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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伯嬴,慢走。”


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但次日日暮,许之洐又召姜姒至甘泉宫问罪。

姜姒战战兢兢,自平阳宫的事发生以来,她一直小心翼翼,言行举止不敢有半分出错。总想着裴母的话,哄好了天子,她便能少受许多罪。

只是平阳宫的余波一直延续到现在,许之洐心里的疑虑从来没有打消过。她便是再卑微讨好,也是半分用处都没有。

许之洐不会信她,一切皆是因为她在最开始便是许鹤仪的人,许鹤仪是许之洐多年的死敌,从他身边出来的人,许之洐又怎会轻易交付真心。

他自己也是十分矛盾罢,想信,却又不能信。

必定也是十分痛苦。

从前认定她是细作,因为她的确是细作。

他是要争天下的人,怎会轻信一个从许鹤仪身边出来的人。

她的悲剧是必然的。

便是此时,她乖顺地跪着,他也依然挥起藤鞭抽打责问,“你对伯嬴,可生了不轨之心?”

她不敢躲闪,只是紧紧绷着身子,因过于疼痛声音也发着颤,“臣妾不敢。”

“朕没有问你敢不敢,是问你有没有。”

姜姒垂着头,他便扣牢她的后颈,迫使她高高仰起头来正视自己。

他的眸色阴沉得化不开,姜姒畏惧那样的眼神,那眼神十分复杂,那里面满是怀疑、轻贱、嫌恶,还有轻佻。

“没有。”她轻声回道。

“朕听不清。”

姜姒心里一紧,不得不抬高声音,“没有。”

“没有什么?”

“臣妾没有对伯嬴生出不轨之心。”

他将帕子扔在她的脸上,“那你为何私藏他的帕子?”

姜姒脸色煞白,将帕子攥在手中,“是因臣妾受伤,借了他的帕子,后来忘记还了。”

“是么?”他的眼神依旧冷着,唇边却带着嘲讽的笑意。

“听说三月二十五日夜里,你去禁卫营,与伯嬴待了许久。”

姜姒瞠目结舌,喃喃道,“臣妾去为陛下送消息......”

“不过是传个消息,竟要那么久么?还干了什么?”

姜姒无言以对。那时宫里布满了顾家的人,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使宫变计划泄露。营救天子是大事,她自然不敢在外引起顾家眼线的注意,何况隔墙有耳。

这也算一宗罪吗?

姜姒怃然摇头。

他却嗤笑一声,“姜姒,朕从来没有冤枉你。”

又一鞭子抽来,斥道,“真是女昌女支,生性淫贱。”

她捂住鞭伤处,强忍着泪,茫然失神,“是,姜姒是女昌女支。”

“朕听不清。”

她嘴唇翕动,“姜姒是女昌女支。”

他的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你与朕的儿子书信往来,为何不告诉朕?”

姜姒瑟然发抖,“臣妾知错,任凭陛下责罚。”

“朕不许你再见昭时,也不许你再与他有任何书信往来。”

姜姒心中酸涩不已,她为裴昭时活着,以后的日子那么久,她却连裴昭时也见不到了。她试着求他,“陛下,求您......”

她没有说完,许之洐便打断了她,“你自找的。”

姜姒目光呆滞,她是自找的,并没有错。

“你若想要孩子,便再给朕生。”他凉薄笑起,“但还要看朕愿不愿意给。”

她忍痛垂着头,没有再说话。她越是不肯求饶示弱,他越是生气,便愈发用力地打她,“姜姒,你不会哭么、不会求饶么?”

她自然会哭,只是不愿对着他哭罢了。

他打得乏了,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烦闷,背过身去不再去看她,冷然道,“滚出去。”

姜姒忍痛起身出了内殿,一抬头见伯嬴正立在外殿,她一怔,眼泪刷得一下淌了下来,慌忙垂下眸子,随即强笑道,“你在这里。”

伯嬴见她眸子通红,华袍被抽烂好几处,看着十分不堪。眼里尚还噙着泪,却仍旧笑着。

他心中煎熬如刀刺。

“我......我先走了。”她垂头疾步离开。

“进来。”伯嬴兀自出神,听殿内那人命道。

伯嬴进了内殿,垂头施了礼。“陛下。”

“你从何时开始,完全将朕的话抛诸脑后?”

“末将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敢私藏她的坠子,敢给她暗中送信,你脚下还踩着她给你做的鞋垫,你有什么不敢的?”

伯赢跪下来,“陛下恕罪,末将不敢有异心。”

许之行捏起伯嬴的下巴,打量半日,啧了一声,“你少时便跟在朕身边,像个影子,朕从未留意过,你竟是个美男子。”

伯赢紧抿着唇,垂头不语。

他听不清许之洐的话,满心里只想着方才姜姒含泪强笑的模样。

他心里想,他欠姜姒的,这辈子再也还不完了。

***

六月初六大婚那日,伯嬴前往朱雀殿告别。

崔瑾瑜进殿禀报时,轻声道,“婕妤,郎中令在殿外回话。”

姜姒空洞的眼神亮了一下,很快垂下眸子去,“他今日该大婚了,来这里干什么。”

崔瑾瑜声音温柔,“婕妤去看看吧,只是隔着殿门不要出去。”

姜姒怔忪了好了一会儿,还是起了身,缓缓往外殿走去。

崔瑾瑜在不远处跟着。

他立在殿外,透过光线,隔着殿门窗棂能看见他身穿红袍的淡淡身影。

姜姒浅笑起来,日光下他的轮廓使她鼻尖泛酸。

陪伴多年的人,终于也被许之洐逼走了。

听得她来,他的声音低低缓缓地响起,“陛下赐婚了,命我来拜别姑娘。”

姜姒想要说点儿什么,丹唇轻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祝福的话说不出,告别的话亦是说不出。

她知道应该盼着伯嬴好,但她私心却盼着伯嬴依旧能陪伴自己。

她望着伯嬴身着红袍的身影,她真想推开殿门好好看一看。

看看伯嬴身穿红袍的模样。

她见过伯嬴穿盔甲,见过伯嬴着长袍,亦见过他与自己裹着死去流民的破布袍子,见过他着貂裘。

唯独没有见过伯嬴穿着大红喜袍的模样。

他要娶妻,将来生子。

姜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伸出手覆在直棂窗上,就似覆在伯嬴的大红袍子上一般。日光晒得这直棂窗暖暖的,她的掌心、指腹便也暖暖的。

她无声地笑起,眼泪却吧嗒一声垂下。

她温声说,“伯嬴,慢走。”

殿外的人静默了好一会儿,已经有人开始催了起来,“郎中令,该动身了。”

殿外的人动了一下,朝着殿内低声说了一句,“伯嬴这辈子都是姑娘的马夫。”

言罢转身离去,跑下了那一尘不染的汉白玉石阶。

姜姒没有忍住,她轻轻推开殿门,望着那人大红色的袍角拂地,荡起好看的涟漪。

她怔然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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