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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过是个婕妤


许之洐睁开眼时眸色发红,良久起了身,灯枯焰弱,此时已不知是什么时辰。

榻上的人垂眉敛目,紧拢着薄薄的毯子。

她曾险些被人扒光衣裳,如今便越发地依赖遮羞衣物。

他险些忘了,她那么畏寒,此时也必然冷得厉害。

他望着案上干净的芙蓉色锦袍,黯然一笑,低声道,“回去罢。”

他转身去了别处,姜姒如蒙大赦,旋即起了身穿好衣袍。一个人悄然推开殿门,趁着月色匆匆退出来。

殿门守夜的宫人垂头不言不看。

姜姒提着裙摆亟亟下了甘泉宫高高长长的台基,此时夜色已深,春寒料峭,凉风迎面扑来令她瑟瑟发抖,而她有一种虎口逃生的庆幸感。

她没有宫灯,没有斗篷,这大半夜过去,乍热乍冷的似是受了凉,她打了一个喷嚏,越发觉得腿软。

不远处孤身立着一人,手按剑上,身上的银甲在月色下泛着温和的光泽。

姜姒脚下一顿,但那人令她莫名熟悉,她长舒一口气,疾走几步,低声叫道,“伯嬴。”

伯嬴迎了上来,解下大氅递给她,“姑娘可是受凉了?”

姜姒披了大氅,那大氅过长,她披在身上尚且还有一块拖在青石砖上。

她心里一放松,方才腿软的感觉愈发厉害,“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伯嬴道,“守护姑娘多年早已习惯了。”

姜姒笑起来,适才在甘泉宫一直提心吊胆,眼下见了伯嬴心里轻快,话也多了起来。一边往朱雀殿去,一边道,“从前总以为你厌恶我,后来每次回头,总能见你在一旁守护。”

伯嬴也并不说什么话,他一向话不多。

夜风清凉,姜姒往前走着。连连打了几个喷嚏,脚下一软,蓦地摔在地上,摔得她眼前发黑。

伯嬴赶紧将她搀扶坐起,“姑娘怎么了?”

姜姒一时没看见伯嬴的脸,只瞧见眼前阵阵金星,晃得她头晕眼花,她摸索着抓住他的双臂,低低道,“伯嬴,我怕是病了。”

伯嬴道,“我送姑娘回去。”

他说罢将她抱起,往朱雀殿走去。

月华西斜,姜姒渐渐能看清周遭宫宇的样貌,也能看清伯嬴坚毅的侧脸。

萧艾是这世间最低贱的野草,生于山原,霜后始枯。《离骚》中言,“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古人也曾发问,为何曾经的香草,如今竟与白蒿艾草同处一地?

她与伯嬴正像这淡淡的艾草,他们的命低贱如泥,被当权者随意捉弄摆布。

她一副病躯,偏偏离不开艾草。

唉,伯嬴。

她心里默默轻叹。

*

次日天一明,姜姒被封为婕妤的消息便由黄门侍郎阖宫通传了去。

伏良人赶紧来了朱雀段,掩紧了殿门,见姜姒坐在案前,人蔫蔫的没什么精神,额头尚还包扎着绷带,伏良人紧走几步坐在软席上,急切切道,“你怎地又受伤了?”

姜姒笑着拉住她的手,“伏姐姐,只是一点小伤。”

伏良人叹息一声,“你呀,脸上的伤疤还没有褪去,又添了新伤,我是真的心疼你。”

姜姒垂眸道,“我知道伏姐姐心疼我。”

伏良人伸手探上她脸颊上的疤痕,“太医令可说了,你脸上的伤疤何时才能褪去?”

姜姒笑笑,“耽误太久了,那时天儿冷,又没有及时医治,这条疤是要跟我一辈子的。”

伏良人静默良久,“我最初进王宫伴读时,那时你就像个破碎的瓷娃娃,脑袋摔坏了,腿也摔折了......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想,我若是你,只怕早死了好几回了。”

她定定地望着姜姒,“姜妹妹,你的心志,放眼这全天下的女子,也找不出几个来。”

姜姒道,“不是我心志坚强,是再难的时候,也总是有人护我。你,伯嬴,白芙,你们都在帮我。”

伏良人握紧她的手,“以后很多年,我们姊妹还要一起作伴呢!”

姜姒点头一笑,“伏姐姐,我们作伴。”

崔瑾瑜端来了蜜饯,笑道,“婕妤、侧妃,吃几颗蜜饯罢,往后总会越来越甜的。”

姜姒与伏良人会心一笑,拈起几颗蜜饯细细尝了。殿内炉子烧得暖融融的,蜜饯也甜滋滋的。

见姜姒不时掩嘴咳嗽,伏良人不由问道,“方才在桂宫请安,听苏采女说起你夜里被陛下从甘泉宫赶了出来,可是真事儿?”

姜姒笑笑,“是。”

伏良人便沉下脸来,“苏采女知道你被太后责罚,又说起来被夜里赶出甘泉宫的时候,那嘴巴简直要咧到后脑勺去了,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惋惜的样子。”

姜姒浅笑,“随她怎么说去。”

伏良人道,“我只以为是你来做皇后,怎地突然就封了婕妤,位份甚至还在襄夫人之下?”

姜姒强颜一笑,“我这个人福薄,哪里担得起皇后之名。先前的燕王后,不也只做了一个月吗?”

伏良人惋叹一声,一时竟无言以对。

姜姒提醒道,“姐姐与我不一样,姐姐高门贵女,家族煊赫,为陛下登基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最有资格与苏采女争一争。而太后一心想要扶持苏采女为后,苏采女势在必得,定会想法子谋害姐姐,姐姐要当心。”

伏良人颔首,“我会处处留意,不叫她钻了空子去。”

姜姒正色道,“长安五个家人子,只有苏采女活到现在。若非芫华死去,只怕她永远都要隐在幕后,这个人的心机手段要胜于顾念念。眼下正是立后的紧要关头,若叫她当上皇后,我们姐妹今后的日子便要难过了。”

伏良人心里一凛,喟然道,“我尽力便是。”

姜姒肃然道,“不是尽力,为了我们姐妹,也要争一争。”

伏良人面有难色,“但苏采女已经诞有皇长子,朝堂上的呼声早就盖过了我。”

姜姒不由好奇问道,“伏姐姐,你跟了陛下也有三年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伏良人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陛下虽待我好,但......但并没有进过我的寝殿......”

继而又补充道,“大概是陛下还不够喜欢我,我去桂宫请安的时候,听太后说起......襄夫人似是有喜了。”

姜姒垂下眸子来,听了这样的消息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沈襄浓尚在东宫的时候便一心爱慕许之洐,她原本便是知道的。后来他们临去甘州之前,沈襄浓夜半还去叩开了燕王府大门。那配殿里映出来一双人抱在一起的剪影,姜姒记得清楚。

永宁旧人之中,顾念念已薨,白芙与晏清清尚还囚禁于北宫,唯有沈襄浓从不曾被囚禁过。不仅如此,甚至没多久便被封为了襄夫人。

这样看来,建始年间时,想必许之洐便对沈襄浓有了不一样的情愫了,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也不肯承认罢了。

姜姒一笑,如今,沈襄浓也算是得偿所愿。

想必顾太后说的“有洁癖”的话,也做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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