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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见客


姜姒垂着眸子,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却也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好一会儿才道,“臣妾知错了。”

知错了,知什么错了,她错了什么,错在不该听太子宣召,错在不该活在未央宫里。

她这半生,可真是个笑话呀。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什么人都要来欺辱她。

就连她曾经爱着的人也总要折辱她,伤害她。他不许她死,不许她哭,不许她离开朱雀殿,他只想要圈养她,使用她。

她郁郁难平,心如死灰。

许之洐擦洗完伤口,崔瑾瑜便又递来金创药和布带。轻轻地抹了药,拿布带细细缠了,又听他道,“朕不许你出殿,你当朕是害你么?”

姜姒没有说话,她低头温顺地笑了笑。

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全身是伤,过去的,现在的,有形的,无形的,全都是伤。

崔瑾瑜已经垂头默默退下了,轻掩了殿门,静静地在殿外候着。

她多希望,这一双人能够好好的。就像永宁三年九月十日大婚,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但她仿佛隐隐已经察觉到再不可能。

她抬头纵目望去,这宫墙多高多深呐,旁人只道这宫里是荣华富贵,个中的滋味也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知晓。

远远见有人隐在暗处,那一身的银甲泛着光泽。

崔瑾瑜怔然良久,叹息一声,冲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这才走了,那银甲上的光也很快消失不见。

一夜之间,好似宫里的人全都失意了,殿内亦是静默良久。

“朕想昭时了。”他半晌说道。

“他是个懂事的孩子。”

姜姒眼里沁泪,是呀,昭时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谦和守礼,那么懂事的孩子,他若今日也在,定会护着他的母亲罢。

她在这世间,也只有昭时了。

他俯身靠在姜姒一旁,阖上眸子轻声道,“我们把昭时接到长安住一阵子罢。”

他已很少这般温柔待她,姜姒茫然问道,“陛下不再怪我了吗?”

“原也不该怪你。”他轻握她的手,声音仿佛苍老许多,“朕心里信你,疼你,但也确实苛待了你。”

姜姒泫然泪下,她没有偎在许之洐怀里哭,也没有半句抱怨,她只是释然了。

与过去的自己,那个凄凄惶惶的自己、讨好取悦他的自己和解了。

她告诉自己,阿姒,都会过去的。

也许以后,你不会再受他的苛待,你不会再受伤,也不会再流血。他也许不会敬你,但也许也不会再苛待你。

即便将永久地困在这宫里,那么你想一想,你还有昭时,心里便是暖的,心里便会有希望,那便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阿姒,你还有昭时。

她笑着说,“多谢陛下。”

“谢什么?”

“谢陛下给了臣妾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活下去的理由。”

许之洐心里一酸,眼角滑下泪来。

但他并没有再说“朕不会再负你”、“不要离开朕”这样的话,他知道她走不了,也知道自己,也许依然会负她。

他如今是天子,不必总说那样的话。

***

又几日过去,周叔离来了,说是陛下请婕妤去宣室殿一趟。

宣室殿是天子上朝议事与百官宴饮之地,自许之洐登基以来,她还从未去过宣室殿。加之近来许之洐对她嫌恶,她一举一动都加倍小心,此时便紧张了起来。

周叔离面色温和,倒不似有什么坏事。还叮嘱要穿得鲜亮一些,说陛下还特意吩咐了要婕妤擦些胭脂水粉。

姜姒不敢穿得太明艳,只寻了一件藕荷色素袍子。也不敢抹口脂,只擦了一点珠粉把脸颊上的疤掩盖住了。

临出门却又犹豫起来,盯着身上的衣袍踟蹰不前,一再向身旁的人确认,“瑾瑜,这件袍子是不是太艳丽了。”

她怕依然被他看不起,再嘲讽她像个女昌女支。

崔瑾瑜笑道,“婕妤,这藕荷色已是十分淡雅了。”

姜姒不放心,转身又去衣柜里翻找,找出一件月白锦袍来。

崔瑾瑜道,“这件可就太素了。”

对,太素他也不喜欢,太素他便认为她又是在为什么人披麻戴孝。

到底最后又换了一件银白绸缎暗纹汉袍,因有木槿紫的宽口领子衬着,才算不艳不素,中规中矩。

崔瑾瑜坚持要给她簪上金钿花,她悄悄在姜姒耳边道,“周侍中看起来神色轻松,想必陛下亦是心情不错,婕妤身上这件袍子终归还是素净,簪着陛下御赐金钿步摇头面,陛下想必会高兴一些。”

姜姒怕过于招摇,再在许之洐跟前得个没脸,只道是,“只簪银钿花吧。”

崔瑾瑜依言为她簪了银钿,再仔细端量眼前的女子,当真是遗世独立,出尘不染。

周叔离在殿外已经催了,“婕妤可准备好了?今日有客,微臣怕客人等急了。”

姜姒不敢再耽误,赶忙出了朱雀殿,携着崔瑾瑜随周叔离一起往宣室殿走了去。

有什么客人,会专来召她前去,姜姒不知道。

她孤身一人在长安,并没有什么识得的故人。

如今已是五月底,天气倒是很暖和,几处宫宇院落的树已经绿的郁郁葱茏。若是纵目远眺,便见远处一片青山杳杳,眼看就要到夏日了。

远远见宣室殿外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那小孩儿好似仰起头来对大人说了句什么,那人便牵着他往台基下走去。

姜姒的心莫名开始狂跳起来。

她的眸光全都系在了那个小孩儿身上,她忍不住加快步子,想要离那个小孩儿更近一些,看清楚他的样子,听听他说话的声音。

甫一下了台基,那小孩儿便松开了手,甩开腿朝姜姒大步跑着,高声叫着,“母亲!”

姜姒蓦地哭了出来,提起裙袍大步朝裴昭时奔去,“昭时!”

这是她的昭时,这是她的孩子,这是她活下去的理由。

这未央宫的大道怎会如此空旷悠长,她怎么跑了那么远,还是没有把小小的裴昭时抱进怀里。

她多想抱抱自己的孩子,去亲亲他的小脸,握握他的小手,将他牢牢地圈进怀里,告诉他,“昭时啊,母亲好想你。”

裴昭时哭着跑来,他跑得很快,在这硬硬的青石板上摔了好几下,他该摔得多疼呀!但他似一个小牛犊一样,一句“疼”也不喊,猛地爬起,张开一双小手继续向她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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