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坦诚
“你是舟粥吧。”一个男人突然走近。
“你是？”
“我是你们的新辅导员吕俞，梁老师怀孕了，换我来带你们。你应该知道的。”
舟粥点头，这件事他在班级群里听说过，是说叫吕俞，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应该就是这人。
吕俞皱眉想要掏烟，看到旁边的女护士又忍住了，“到底怎么回事？里面的怎么样了？”
舟粥低头，鼻子有些酸，声音很闷：“不知道。”
女护士突然打断两人，对着吕俞道：“你是他们的负责人吧？麻烦跟我去交一下费用。”之前对着一个魂不守舍的半大孩子她一直不忍心说，现在负责人来了当然直接催促。
“我先去交费，回来说。”
舟粥点头。没等这个陌生的辅导员回来，急诊室的门开了。
医生说幸好只是看着严重，没什么大碍，有轻微脑震荡症状，最近不易剧烈运动，观察一晚明天便可回去。直到这时，舟粥才算彻底松下心神，要笑不笑的，差点软了身子摔在地上。
他紧紧随着护士跟在杜绝身边回到病房，眼睛盯着还在昏迷的杜绝一眨不眨。
吕俞推开门：“你和我出来一下。”
舟粥起身出去，低着头和吕俞说了来龙去脉，也得知了是他那个追求效率的直系学长高朋争最后锁门的时候发现还有两个手机丢在那，特意去器材室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不对才打电话给吕俞的，于是两人分头找人。
吕俞：“高朋争去了另一个医院，我已经让他回去了，现在也没我什么事。这里你陪一下，明天的假我批了。”
“还有，毕竟你们是在学校出的事，这件事学校会负责的。”
舟粥：“谢谢。”
吕俞转身准备走了，他一顿，想到什么似的，勾唇笑，原本一本正经的面庞无端添了一丝邪性，“你们宿舍是不是有个叫伍佰白的。”
舟粥一怔，恍惚间似乎从那一双眼眸中看到了戏谑，“对，但是……”
“啊，以前认识的小朋友，有时候很调皮，麻烦你平时照顾一下。”
原来是认识的啊，舟粥点头。
等吕俞走后，舟粥去水池那洗了把脸才回去。这是一间四人间的病房，除了杜绝睡的那一床都是空落落的。但即使很累，舟粥也没敢睡，他坐在凳子上半趴在床沿，一只手下意识的紧握着杜绝的手腕，另一只手撑着下颚，双目紧盯杜绝。
医生说，两个小时后麻药效力会过去，杜绝可能会醒。
走廊的灯光被护士关了，唯一的亮源也暗下，漆黑的夜色里舟粥就像是一座雕像，一动不动。维持着这种姿态不知过了多久，整个腿脚都麻木了。
舟粥似乎看到杜绝的眼睫微颤，他立刻凑近，轻喊：“绝哥？”
“哥？绝哥？你醒了么？”
千呼万唤，千盼万盼，杜绝轻轻的睁开了眼睑，映入瞳孔的就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红彤彤的眼睛。
“我没事。”杜绝笑了一下，企图证明自己。
“别怕。我……”
一切讨厌的，强忍住的，急待发泄的心情被这安慰的话语一刺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凶猛的喷发出来。
舟粥发狠的啃咬着杜绝的唇瓣，毫无章法，仿佛这样便可以堵住那些假话，那些害怕。直到嘴里慢慢尝到了生涩的铁锈味他才好似反应过来，怔怔的愣住，不动了，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杜绝，好像忘记了移开。
半晌，一大滴眼泪忽然落在了杜绝的脸上，又顺着脸颊流进两人紧紧相贴的唇瓣中，紧接着，一滴两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舟粥眨了眨眼睛，想要直起身。
陡然一股巨力，舟粥整个人被向下拉近，后脑勺被人捧住，两个人位置霎时调换，舟粥被杜绝钳制在怀里。
杜绝狠狠压下，抵死缠绵。不知道过了多久，舟粥整个口腔好像都麻木了，他受不住用手拍杜绝后背。
“呵——”
杜绝勾唇笑了，舌尖一下一下的舔抵着舟粥的唇瓣，看着舟粥粗重的呼吸，似是看到舟粥被自己吻到喘不过气是件极为令他愉悦的事。估摸着差不多了，杜绝又重新覆上去里里外外将舟粥吃了个够饱。
舟粥已经摊成一条咸鱼。
从害怕到发泄，从僵硬到麻木再到恼羞成怒，舟粥使了大劲才推开了杜绝，他想不通一个不久前才从急诊室出来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劲，这么多的精力！
舟粥：“够，够了。”
杜绝俯视舟粥，一双眉眼深不可测，他低头与舟粥交换了个湿/长黏—腻的吻，后才宽容的说了一个字：“嗯？”
舟粥喘息：“你，你为什么亲我。”
杜绝勾唇笑：“不是你先开始的么。”
对，对啊，好像是这样。关键当时舟粥也没想那么多，他脑子一热就做了。而现在，舟粥脑子一抽，反驳：“你亲的必较多。”
“那…你亲回来？”
舟粥扭头，脸上的红晕更胜。偏偏这时杜绝又俯下，一点一点的吻着舟粥红肿的眼眶，温柔至极。
舟粥撑不住鼻子又开始酸，急诊室门口的那段时间他想了很多，明白了很多。他为什么不喜欢伍佰白喊杜绝绝哥，莫名其妙脸红，明明不爱哭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杜绝面前哭泣等等等等许许多多的细节。原来他一直喜欢杜绝而不自知。
但是下一刻，热情褪去，害怕褪去，冲动褪去。舟粥想起了上一个任务，想起来杜绝曾经亲口和他说过的话。
舟粥脸色霎时一白，唇瓣一抖，心底激荡不安。
杜绝察觉：“怎么了？”
舟粥：“你有喜欢的人。”
杜绝似是愣了一秒，也想起了增加在公交车上被舟粥的追问，继而挑眉笑：“怎么了？”
舟粥被他这凉凉的语气气到了，毫不犹豫的将那张凑到自己眼前的冷峻的脸推开，“你，你有喜欢的人还亲我！”
“呵——”杜绝突然沉沉笑出声，似是终于欣赏够了舟粥恼羞成怒的样子，缓缓扣着舟粥手臂，额头抵着额头，四目相视。“你说呢？”
舟粥扭头：“我怎么知道。”
“你觉得……我会吻不相干的人么。”
舟粥愣住。
“我喜欢的人……近在眼前。”
舟粥傻住。
“好了该你了，你为什么亲我。”杜绝心情愉悦至极，似是鼓励般的亲了亲舟粥嘴角。
舟粥直接僵住：“我我我……我…”
“一时兴起？”杜绝挑眉，“还是冲动？”
舟粥蚊子般声音低喃：“不，不是。”
“我，喜欢，你。”
“没听清。”
“喜欢。”
“再说一遍。”
舟粥红着脸低吼：“够，够了。你别过份！”
杜绝没有再逗怀中快要冒烟的人，换了个方法变成一点一点不停的吻着舟粥，好像要将之前所有的空缺都弥补回来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舟粥次日早醒在杜绝怀里。他记得他昨晚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杜绝还在吻他。舟粥脸上开始止不住的泛红，心底却甜的厉害。嘴唇隐隐刺痛，应当是肿了。
杜绝低头浅啄：“醒了？”
“唔。”
舟粥：“够了，嘴巴疼。”
杜绝停下，低头仔细看了一眼，指尖轻抚，“是有点肿，一会儿去买点药。”
舟粥红着脸拒绝：“不用了，这么点小伤。”
杜绝：“那可不行，以后这地方可能会经常月中。”
“……”
舟粥：“好了，我们该起来了。”
走在医院的楼梯拐角，舟粥捂着被护士阿姨戳了一针的还在流血的针孔无奈。
“胳膊伸出来。”
面对心情不好的杜绝，舟粥十分老实，任由抹药。
等到血珠渐渐不再从白色的药膏下慢慢渗出，看着杜绝眉梢渐缓，舟粥轻吁口气。
舟粥：“护士阿姨说了，这可能是家族遗传，没什么大事。”
杜绝眉头一拧：“你还想有什么大事！”
“记住，不能受伤。”
“上次在山上我身上破了好几处，不也没事，血很快就止住了。好像只有扎针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舟粥说这话本想安慰杜绝不用担心，实际却捅了篓子，那次山上的事杜绝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不准！”
舟粥鹌鹑似的被教训，头都大了一圈。他扭头看了看四周无人，猛的抬头亲了一下杜绝嘴角，红着脸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舟粥不是什么扭捏之人，一旦确认感情并且得到回应，即使羞涩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依旧想做便做了。就像最初毫不犹豫堵住了杜绝安慰他的话，胆大的很。
杜绝眸光晦涩，冷着脸命令：“再来一次。”
怎么办？自己选的人只能自己想办法哄了，舟粥从善如流。但很快，事实就不是他想掌控便能掌控的地步了。
舟粥踮着脚被挤压在墙角亲吻，半合的眼睑迷蒙中对上一双晦涩沉暗的瞳孔，内里的漩涡似乎正在拉着他一点一点的沉溺。
也幸亏他们走的是楼梯，又是正午，大多数人都在休息，也得以空出了这一处空地由着两人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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