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相大白
一路上,顾景川血肉模糊的后背被展示在众多百姓面前。
不明真相的百姓对着顾景川指指点点,有人道出真相:若不是昭宁公主赶到国公府及时,只怕顾景川已是生父鞭下亡魂。
正当他们感慨,一个父亲竟对自己儿子如此心狠手辣时,有人直接将如今的魏国公其实是个赘婿的消息曝了出来。
赘婿本就没资格纳妾,可魏国公做了什么?
夫人过世不过半年,便将新人迎进门,新人的孩子年岁竟和顾景川还差不多大,说什么是新人的亡夫留下的孩子?
这话,谁信啊?
现在看顾景川这伤势,只怕这魏国公是想将顾景川置于死地,好名正言顺的让随自己姓的孩子继承魏国公府。
过往百姓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饶是他们进了宫门,他们仍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尽管什么都看不到。
——
血腥味在太极殿内蔓延开来,宣武帝视线落在后背血肉模糊的顾景川身上,当即蹙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这话,当然是问魏国公的。
毕竟他方才递上来的折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未曾提及他将亲生儿子打得这么重。
“还能是怎么回事?当然是魏国公担心爵位落到顾景川身上,所以企图将顾景川打死呗。”谢晗嘲讽道。
“昭宁,你休得血口喷人!景川是我儿子,我今日不过是管教不听话的儿子而已!”魏国公当即反驳。
“是吗?”谢晗微微挑眉,“可本宫怎么查到,当初老国公和顾家娘子的死,另有玄机呢?”
她说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魏国公,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不安,尤其看到他还在狡辩,说当初的老国公和顾黎安当真是病逝时,谢晗脸上的笑意更甚。
宣武帝心里一咯噔,道:“昭宁,事关重大,可不能胡说。”
“陛下,昭宁公主这是构陷微臣,您要为微臣做主啊!”魏国公将头重重的磕了下去,心里无比慌乱,面上却半点不显。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证据早就被他处理干净了,谢晗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到!
“呵,构陷?”谢晗轻笑一声,“国公爷放心,本宫定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说罢,示意白芷将证据呈上去。
“这些,是当初魏国公在药铺买的药材,乍一看是治风寒之症的,并没什么问题,但……”谢晗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看向他的眼神格外玩味,“这些药要是以金碗盛之,长此以往,必将心脉衰竭而亡。”
“顾景川,你母亲过世时你已然记事,你告诉本宫,当时你母亲,是不是用金碗喝药?”
她忽略掉江焕惨白的脸色,转而看向顾景川。
“当时,阿娘的药都是魏国公亲力亲为,饭菜都是寻常器皿,唯独喝药,往往都是以金碗盛之,阿娘日日喝药,身子却越来越差。”
顾景川努力回忆了一番,这才气若游丝道。
“胡说!”魏国公终于反应过来,他浑身颤抖地指着顾景川,“彼时你年岁还小,定是记错了!”
“况且,这整个长安谁人不知我对你母亲情根深种,她缠绵病榻的日子里,我不眠不休的照顾着她!”
他语气里明显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慌乱,当初的事他做得隐蔽,就连那药方都是有高人指点。
十数年过去,那脾气古怪的高人只怕早已离世,他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她没想到,这么古怪的方子,竟能让谢晗查出来!
“是不是胡说,传证人上来问就知道了。”谢晗微微勾了勾唇,“至于药方,也可以找太医查验一番,看看我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宣武帝蹙着眉头,“都传。”
“诺。”谢晗微微施了一礼,“白芍,将证人带上来。”
须臾,齐氏被白芍押进了御书房,她身上看着无甚伤痕,但脸上尽是颓败之色。
就在方才,她的一双儿女被谢晗带走了,他们要她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否则……
她们甚至不对她用刑,只在她以为只要自己一直闭着嘴,对当年的事绝口不提,她们就拿她没办法时,白芍送来了她儿子的一截断指。
她倒现在都记得白芍的话:若你一会到了御前,不将当年的事如实道来,那每隔一刻钟,她的宝贝儿子就会断掉一截手指,最后,再将她的儿子剥皮抽筋……
“齐氏,”谢晗手里把玩着个玉扳指,笑盈盈地看着齐氏,“父皇面前,若你有半句假话,便是欺君之罪,你可明白?”
齐氏虽然明面上坐着国公夫人的位置,看似风光无限。
但,江焕为她请封诰命的旨意一直没有下来。
今天,也是她第一次到这巍巍宫墙内。
她听到谢晗的话,她身子下意识的一抖,忙匍匐在地上,“妾身,参见陛下。”
“齐氏,顾黎安怎么死的?”
齐氏深吸一口气,看着谢晗手里的玉扳指良久,这才娓娓道来。
“妾身和江郎,自小便定下娃娃亲,两小无猜。”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江郎进京赶考的银钱,也是我家出的。”
“待他高中消息传回老家,我们全家甚至都还来不及高兴,随之而来的便是他被魏国公看上,要招入府为赘婿的消息。
饶是妾身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就此作罢,可妾身已和他有了多年婚约,再想找个好人家已经不容易了,妾身父母为此焦头烂额,相继离世。
恰逢此时,江郎回了老家,说愿意接我走,只是要暂时委屈一下妾身,妾身一个弱女子,守不住偌大家业,在他的哄骗之下跟着他回了京。
也是在回京途中,他将他要对顾家娘子所做的事和盘托出,他说,让我等他,来日那人死后,他定会风风光光迎我过门,做国公夫人。
爹娘临终之际,最想看到的便是我能嫁人生子,况且,国公夫人这个诱惑于我而言诱惑实在太大,所以,我甘愿铤而走险,彼时端给顾娘子那些药,都是我亲手熬制的。
我们甚至还在……”
“闭嘴!”顾景川冷声呵斥,他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之后看向江焕,薄唇轻启:“想到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我就恶心!”
齐氏没说完的话,在场的人都猜到了七八分。
正因如此,顾景川才要打断她,他不想让他阿娘过世之后,还要面对这些腌臜事。
也难怪,当初无论他怎么查,都查不出阿娘的死因,原来,华丽的金碗,竟是最致命的毒药。
他当初还天真地以为,那些都是父母恩爱的证据。
如今真相大白,过往种种都成了最致命的尖刀,刺进他的心脏,再狠狠地搅弄几下,最后才缓慢拔出,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的他。
“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江焕已然暴起,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将跪在地上的齐氏压在身下,“若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坐在这国公夫人的位置上?”
“你被顾景川这个贱种买通了,置我于死地对你有什么好处!”
“咳……”齐氏被他掐得面红耳赤,眼看已经快呼吸不过来。
谢晗见状果断一脚将人踹飞,示意宫娥将齐氏先扶到一边去休息。
太医此时也证明了谢晗的说法,这些药里添金粉,经年累月确实会让人心脉衰竭而亡。
人证物证俱在,江焕再想狡辩,已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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