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失败
“怎么会是他？”我完全愣住了。
“是谁都其次，你赶紧把车开起来才是最关键的。”萧忘机帮我把火打着。
桑塔纳在路上奔驰起来，我心里乱成一团。
为什么小胖怎么也会被下了降头？
我很想拉着萧忘机直接救小胖，可是这样做未免太自私了。幸好小胖就在名单的第二个位置。
名庭家园，A座1203。
“糟了，这小区很高级，有保安和门禁，搞不好还布满了监控。”趁别人刷卡的时候，我们跟着溜进小区。门口保安制服笔挺，让人有些心惊。
“没关系，这又是一个单身的网购狂魔。速战速决。”
萧忘机故技重施，按了一下门铃：“小姐，快递到了。”
没有回应。
又敲两下门：“赶紧来取一下快递。”
依然没有回应。
“不对啊，资料上显示这位张小姐是个宅女，这时间肯定会待在家里。怎么没人？我打个电话。”
张小姐电话关机。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萧忘机忍不住了，从包里掏出开锁工具，就开始撬门。
我心里砰砰乱跳：这可不是之前我们去的老式小区。保安随时可能过来。
幸好萧忘机手法熟练，不到两分钟的时候，就撬开了房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哎呦，这位张小姐住得很不错嘛。还很喜欢养花。”
美式风格的装修，简约而有质感，低调中带着奢华。阳台上放着不少盆花草植物，一看就让人心情舒畅。
“手机还留在这里，人却不见了。难道张小姐下楼买东西去了？”我环顾四周。
“不对，没拿钱包，钥匙也放在这里。如果是下楼买东西的话，怎么会钥匙都不带？等一等.........钱包里面的证件倒是拿走了。”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位张小姐被外星人绑架了？”我哑然失笑。
“先不要管她，咱们赶紧接着走，下一家就是你那个朋友小胖？”
我想点头，兜里的手机突然有电话打进来，非常突兀地响了一声，紧接着就就断了。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想接着说话，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声音在空旷房间里显得特别刺耳。
我往外掏手机，心想平时也就罢了，这当口要是进来个垃圾电话，问我买不买保险炒不炒股需不需要贷款，老子非骂他个狗血淋头不可。可一看手机屏幕，不由得愣住了。
“是谁？”萧忘机看我神情不对。
“是小胖。”
我连忙接起电话，喂了两声，电话那边没有任何回应，静得好像无人的鬼屋。
我知道不对对劲，大着又喊了一句：
“喂，说话。”
“喂喂喂，我这边信号不太好，你听见吗？”电话那边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奇怪：“阿姨？”
“是啊，我是小胖妈妈，叶子，我们家小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
我吓了一跳，环顾周围，确实没人。看一看萧忘机，也不像是小胖乔装打扮后的样子。
“阿姨，小胖没和我在一起啊。”
“咦，那可就奇怪了。小胖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手机也没带，钱包也没拿。这死小子跑哪里去了？”
“阿姨，小胖是不是最近报了一个马来西亚的旅行社？”我问。
“没错啊，你也知道。哎呀这个死小胖，真是不让我省心。我最近老是听说那边出事情，不让他去不让他去，他偏要去，倔得跟一头驴似的，以前这孩子也不这样，你说真的是儿大不由娘.........”
小胖妈还要絮絮叨叨说下去，我连忙打断她，撂下电话：“小胖也不见了。”
“这么说，已经有两个中降的人莫名失踪了？那就绝对不是巧合，糟了！”萧忘机猛地拍了下桌子。
“怎么了？”我一惊。
萧忘机不理我，掏出电话拨给黄维轩，免提。
“老黄，你在哪里？”萧忘机急切地问。
“我现在就在望江南路这边，办你交给我那件事儿呢，不过这里出了点小........”
“不要办了，赶紧从那里离开，去旁边望江小区三栋304，赶快！”
萧忘机撂下电话，焦躁地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
“萧先生，到底.........”
“你别闲着，快去卫生间里面，把所有东西都清查一边，一样样记在手机里。”
“所有东西？”我一愣。
“不错，连一张纸巾，一双袜子都别漏掉。”
萧忘机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可真到紧急的关头，就是有种能让你立刻按他指示去做的奇怪魅力。我答应一声，连忙跑进卫生间里，一样样清查起来。
袜子三双........胸罩两个.........手纸一包..........口红......六只........这大概是眼霜吧........眼霜三只........握草.......这是什么化妆品.......握草........这又是什么化妆品.........
正当我被女生的化妆品种类弄得晕头涨脑的时候，萧忘机突然叫了我一声。我一出门，看见他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面。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他喃喃自语。
“怎么了？”我靠过去。
“咱们的计划，可以说完全失败了。”
萧忘机把手机扔给我，上面黄维轩发来的短信：
“望江小区三栋304没人。
我刚接到旅行社朋友的电话，那个赴马来西亚的旅行团，已经出发了。”
“到底怎么回事？”
“犯罪集团，明显发现了咱们三个的行动。大幅提前了把那些人运走的时间。我估计现在，剩下的人已经全部在降头师的操控下，坐上大巴车。马上离开粤西了。我们再也救不了他们了。”
“怎么会这样？”我头脑里也是一阵绝望。颓然坐在床上，屋子里面一片安静。
“可是.........可是萧先生，我们还并没有彻底输啊。”我努力打起精神。
“为什么没彻底输？”他回头看着我。
“至少我们已经救了八个人啊，至少我们已经尽力了...........而且至少...........”前两句话萧忘机毫无反应，还有什么至少？
“至少那些人，现在还没登上去马来西亚的船呢。我们就还有机会。”
萧忘机眼前忽然一亮，猛然站起身，拨通了黄维轩的电话：
“老黄，那些人还有多久离开粤西？”
“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租了一辆大巴车，已经把那些人弄上车了。要运到粤西码头。不过今天周末，路上很堵，至少也要一个小时。”
“好，你把那辆大巴车的车牌号记下来，速度赶来名庭花苑。”
“萧先生，你有计划了？”我看他放下电话，忙问。
“你说的不错，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也要搏一搏，想办法把那些人救回来。”萧忘机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气。
“什么办法？咱们去把他们的大巴车撞了？”真的给我个开头，我就会在犯罪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没用的。撞了他们的车，顶多拖延他们一下。他们完全可以换用其他交通工具把这些人运走。”
“那或者，咱们混到车上去，再给那些人下睡降？”
“都已经上车了，咱们再跑过去下降，还有什么意义？这不反倒是帮了对方的忙。把人往船上一扔就得了。”萧忘机表情有点无奈。
“那报警也没用，叫他们家里人也没用。还能怎么办？”我急道。
“我最开始选择给他们下睡降的办法，就是因为，想了一晚上，也完全没有解开他们降头术的思路，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已经逼到了这个地步。那现在只能放手一搏。”
萧忘机拿起手机，设了一个计时器：“现在还有五十八分钟。我们必须在这五十八分钟里面，找到破解降头术的办法，让车上的人恢复神智。否则，这些人就全部完蛋了。”
“这怎么可能？你昨天想了那么久都没解开，现在只有短短五十八分钟。”
“你再说下去，连五十八分钟都没有了。”萧忘机打断我：“不要抱怨，我把降头术的情况和你说一遍。你和我一起想，只要能想清楚对方下降的手法，这件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好。”我深吸了一口气。
萧忘机用张小姐的口红，在桌子上花了一张示意图：
“月降的实施，必须在一定时间内持续不断地对被害人施降。在之前的罪案里面。赴马来西亚工作的人，都会集中培训两个月的时间。对方的降头师，必定是在这个时间段里，给这些人下降。操控他们签下遗体捐赠书，并在马来西亚自杀身亡。”
“但这次降头师所用的手段，却完全不同了。”
萧忘机用口红在桌子上点了许多个红点，代表那些被施降的对象：
“这些人分布在粤西的各个地方，很多人从来没见过面，更没有一起聚集在哪里过。有几个还是资深宅男，连门都不出，那降头师是通过什么办法，对这些分布在全城不同地方的人同时施降的呢？而且还持续了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看电视。”我脱口而出。
“看电视？”萧忘机一愣。
“我不知道降头术里有没有这种手法，可是电视机，不就是可以让分布在全市不同地方的人，同时受到影响的一种方式吗？如果这些人一直在追一个什么偶像剧，那不就相当于在两个月的时间里被天天下降？”我说。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萧忘机皱眉：“如果这样的话，那下降对象绝对不止这三十个人。下降的效果也微乎其微了。况且咱们早上去送牛奶那个宅男，他家里就没有电视。”
“那电脑呢？”我脱口而出，马上就觉得不对：不说别人，至少这位张小姐家里，就绝对没有电脑的痕迹。
“我们不要把思路局限在这些上面。要把施降人的所用行动全考虑进去。他们这三十个人虽然差别极大，可其中肯定有一个共同的地方。也许是每天是去某个地方，见某个人，或者用某一样东西。小叶，你刚才在卫生间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我摇头。文胸？内裤？别搞笑了，更别提那一瓶瓶的化妆品。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这三十多个人的共同之处呢？不会大范围传播，每天都要用，持续一个月以上，又能作为下降的媒介..........”我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头都大了？
饮水么？那为什么只有这三十个人，他们的邻居都没被下降。
食物么？这些人有的习惯在家做饭，有的习惯点外卖。根本没什么规律？
难道这些人都用同一款手纸？不对，谁也不能连着一个月用一卷手纸吧，根本不能保证持续下降。
所以到底是什么？
我正在冥思苦想，突然来了个电话，连忙点开一听。
“先生您好，我们是领睿财务公司，请问您有资金方面的需求吗？个人小额贷款，公司资金周转........”
X你大爷的，我骂了一句，把电话摁掉，突然眼前一亮。
“手机，是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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