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剑冢试心
青冥秘境深处,九座祭坛的星门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苏墨一行人此刻站在第二座祭坛前,丹鼎残留的黑色丹液在地面蜿蜒成符咒,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药香。阿蛮握着焚天戟的手微微发颤,戟身上新生的星纹忽明忽暗——方才与丹魔的恶战,让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上古神器的反噬之力。
"这‘丹门’的瘴气比三百年前更毒了。"老黄用竹杖拨开地上焦黑的药渣,露出下方暗红的血纹,"当年凌霄师兄便是吸入此瘴,回宗后闭关三年才逼出丹毒。"
星儿赤足踩过遍地残丹,发间的九枚古簪突然嗡鸣。她蹲身拾起半块龟甲,指尖抚过上面的灼痕:"这是我第七魂炼丹时用的占卜甲...甲纹记载着‘九劫丹’的丹方。"突然,她瞳孔中流转起陌生的金芒,声音也变得苍老:"以九转妖丹为引,取天劫雷霆淬火..."
"当心!"苏墨的春秋笔凌空画符,墨迹凝成屏障的刹那,地面突然钻出千百条血色藤蔓。那些藤蔓上挂着腐烂的丹丸,爆开的毒雾竟在空中凝成三百年前凌霄子的虚影。
#### 二
虚影手中的药杵带着雷霆之势砸下,老黄竹杖横拦,袖中飞出七十二道剑意——正是当年凌霄子独创的《青霄剑诀》。剑气与药杵相撞的刹那,秘境穹顶降下九道雷光,将众人笼罩其中。
"这是...九劫丹的丹劫!"星儿额间朱砂痕渗出鲜血,记忆如潮水翻涌。她看到自己的第七魂站在雷云下,将焚天戟插入心口引雷淬丹,戟身上流转的正是此刻阿蛮手臂的星纹。
阿蛮突然跪地嘶吼,焚天戟脱手飞入雷光。少年背后的星纹如同活过来的锁链,将他拽向丹鼎深处。苏墨的春秋笔在空中写下【镇】字,墨汁却瞬间被雷火蒸干。
"师尊,让我去!"阿蛮眼中跳动着与丹魔相似的猩红,"这星纹在告诉我...焚天戟本该如此用!"
老黄的竹杖突然炸裂,露出藏在杖心的半截断剑。剑身斑驳的锈迹下,隐约可见"青霄"二字:"凌霄师兄的佩剑残片,今日该物归原主了!"他将断剑抛向雷云,三百年前的剑意与今朝的雷霆轰然相撞。
#### 三
雷光中浮现出凌霄子最后的画面:老者独闯丹门,手中青霄剑斩开丹魔幻象,却在触及丹鼎时看到星儿第七魂的记忆——原来所谓"九劫丹",是以修士道心为炉鼎的邪术。
"师兄当年不是败给丹魔..."老黄独目含泪,"他是败给自己的道心之劫!"
阿蛮的焚天戟突然爆出血芒,星纹锁链尽数崩断。少年跃入丹鼎,任由雷火淬炼身躯:"老子才不做什么炉鼎!"他抓住鼎中悬浮的九劫丹,生生捏碎丹壳。丹液渗入星纹的刹那,焚天戟化作百丈火龙,鳞片间流转的《万法归宗图》竟补全了缺失的阵纹。
星儿突然踏着丹液走向鼎心,九枚古簪飞出结成星图。第七祭坛的雕像轰然崩塌,她伸手接住坠落的残魂碎片:"原来我当年留下的不是邪丹..."残魂融入额间朱砂,一段被抹去的记忆浮现——九劫丹的真正药引,是她亲手剥离的恶念。
雷云骤然消散,丹鼎底部露出通往第三祭坛的密道。阿蛮瘫坐在地,焚天戟上的星纹已蔓延至脖颈,少年却咧开带血的嘴角:"师尊,我好像能听见地脉的心跳声了..."
#### 四
众人踏入密道时,苏墨的春秋笔突然震颤不止。石壁上残留的剑痕竟与老黄使出的《青霄剑诀》一模一样,越往深处,剑意越是凛冽逼人。转过第九道弯时,眼前豁然开朗——万丈深渊上悬着千柄古剑,剑气交织成网,网上挂着无数修士的残破道袍。
"这是...剑冢!"老黄的断剑突然发出悲鸣,"凌霄师兄的‘葬剑渊’竟然藏在丹门之下!"
星儿发簪上的星纹草突然疯长,草叶指向深渊对面的祭坛。那祭坛上插着一柄缠绕星纹的青铜剑,剑柄处嵌着枚眼熟的玉佩——正是苏墨当年赠予凌霄子的生辰礼。
"小心剑气!"苏墨揽住星儿的腰身纵身跃起,春秋笔在空中写就【御】字。墨痕化作扁舟的刹那,深渊中千剑齐鸣,剑气如暴雨般袭来。阿蛮挥动焚天戟劈开剑幕,火星溅在道袍上烧出焦痕:"这些剑...在哭!"
老黄突然夺过阿蛮的焚天戟,以戟代剑使出一式"青霄揽月"。深渊中的古剑突然静止,紧接着调转剑尖指向青铜剑——三百年前陨落在此的剑灵们,此刻竟在朝拜真正的剑主!
#### 五
当众人踏上祭坛时,青铜剑突然自行出鞘。剑身上的星纹与星儿额间朱砂共鸣,映出凌霄子临终的画面:老者将玉佩嵌入剑柄,以毕生修为镇压剑中凶灵。"待星纹重聚日..."他咳血抚剑,"此剑当归...当归......"
最后二字消散在风中,青铜剑突然分化万千,在深渊上空拼成《青冥剑典》的全卷。阿蛮背后的星纹突然离体,在空中凝成持剑人影——正是三百年前的凌霄子!
"师兄..."老黄独目含泪,手中断剑落地。虚影却转身看向星儿,剑尖指向她心口:"九魂归一之时,切记斩断第八魂的执念..."
剑影轰然消散,青铜剑落入星儿掌心。第三祭坛的星门应声开启,门内传出海浪般的剑鸣。阿蛮突然捂住耳朵跪地,焚天戟上的星纹亮如烈日:"师尊...我听见...听见第八祭坛里有东西在呼唤我......"
苏墨望向星门深处翻涌的剑意,春秋笔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血色的卦象——大凶,却藏一线生机。他转头看着星儿擦拭青铜剑的身影,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雨夜,凌霄子将襁褓中的星儿托付给他时,剑上沾着的正是这般星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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