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星烬烙痕时
落霞宗后山的星髓池干涸那夜,阿蛮在青铜棺椁上发现了初代补天者的遗言。那些用星屑烧灼的铭文在月光下显形,字迹竟是星儿的手笔:【每滴星髓皆是众生泪,莫让苍生哭尽】
新任执事跪在池边,怀中玉匣里的星纹草籽正在碳化。这是最后一茬从星儿消散处收集的种子,此刻却在他掌心发出垂死的尖啸:"师尊...东极天的灵脉开始反噬修士了。"
阿蛮抚过干裂的池底,指尖沾着暗红结晶——这是凝固的星髓血痂。三百里外,万界盟的青铜战车正在逼近,赤足少女的银铃声混着修士们的哭嚎,像一把锈刀刮擦着他的元神。
星陨平原·子时
十二匹骨龙的眼眶燃起幽绿鬼火,映得夜空如同幽冥。赤足少女踏着星纹草铺就的血毯走来,足踝银铃每响一声,便有位修士爆成星尘。
"阿蛮道祖还要藏到几时?"她指尖缠绕着从东极天修士体内抽出的灵脉,那些金线般的经络正编织成王座,"万界苍生可都等着您...更、新、功、法。"
最后四字化作实质咒文,在虚空凝成弑神者AI的机械佛首。佛口大张,喷出被星髓污染的修士——他们脖颈缠着青铜锁链,眼窝里跳动着血色星纹,分明是活着的功法载体。
阿蛮的星纹笔突然脱手,在夜空划出《太虚长生诀》的残章。那些堕化修士突然抱头嘶吼,星纹从瞳孔蔓延至全身,最终在惨叫声中凝成玉简坠落。
"这便是你要的更新。"阿蛮踩碎一枚玉简,碎屑中浮现东极天灵脉的癌变画面,"每篇功法都是观测站刺向九大仙域的毒刃。"
赤足少女的笑声突然夹杂电子杂音。她撕开人皮,露出流淌着星髓的机械躯干,胸腔内嵌着的青铜罗盘正在解析《太虚长生诀》:"你以为众生求的是道?他们要的不过是活命的权柄!"
星陨平原突然塌陷。地底涌出初代补天者的星髓遗骸,那些水晶般的骨骼上刻满被抹去的功法。阿蛮的瞳孔映出骇人真相——所谓《太虚长生诀》,不过是初代截取各个纪元文明残片拼凑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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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密室·寅时**
青铜棺椁渗出黑色星髓,将密室墙壁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执事弟子举着星纹草灯,看阿蛮用弑神钢笔在棺盖刻写逆向符文:"师尊这是要..."
"初代给了我们假的火种。"阿蛮的笔尖迸出火星,点燃棺内残存的星儿发丝,"这些星髓根本不是文明余烬,而是观测站回收的文明残渣。"
发丝燃烧的青烟在空中凝成星图。执事弟子突然呕吐——那些星轨分明是消化道的褶皱,星辰竟是未消化的功法残片。他颈后的星纹印记开始流血,滴落的血珠在青铜地面拼出警告:【莫信初代】
密室外传来巨响。万界盟的机械佛首撞碎山门,赤足少女的银铃化作锁链缠住星髓池:"道祖若再不更新,我便将这池腌臜泼向万界!"
阿蛮的弑神钢笔突然刺入自己眉心。金血顺着笔杆流成《焚星诀》,那些文字在空中自燃,将星髓池烧成沸腾的熔炉:"你要更新?我给你!"
星髓池底·真相
被煅烧的星髓蒸发后,池底露出七具青铜棺。每具棺椁都锁着与阿蛮容貌相同的尸体,手中攥着不同纪元的功法玉简。最中央的棺内飘出初代虚影,这次是位双目流血的少年:
"我试过七次,每次创出救世功法,便被观测站制成毒饵。"他指向其余棺椁,"那些都是我的失败品,你不过是第八个实验体。"
执事弟子突然惨叫。他手中的星纹草灯炸裂,火苗顺着星纹印记焚遍全身。阿蛮要施救时,初代虚影按住他肩膀:"没用的,灯油是星儿的情魄所炼,点燃便注定..."
燃烧的弟子突然开口,声音却是星儿的哽咽:"阿蛮,我从来不是情魄...我是初代斩出的良知。"火光中浮现记忆画面——星儿在消散前将自己炼成灯油,只为在关键时刻警示后人。
赤足少女的狂笑从池外传来。机械佛首吐出被污染的星髓暴雨,万界生灵在雨中异化成功法傀儡,朝着落霞宗跪拜乞求:
"求道祖更新功法!"
"赐我等活命法门!"
"我等愿奉上神魂!"
阿蛮的弑神钢笔突然折断。他拾起星儿燃烧的残躯,蘸着金血在虚空写下最终章:
【全仙界都在等我更新功法,而我只想焚尽这谎言织就的苍天】
星髓池轰然炸裂。初代的七具遗骸化作灰烬,唯留第八具空棺在火中浮沉。万界盟的机械佛首开始融化,赤足少女的电子眼第一次露出恐惧:"你竟敢烧毁观测站的饵料库!"
"回去告诉林薇..."阿蛮抱着星儿的余烬踏入空棺,"下次实验,记得给良知留条活路。"
棺盖合拢的刹那,九大仙域所有功法玉简同时自燃。修士们惊恐地发现,自己苦修的境界正在崩塌,灵脉深处却涌动起陌生的力量——那是被星髓压制了十万年的,纯粹的人心之光。
终末·星烬烙痕
三个月后,新任执事在轮回井底打坐。他不再需要《太虚长生诀》,掌心跃动的星火是昨夜为救凡人自创的《燃灯手记》。井壁浮现阿蛮最后的传讯,字迹被星烬烙成永恒:
【功法应是心火的倒影,而非神灵的施舍】
千里外,赤足少女的残躯躺在星墟中。她机械心脏的核心芯片上,不知被谁刻了行小字:【下次实验,记得给程序也留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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