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的心是苏凌雪的
夜晚寂静漫长，有人得偿所愿心满意足地睡下，而有人，却因无法抵挡的命运而辗转难眠。
苏凌雪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受的委屈，本以为只要熬着，早晚会熬出头的。
可谢晗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让孟淮不得不娶正妻，而且这正妻的身份甚至连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以后，却要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她便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真的正确吗？
为什么，一切都和预想中的不一样。
她甚至在想，若她遇到的人不是孟淮，而是谢柏，亦或是谢竹，那她的复仇之路，是不是不会走得这么艰难？
但，事到如今，她便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淮郎，妾身本想长伴你身侧，可如今……”她期期艾艾，泪水止不住地流：“你即将迎娶正妻，不如你还是放妾身离开吧？”
“妾身本以为只要留在你身边足矣，但妾身实在贪心了，不想你的身侧伴有旁的佳人，你放妾身走吧……妾身，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会记得和淮郎的这段情谊的。”
孟淮一听，这还得了？
忙一把将人揽入怀中，轻声诱哄：“凌雪，雪儿，我不会辜负你的，你放心，便是夏宁入府又怎样？那个家里，依旧是以你为尊。”
苏凌雪为了救他于危难之中，义无反顾的扑上去为他挡下那致命一剑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她浑身是血躺在他怀里，气若游丝地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的话语犹在耳畔。
如今圣命难为，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动摇苏凌雪在他心里的地位。
待到成亲之日，他定会和夏宁说清楚，便是陛下赐婚又能如何？他的心，永远都在苏凌雪这里。
全然忘了，他和夏宁，早在此之前就已有了肌肤之亲。
如今夏宁请旨要嫁给他，也不过是想让他对自己曾经的行为负责。
“淮郎，”苏凌雪从他怀中挣脱开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当真……，不会背弃我们之前的誓言吗？”
她这副模样实在惹人怜爱，孟淮不做声，只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低头顺势吻了下去。
他要用行动，证明他所言非虚。
……
翌日一早，因为秋猎闹出了刺杀一事，这秋猎定是无法再进行下去了，又有了宣武帝口谕，所以谢晗早已安排好一切，整装待发。
陛下出行的仪仗不过两日又浩浩荡荡地回宫，引得长安众人纷纷议论。
但，谢晗将消息封锁得好，没有透露出半分，是以百姓也只是猜测而已。
护送宣武帝回宫之后，谢晗没多做逗留，她总觉得，定国公府那位夫人，好似不希望她这个女儿过得好。
如今卫静娴找父皇求了这样的恩典，只怕那位知道真相，要闹翻天了。
如她所料，卫夫人此刻正死死的盯着卫静娴，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孽障，你这几日都跑哪里去了！你要气死我是吗？！”
“母亲，”卫静娴神色淡漠，面对她的无能狂怒表现得极其淡然，“我已经向陛下求了恩典，以后我的婚事，你不能再插手了。”
她说完，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所以母亲，若你执迷不悟，便是抗旨不尊。”
这笑容，好似对新生的向往。
直到很多年后，谢晗才恍然惊觉，这一日的卫静娴，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你胡说！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怎么可能会允诺你如此无礼的要求！”国公夫人不可置信地怒吼，看向卫静娴的眼底满是怨毒。
她不允许，绝不允许卫静娴长出羽翼，如今竟还妄图挣脱她的掌控！
若是如此，那她的计划还如何进行下去？
再者，卫静娴在这个家一天，她就无法真正拿到实权。
“母亲还不知道吧？这次秋猎，陛下遇到刺杀，而我救驾有功，深得陛下赏识，而今，昭宁公主已给我安排了差事，日后，家里还希望母亲，多多费心了。”
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幼弟的课业，我也会随时检查，希望母亲，不要再纵容幼弟，染上一些陋习！”
卫夫人被她的眼神看得犯怵，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眼前人和数十年前那个人，渐渐重合。
“不可能！我是你母亲，你必须听我的！”卫夫人癫狂地大喊，“我不信，不信陛下会下这样的命令！”
“是真的。”谢晗终于看够了戏，蓦地出声，将正沉浸在吵架中的二人拉回现实，“昨日的事，本宫也在，是以，本宫可以作证。”
“夫人，连本宫都信不过吗？”
谢晗微微挑眉，笑盈盈地看着卫夫人。
“参……，参见昭宁公主。”众人忙俯身叩拜，卫夫人慌乱呵斥下人：“公主来了，为何不通传，怠慢公主，你该当何罪？”
“是本宫不让通传的。”谢晗看向国公夫人，“清平明明答应了本宫，回府一趟便去当值，可本宫等了许久不见人，是以专程来看看。”
“没想到，一来便看到了这么一场大戏。”谢晗把玩着手里的鞭子，“看来夫人，对父皇的旨意多有不满！”
“妾不敢，妾只是奇怪陛下怎么会下这么奇怪的旨意，自古……”她又想拿出父母之命那套说辞，可话还没出口，便被谢晗出声打断。
“所谓天地君亲师，夫人不会以为，你的命令，大过天吧？”
谢晗行至主位坐下，手中鞭樽重重往桌上一掷，“夫人，前些日子，你国公府仅剩的男丁出现在烟花之地，如此不作为，日后定难当大任。”
“若不是你的女儿及时将人抓回了府，国公爷用命给你挣来的诰命，你只怕也坐到头了！”谢晗冷嗤一声，给卫静娴使了个眼色，“清平郡主，若再不去当值，本宫便按照欺君之罪论处！”
国公夫人闻言，脸色顿时煞白下去。
欺君之罪，她可当不起啊！
是以，饶是她满心不愿，却还是讷讷点头，“妾不是那个意思，妾只是觉得，太过意外了。”
“既然没有，清平，去收拾一下随本宫走吧。”谢晗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顾景川默默跟在她身后，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公主为什么这样帮我们？”
谢晗脚步一顿，回眸看向他，眼神悲戚。
照理说，顾景川在新朝建立后效忠新皇，她该恨他的。
但是，她恨不起来。
他们都不过是作者笔下，命运被裹胁的可怜人罢了。
原书中的她，不就是这样吗？
被迫走那该死的剧情，没有一点自己的思想。
如今看来，他们都因为她的觉醒，开始慢慢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这么看来，她的觉醒，是值得的。
“本宫想帮，便帮了。”谢晗扬了扬眉，语气轻佻，“尤其是你这样的美人，成日在外抛头露面沾花惹草，本宫瞧了，心里甚是不悦啊。”
“只要你好生服侍本宫，别说是魏国公府了，你便是要天上的星宿，本宫也会给你摘下来。”谢晗纤细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凑到他耳畔，低声道。
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离开的瞬间，少年耳畔微红。
“好啊，你这个贱人！你没能嫁我儿，便算计于他！你好恶毒的心思！”
好好的心情被女人尖锐的声音打破，谢晗抬眸，正对上一双怨毒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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