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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许之洐抱着气息奄奄的姜姒一步步走出地牢,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出自《国风·邶风·匏有苦叶》),七月流火,八月未央。那当空的日光逼退了地牢的阴暗霉臭,一下子笼在姜姒身上。

她昏昏沉沉的,感受到这明亮温暖的日光,竭力掀开了眸子。

她看到许之洐的眸色中染满了日光的颜色,仿佛又似被一层看不透的雾纱笼罩着,隔绝了他对权力争斗的一切洞察和惦念。

他拦腰抱着她,眸子微微眯起,看向远处,姜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努力抬起手去触碰他的脸,却又无力地垂下,重重地垂在他的胸膛上。

他便低眉看她,“还冷吗?”

姜姒眉眼一弯,努力往他胸膛上靠拢。

不冷了。

他给她拢紧了袍子,定了定神,抬起一双缎靴,朝高高的台基下走去。

辰时,天子颁布诏令,着治粟都尉即刻押运粮草辎重前往甘州、阳关一带,大将军、虎贲将军、征西将军立即回营整军待发,着燕王随军督战,三日后率军前往西北平叛。

诏令一下,未央宫前殿炸开了锅。

不但燕王党炸了,就连太子一党也炸了。

原以为天子诏令是要应民意废太子,谁知太子不但未废,反而还将燕王调出了长安。这一去西北督战,没有小半年大概回不来。这半年长安再发生点什么事,远在西北的许之洐定是鞭长莫及。

这一大早晨,从鸡鸣时分开始及至东曦既驾,燕王党上下似打了鸡血一般,只恨不得赶紧把许鹤仪搞下去,斗志冲天,觉都不睡,饭都不食,竟然等来这么个诏令?

太子一派更是立时哗然。他们这一派原就像战败的公鸡一样蔫头巴脑,有少数嘴硬的已经挨过燕王党一顿胖揍了,还有的像沈襄浓的父亲这种墙头草,不过是来打了一枪就回府睡回笼觉去了。谁知本是必死的局,竟就乍然叫乾坤都扭了转。

可见是,朝荣夕毙,人生无常。

因而方才被揍吃亏的太子派,见占了上风,一时间腰杆也直了,脖子也梗梗起来了,胆子小的不过是叉着腰阴阳怪气地讥讽一顿,胆子大的已经挽起袖子当场报了方才被胖揍一顿的血海深仇了。

乾朝建始十一年兰月夷则(七月的古称)的这场易储之争,至此才真正落下了帷幕。

*

姜姒又被梦魇住了。

她梦见自己被死死按在殿前,那乱棍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她却不觉得疼。顾念念手里端着一个死去的婴儿阴森森地笑着送到她眼前,露着森白的牙,幽幽道,“这个死胎给你呀!”

姜姒挣扎着去躲,顾念念却摁住她的头,几乎要将她摁在了那个婴儿的脸上去,那死去的婴儿浑身青紫惨白,泛着阴森的寒意。姜姒心里本能地畏惧这个婴儿,却见那婴儿霍然睁开了眼,黑洞洞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她,那一双惨白的小手钩子一般掐住了姜姒的脖子,姜姒躲不开又喘不上气来。

忽见许鹤仪站在一侧,她便朝许鹤仪求救,“大公子救我!”

许鹤仪只是冷冷地负手站在那里,面目模糊看不清楚,声音也是飘飘忽忽的,“她给你你就拿着!”

他说的话是何意?

顾念念给她一个死胎,她就要拿着吗?

她的大公子为什么不来救她?为什么?

他一向待她好,他说要护着她,要陪她一起熬下去,为什么在她被顾念念陷害命若悬丝的时候,他却不来救她?

姜姒又怕又伤心,那婴孩却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咯咯惨笑,“陪我去找弟弟......”

“什么弟弟?”姜姒惊恐地问那个婴孩。

“你肚子里的那个弟弟呀!他在黄泉路上等你呢!”

姜姒惊叫一声,醒来时满头大汗。她惊坐了起来,撕扯到伤口,疼得她差点掉出泪来。见许之洐正坐在绣榻一旁,她一下子便扑进他怀里,身上发着抖。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殿下!”

许之洐一怔。上一次她主动抱他,是在宕水镇城楼下,就因为她主动抱住了他,他一时疏忽大意,叫那白蛇教的人钻了空子,刺了他一刀。

这时她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噩梦,醒来竟主动抱他。

他嘴角抿着,便也伸手揽住她,“是梦,不怕。”

“我的孩子......”她死死地抓住许之洐的后背,哭道,“他在黄泉路上等着我!”

许之洐眉心一蹙,揽住她的那只手便紧了紧,“不会,他是个好孩子,你是他的母亲,他不会这么做。”

是,那个孩子是她与许之洐的孩子。

他有些出神,眼底薄薄的悲凉慢慢浮了出来,“是我杀了他,他要在黄泉路上等,等的也是我。”

姜姒低声哭了起来,她的孩子一定很苦罢。她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怎么会去害顾念念的孩子呢?

“阿姒,”许之洐抱紧了姜姒,把下颚抵在她的额间,“你吓坏了。”

他去晚了,她吃尽了苦头,定是吓坏了。

他不该犹疑,若他再早一点下定决心,她便不必在冰桶里待那么久。

如今她被乱棍所伤,通身没有一块好皮肤。又在寒冰里待了许久,寒气沿着伤口侵入肺腑,按长雍的说辞,确实是再不会有孩子了。

但世人皆知长雍是个庸医,他许久前便信誓旦旦地担保姜姒不会再有孩子。许之洐信了他的鬼话,在巴郡与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分别。

长雍不过是唯唯诺诺地承认,姜姑娘到底是年轻底子好,因而侥幸罢了。但如今这庸医又一次大放厥词,并且以他的项上人头担保,许之洐恨不得当场削掉他的脑袋,叫他赶紧滚出去。

他便请了名医,好生给姜姒调养身子,只是名医与那庸医说辞也没什么不一样。她不但日后难有身孕,就是这风湿邪毒这世上也无人可解。

若是再早一些退让,便不会如此了罢。

姜姒缓了下来,才打量起这里。周遭的布置她是熟悉的,这里是燕王府中许之洐的寝殿。

她身上干净舒适,已经上了药,身上没有那么疼了。她还盖着厚厚的锦衾,额上出了细微的汗。

她突然想到,她已不知出来多久,似乎应该回东宫了吧。因而她就要挣扎起身,“我得回东宫了。”

“回去干什么?”

“我是东宫的人呀。”

“母后已经褫夺了你的良媛封号,你不再属于东宫。”

姜姒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眸子里藏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是我用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换回来的。

姜姒身子一僵,“我......我还是殿下的奴隶吗?”

许之洐神色晦暗不明,“你觉得我是不守信用的人,又何必问这样的话。”

姜姒眼底的光微微黯淡,长长的睫毛掩住了她眼底的失落。

又听他道,“再过两日,你随我一同前往甘州。”

“殿下要离开长安了?”

“长安这地方,你还不想走?”

“我的意思是......皇长孙没了,太......太子没有了依仗,原以为会在这次朝堂纷争中败下来。”

她叫许鹤仪“太子”了,是与许鹤仪生分了吧。

“难道......”

难道他依然赢了?

他睁着一双黝黑的眸子看向了别处,片刻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

“没什么,以后我再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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