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算计
酒楼发生的事，夏宁早就知道了，但她一直按兵不动，待苏凌雪拱火，孟欣兰哭着跑出去之后，她才缓缓跨进花厅，故作惊讶道：“孟郎，这是怎么回事？”
不问还好，这一问，孟淮刚缓和的情绪又冷了下去，他沉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瞪了夏宁一眼，迈步进了屋。
夏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这才哪到哪？他就受不了了？
等人走远了，她才行至苏凌雪身侧，一口一个好妹妹地叫着，半晌才说出真正目的，“凌雪啊，也不是我不讲理。”
“你看这侯府，子嗣实在单薄了些，我和母亲商量了，今儿就抬几个娘子进来，日后姐妹们一起齐心伺候孟郎，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
她勾唇轻笑，欣赏着苏凌雪难看的脸色，心里可算是舒坦了几分。
公主既然说了，不想让靖远侯府过个好日子，那不如，大家都别好过了。
总归，她救那些青楼女子于水火之中，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淮郎不会同意的！”苏凌雪当即反驳道：“淮郎说过，他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娶你，是圣命难违。”
“是吗？”夏宁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你大抵还不知道吧？在你之前，我和孟郎早就生了情愫，孟郎甚至还承诺了，待公主过门，他定将我抬为贵妾。”
“可惜啊，最后，公主没能过门，你的如意算盘没打成，而我，反倒成了当家主母。”
夏宁将真相一一道出，看着苏凌雪霎时间难看下去的脸色，转身离开。
现在孟淮和苏凌雪感情尚在，孟淮若知道这件事，他母亲也点头了，定会闹起来，届时只要再将苏凌雪流产的真相捅出来，母子，定会离心。
而另一边，孟欣兰气冲冲出门，本想去公主府找谢晗要个说法，但冷风一灌，她顿时清醒过来，想到上次的教训，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进宫找谢钰比较稳妥。
只要谢钰出手，那明天太后寿宴上，她定要让谢晗，颜面扫地！
一个女人，一旦失去了贞洁，那名声便臭了。
全然忘了，谢晗养面首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她从来都不在乎名声为何物。
……
“孟欣兰，你想利用本公主？你若当真对褚渊有那种心思，就该学刘五娘那般，而不是背后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端端让本公主瞧不起你。”
“七公主真会开玩笑。”孟欣兰轻笑一声，“你我早已是同盟，若不是秋猎出了点意外，这件事怎么可能会拖到现在？”
“妾身只想问问公主，这件事，你究竟，想不想办。”
谢钰闻言，不悦的蹙起眉头，当初皇后只知道她算计谢晗，并不知道她还和孟欣兰有合作。
“本公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想到太后方才送来的信，她缓缓放下茶杯：“再者，本公主和谢晗的事，是家事，家里兄弟姊妹吵吵闹闹实属正常，关起门来解决就好了，但若是闹到外面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公主，”夏禾觑了一眼孟欣兰，俯身在谢钰耳畔轻声道，“宣王在外面说有要事相商。”
谢钰闻言微微蹙起眉头，回想起秋猎时谢柏也找过自己，如今再来只怕是为了那件事，“让他进来。”
说完看向孟欣兰，直接下了逐客令：“你先退下吧。”
孟欣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钰，明明之前，她对谢晗不是这个态度，怎么一息之间，她就变了？
饶是她恨得牙痒痒，此刻也只能乖乖退下，好巧不巧，和刚进来的谢柏撞个正着。
谢柏懒得与她计较，待她彻底退出殿外之后，他才看向谢钰：“七皇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谢钰笑：“二皇兄说笑，今晨接皇祖母时，你我不是见过吗？不知皇兄前来，有何事？”
谢柏轻咳两声，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明日皇祖母寿辰，不知七皇妹有何打算？”
他说完便低头喝茶，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谢钰的反应，毕竟方才父皇从太后宫里走后，太后发了好大脾气。
目的没达到，他就不信谢钰在明天的寿宴上还能笑得出来。
然而，事情并未向着他所想的方向发展，谢钰只淡淡开口，“本公主自是给皇祖母准备了礼物，莫非二皇兄没准备，所以想来问问本公主？”
谢柏心下狐疑，但还是继续道：“本王听说，父皇说七妹不堪重任，本王只是替七皇妹觉得不值，你再怎么说也是中宫嫡出，却连九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啪！”
谢钰闻言，将手中团扇往桌上重重一掷，旋即冷笑一声：“所以，二皇兄来找本公主，就是为了看本公主笑话的吗？”
“二皇兄别忘了，你在朝堂上被父皇当众训斥，而且，秦孺人的父亲刺杀父皇，如今父皇对你，可谓是失望透顶。”
谢钰别过头去，她不理解，谢晗那个蠢货，为什么就能得父皇的偏爱。
而她，自小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换不来宣武帝一个眼神。
凭什么？
到底凭什么？
这话一出，谢柏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但他很快便调整好情绪，笑着道：“相信七皇妹也看出来了，如今本王和昭宁已经生了嫌隙，本王的身份，也没资格去跟你们争抢什么。”
“我今日前来，只是希望若有一日，七妹能荣登大宝，照拂一下我这个兄长，让我能在京都做个闲散王爷便好。”
谢柏将姿态放得极低。
他对现在自己的处境看得清楚，如果谢晗彻底放弃他，那谢钰，会是他最好的选择。
无论她对自己是不是利用，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她愿意和自己合作，那么一切都好说。
况且，谢钰是女儿家，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
一旦出嫁，便会彻底失去夺嫡的资格。
谢柏如是想着。
“呵，”谢钰上下打量着他，眼底的审视毫不掩饰，“二皇兄这话说得见外，本公主到底是女儿家，又不得父皇欢心，又怎么敢去肖想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呢？”
“二皇兄还是说说，今日来找本公主有什么事罢，本公主看看能不能帮到二皇兄。”
“你我姊妹之间，说这个话属实见外了。”谢柏笑道：“我是想说，明日给皇祖母办的宴会，若能将昭宁的婚事定下来，也算是了了父皇的一桩心事”
“就是不知道，七皇妹觉得到底谁更合适呢？”谢柏故意将难题袍给了谢钰，谢钰在秋猎上安排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一些。
也是因为那件事，皇后和她甚至还闹了别扭。
只要谢钰愿意和他结盟，那明天的事情要办起来，自然容易得多。
“昭宁的婚事，还轮不到我这个做姐姐去操心。”谢钰轻呷了口茶水，“二皇兄想做什么，去做便是，与本公主无关。”
既然谢柏想利用她，那总要拿出点诚意来吧。
她谢钰，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这……”谢柏自然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他本想谢钰和自己一起动手，这样他便捏住了谢钰的把柄。
可如今，这个昔日看起来并不聪明的妹妹，好像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甚至，要抓着自己的把柄，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如他这些年用孟淮将谢晗推下水那件事拿捏孟淮一样，谢钰同样会用这件事来拿捏他。
可他别无选择。
谢晗已经和他彻底撕破脸，如果秦三娘没撒谎，只怕明日的宫宴上，谢晗会算计刘太师家那个五娘和他，他如此，也不过是为了反击。
“本王觉得，之前定国公夫人给清平郡主寻的尚书令家的公子，倒是很适合昭宁，不知七妹觉得如何？”
谢柏微微挑眉，汪聪本来就是他的人，谢晗入了汪府，他也能轻松将其捏在掌心。
谢钰微微挑眉：“二皇兄觉得好，那便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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