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跟踪
老外头子讲完电话，用鸟语跟众人说了句什么话，众人顿时振奋起来，揪起小马，继续前行，脚步加快了不少。我们没有立即跟上去。
等他们走远了，我问布洛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歹他之前也是他们的翻译。
布洛说：“他们知道了真正的位置。”
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实在联想不出什么前因后果，只好让他说明白点。
布洛说：“葬洞是假的，他们在附近找了几天，刚刚才得到消息。”
我在脑海里仔细剖析了一番，总算理解过来他表达的意思，那个崖洞葬的山洞并没有藏有那群老外想要的东西，估计是什么人故意“造假”用以掩人耳目，他们发现以后，在附近找了几天，企图找到真正藏有东西的地方，然后刚刚老外头子讲电话的时候，才收到确切的消息，得知位置所在，所以那些人才一副副祖坟冒青烟的模样。
等等，这么说这小子听得懂鸟语，这些事都是后来发生的，他总不能平白无故的知道，只能是听刚刚那老外头子讲电话的时候说的。他之前给他们做翻译，果然也懂鸟语。
被拖进葬洞后我就怀疑这些人找错了地方，果然是真的。
杨明英说：“他们说的是什么语言。”
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我看向布洛，他淡淡道：“匈牙利语。”
这么说那些人是匈牙利人。
我说：“他们抓着小马做什么，还做人牲？”
布洛说：“也许是趟雷。”
就像永胜时的我那样，这可不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马去死！我让杨明英不用再送了，我得先去救小马。
杨明英纠结的看着我，犹豫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纸条：“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是我的电话，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打给我，我能帮的忙就只有这么多了，实在对不起，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我们萍水相逢，你肯收留这么多天，又送我们出来，我谢你还来不及呢。”我伸手接过纸条。杨明英把纸条放到我手心，忽的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一愣，她蹙着眉头看着我，眸子里闪过异样的色彩，着重的说：“一定要小心！”说完比了两个口型，仿佛在念我的名字。
杨明英松开手转身离去，我跟布洛顺着那群老外离开的方向走去。我一头雾水，方才杨明英真的在念我的名字？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把纸条展开，没有电话号码，倒是写着一条路线，标着某个地址，描述的相当详细，连走到哪里有什么形状的大树都写出来了。我丈二摸不着头脑，她给我这个做什么，这上边写的是什么地方。
我们跟上了那群老外，远远跟踪在后边，小马被他们押在中间。
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前远远可见的公路近在眼前，老外押着小马走到路边停靠的几辆越野车，坐了上去，开车走人。我心说不好，这下子可怎么办！
我们跑到马路边，顺着他们车子开去的方向跑去。在大太阳下跑，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只得停下来大口喘气。我看着前方蜿蜒绵长的路途，别说开十一路追不上，就算有车，那些老外这么快，估计也追不上。除非知道他们的目的地。
我问布洛：“他们有没有说要去哪？”
他道：“榕江，具体位置没有提。”
知道个大概的位置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一辆运货的大卡车从后边开了过来，我心说太好了。我向布洛示意一会儿车开过来就趴车，顺路出去。这种荒无人烟的公路上飞驰的大卡车千万别试图去拦，指不定给轧到车轮底，还是趴车最实在。
大卡车轰隆隆的开到我们身旁，我们瞅准机会，趴到车厢后边，顺着车果然快了很多，方才觉得遥不可及的弯弯道道，一下子就都甩到了后头。布洛的眼神里满是不情愿，他大概没干过这种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童年过的肯定和我不一样，想当年小学的时候，我们那一票熊孩子放学的时候还专等路过的大车，趴上去顺回家。
沿途遇见了好些个岔路，没再见到那些老外，也不知道我们的方向有没有错，周围开始出现人家，车辆也渐渐多起来，看到趴在车上的我们，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大卡车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我看见那些老外的车停在另一边的岔路上，立即示意布洛看过去，我们从卡车上跳了下来，一身的尾气味。我们不敢凑得太近，远远躲着。还以为追不上他们了，没想到还是遇上了，他们看来是爆胎了，正在换轮胎，已经换的差不多了。等他们换好轮胎，我们照样追不上。
我思索着对策，看向路边的住户，就近向一个居民走去，问他那条路通向哪里，他估计是看我们从车上跳下来，觉得我们不是好人，不太搭理，好在布洛懂苗语，家乡话一出口就当自己人，告诉我们那条路再过去就能到县城。我问他如果要去榕江要怎么走。榕江和台江不接壤，这人也不太清楚。
那些老外换好轮胎，开车走人。我看向周围，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少，但总不能随便拦一辆就叫人家追上去。我向那人问道：“能借一下手机吗，我要报警。”
那人一震，问我怎么回事。我说随口扯了个谎，说是看见那些老外绑了个人，因为手机没电没办法报警，就一直想办法盯着，现在得赶紧报警救人。
那人急急忙忙拿出手机，还帮我们按了附近派出所的电话，我就把跟这人说的借口省略掉“一路追踪”的部分说了一遍，又报上那些老外其中一辆车的车牌号。
把手机还给那人，我就问他：“这附近谁有车，我们也是来旅游的，现在警也报了，想找辆车搭到车站去。”
这人自己就有辆三轮车，估计觉得我们一路“追踪歹徒”，勇气可嘉，说是能送我们过去，不收费。
到了车站，我还是给那人付了车费。我没有进站，而是就近找了一辆开私车的，跟司机说到榕江，司机问我到榕江哪里，我让他先开过去，讲好了价钱就直接上了车。我让司机开快点，司机说就算我不催他也会尽快，去榕江得几个小时，现在这个点了，他还想晚上快点回来。
我看着天上的太阳，估计三点左右。沿途路过一个便利店，布洛叫司机停车，到便利店买什么，再上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强光手电和一大袋的压缩饼干、牛肉干、巧克力，以及一大瓶水和几罐红牛。把它们装进了背包里。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就见到那些老外停靠在路边，几个警察在检查他们的证件，我让司机停下，远远盯着，检查完证件，那些警察就放行了，也没见小马出来。我一开始也没指望警察能把小马救出来，他们都能威逼小马杀了我，强迫他撒个谎搪塞过去再容易不过。我报警也只是希望能稍微拖住他们。
我让司机远远跟着那些老外，别靠太近，免得被他们发现。
司机发现了异样，一面跟着一面说：“你们这样要加钱。”
“行，你说加多少。”我就怕他担心惹上麻烦，直接不开。
司机脱口说：“一倍。”
我几乎倒吸一口凉气，咬牙说可以。
我们跟着老外开上了高速，他们的速度很快，这司机也是个老手，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我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些老外，转头一看，布洛淡定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这小子一直很淡定，除了在苗寨里头那么积极的去拜访老人。
跟了两三个小时，到达了榕江县，老外他们没有停下，继续朝某个方向开去，我叫司机继续跟着，不要靠得太近，以免被发现。不晓得这些老外要去哪，大段大段的盘山路，来回盘旋，他们的速度慢了许多，开得小心翼翼。
天色渐渐暗下来，还没到头。那些老外拐出了水泥路，进入黄泥路，路况很差，凹凸不平，我们这车不是越野车，频频触底盘，司机把车停了下来，说不能再跟了，再跟车就坏了。我看也差不多了，再跟下去估计就得发现了。就把钱给结了。我问司机知不知道这是哪。
司机说：“这边太偏了，我也没来过，应该差不多出榕江了。”
我们顺着老外开去的方向走去。道路泥泞不堪，一脚踩下去得下陷少说十厘米，都是烂泥。越往前走越烂。远远看见那些老外的车停了下来，估计也开不进去了。我们躲在后边远远盯着，那些老外从车上下来，强光手电忽的朝我们这边照了过来。我心里一个咯噔，好在照了几下就转开了。
小马被从车里揪出，那群人揪着他向前走去。我们远远跟着，不敢靠的太近。那些老外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就开始进山。
山里起初还算是有路，但是坑坑洼洼，到处是凸起的山泥石块，因为担心被那些老外发现，我们没有打手电，山里伸手不见五指，我们是彻底的摸黑前行，每走一步都要先用脚尖仔细摸索一番才能落脚。前进极其艰难。
眼看距离那些老外越来越远，他们的手电光渐渐变成微弱的星点。前方忽然一暗，手电光灭掉了。我一愣，加快脚步往前走，猛的绊到一根树藤，整个人向前摔去，扑到杂乱的草木中。我爬起来。
布洛轻声说道：“他们是故意甩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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