她的心里究竟有多么厌恶他?

倏然撞上这样的眸子,姜姒心里兀自一酸,眉头微微一动,一时捏紧了袍袖中的手心。他的伤口似是流血了。

到了许鹤仪跟前,他才停下脚步,浅浅作了一揖,“来的匆忙,未带什么贺礼。”

许鹤仪淡淡笑道,“人到了便好。”

“这东宫的新人真是莺莺燕燕,层出不穷。”许之洐低垂着眼眸打量着姜姒,唇角含着笑意,眸子里却闪过一丝黯然。“几日不见,已是良媛了。”

姜姒的心一凛,双目有些泛红,终不过是屈身浅浅施了一礼,轻道,“燕王殿下。”便别过脸不再去看他。

顾念念忙起身笑道,“燕王来的正好,今日呀正是册封姜良媛的好日子,本宫特地备下了筵席与舞乐,还请燕王入席,一同宴饮。”

说着,便吩咐了侍婢去备下珍肴异馔,美酒海错,又命素芫去安排了乐伎舞姬。

众人便也落了座。许鹤仪与顾念念端坐在主案前,许之洐坐一侧,沈襄浓又坐另一侧,姜姒坐于末位。

一时间备了炊金馔玉的侍婢们鱼贯而入,乐伎也拉弹起了丝竹管弦,舞姬着彩衣翩翩起舞。但纵是有莺歌燕舞,丝竹动听,殿内气氛亦有些沉重压抑,舞姬跳了一轮又一轮,也没什么趣儿。

顾念念见许之洐闷闷饮酒,便笑道,“今日东宫宴饮,原该好好庆贺一番。只是本宫有孕在身,怕是要扫了两位殿下的兴致。”

许之洐闻言朝顾念念的肚子打量了一番。若是那个孩子还在,也该是这般大小。若是还在,也许姜姒还在自己身边罢。这般忖着,已是几不可闻地微叹了一声。

又听沈襄浓道,“姜良媛是东宫新人,今日册封也是喜事。姐姐,不妨由姜良媛为两位殿下敬酒。”

顾念念见许鹤仪没说什么,便也允了,“也好,姜良媛与燕王殿下同去过巴郡,也算是熟人了。”

便有侍婢端了酒壶角觞到了姜姒跟前。姜姒起了身,先去了许鹤仪跟前,见许鹤仪面色发白,极力忍着咳嗽,想来他是不愿在许之洐跟前暴露身子的异样。一时斟了酒,浅道,“殿下身子未愈,阿姒代殿下喝了。”

她代许鹤仪饮了酒,又往许之洐案前走去。

跪坐在他案前,自袍袖中伸出缠着细布的右手来,施施然为他斟了一杯酒。许之洐垂着眸子,目光便也落在她那受伤的手上来,他轻晃着角觞,若有所思。

姜姒端了酒,还未敬去,许之洐已自行仰头饮尽,因而她便怔在了那里。

沈襄浓瞧着这边僵持不下却笑道,“姜良媛,可不能在燕王殿下跟前失了礼数呀!”

姜姒闻言端起角觞,正要饮下。谁料许之洐已将她的角觞夺来,一饮而尽。她小产也没有多久,哪里饮得了酒。

姜姒迟迟不再斟酒,许之洐便催道,“再斟。”

她垂着眸子不去看他,只是低低道,“殿下有伤,不宜多饮。”

他竟伸过手来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低低笑道,“良媛有心。”

姜姒别开脸,他的手便堪堪落了下来。

“燕王殿下醉了。”

许之洐眸色深沉,似笑非笑地欣赏着她发白的脸。就在不久前,这张好看的脸还跪在他跟前,叫他主人。

他轻笑了一下,居然承认道,“是,本王醉了。”说着便起了身,与许鹤仪打了个招呼,径自由伯嬴扶着去偏殿休息去了。

许之洐离了重华殿,许鹤仪这才忍不住咳嗽起来。他咳得厉害,一度捂住胸口咳得直不起腰来,他定是没想到许之洐居然这时候回来了,好在他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来。顾念念忙去轻捶许鹤仪的后背,又给他盛了一盏一直温着的雪梨汤,这才把咳嗽压了下去。

顾念念担忧道,“殿下若身子不适,便去内殿歇着吧。好歹册封完了,臣妾将宴席散了便是。”

许鹤仪饮了雪梨汤,又咳了几声,才缓了下来,“无妨。”

许之洐一走,殿内丝竹歌舞缭绕,气氛又轻快了起来。沈襄浓趁机去了许鹤仪面前,端出一个小罐子,殷勤道,“殿下,臣妾日夜钻研医书,医书上说将这梨膏冲了水喝,对咳疾是再好不过。臣妾不如太子妃姐姐手巧,女工呀汤呀都会,臣妾便按医书亲手熬了梨膏,又请了医官来看,医官看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说着打开了罐子,露出里面黑乎乎的膏体来。

顾念念笑道,“沈妹妹素日牵挂殿下的身子,光是这梨膏都熬了一整天。臣妾见她一直守在灶台前,脸都熏黑了。”

沈襄浓便宛然一笑,“臣妾与太子妃,都很挂念殿下的身子。”

说着取出小汤碗,持着银勺子舀出几勺梨膏,又用热水冲了,轻搅几下至搅匀了,颜色不再似方才那般黑,还飘出一股淡淡的梨香来。

又道,“殿下不如尝尝看。”

一时再无人留意姜姒这边。

姜姒方才饮了酒,面色渐渐泛了红,白芙这时过来悄悄道,“良媛有些醉了,身子还不好,不如去别处歇息片刻。”

姜姒见顾念念与沈襄浓围着许鹤仪,便应了一声,随白芙退了出去。

此时已是晌午十分,重华殿外的长廊将将能遮住七月的烈日。她心里郁郁忧悒,有些神不在焉,方才册封时的欢喜已经荡然无存。由着白芙引她去了偏殿,至她进了殿,白芙已关上门退出去了。

听得关门声,姜姒这才抬起眸子来,发现一身酒气的许之洐赫然立在窗前。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竟如闪着寒光的剑锋,锋利冷冽,似是要将她的身子一片一片地肢解开来,令她的四肢百骸都散着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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