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会有人为了爱人放弃皇位吗?
他竟然还为了不被人打搅,特意安排人将千鲤池周围都清了,不许外人靠近,结果清了个寂寞!
两个多时辰根本没有人来!!
萧鹤本来连怎么解释他赴约的原因(借口)都准备好了,甚至连接见赴宴公卿的事都没去,结果——
太子越想越气,本想一走了之,干脆回宫喝酒。
可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他隐约觉得刚才拦路那个女子,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萧鹤这才折返,看清了谢姝卉的脸,他才想起谢姝卉的身份。
萧鹤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了,他心中想,既然人没来,干脆就不要问,显得他好像特别在意似的。
可嘴上却控制不住的问了出来:“云卷在哪儿?”
萧鹤懊恼的蹙了蹙眉,可话都问了,也不好收回。
他耷拉着眼睛看着谢姝卉,不耐的催问:“云卷在哪儿!”
谢姝卉在听第一遍的时候,就气的红了眼睛。
她也不笨,稍微一想,便知道太子这么问,国宴又不在皇帝身边面见百官,方才情绪又那样暴戾,肯定是和云卷有关了。
谢姝卉刚刚被谢络瑶摆了一道,这会儿又因为云卷挨了太子一记狠踹,谢姝卉恨得牙根都痒痒。
她眼珠一转,心说既然云卷没来赴约,太子也不知云卷在哪儿,那就不要怪她给云卷上眼药了。
第二遍时,谢姝卉脱口便胡诌:“臣女、臣女方才来时,看见长姐跟六王……往御花园南面的碧英亭去了!”
头顶上没有动静,谢姝卉吞了口唾沫壮胆,心说都迈出第一步了,便不能后退,继续编排道:
“长姐刚进宫,便与六王在万春亭相谈甚欢,长姐还谢了六王上次在镇国公府时,赠给长姐的那盘糯米糕。臣女听长姐说,当时是因为周围人太多,才没敢收下那盘糯米糕……”
谢姝卉的话真假掺半,她的确在碧英亭和万春亭都看见了六王,可云卷的去向不知所踪。
这两个地方都相对偏僻,即便是求证也很难找到人,太子如此尊贵的身份,总不会真去质问云卷。
只要云卷约太子千鲤池见面,却转头与六王相谈甚欢,水性杨花的行径在太子心里扎了根,她就算是完了。
谢姝卉洋洋得意的想。
却不知道,头顶上萧鹤看她的眼神,已经逐渐冰冷的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上一个在孤面前胡说八道的人,孤拔了他的舌头,让他自己吃了。你是不是也想尝尝自己的舌头是什么味道?”
谢姝卉浑身汗毛倒竖,眼珠瞪圆,头皮发麻。
萧鹤眯了眯眸,退了几步打量着谢姝卉的脸。
明明这张脸和云卷有四五分相似,可他怎么看都没有云卷顺眼。
谢姝卉有些吓傻了,她根本想不到,太子竟然会相信云卷。
谢姝卉一时噎住,喜茶生怕她一条路走到黑,到时候自己还得给她陪葬,连忙抢在她跟前说道:
“太子殿下恕罪!我们小姐有些眼疾,应该是看错了!”
喜茶扑上前扒拉了一下谢姝卉,低声提醒道:“小姐您再想想,跟、跟六王撞见的不是二小姐吗!不是大小姐啊!”
谢络瑶在万春亭与六王撞了一下,搭过几句话,谢姝卉脑袋还懵着,顺着喜茶的话点了点头。
喜茶悄悄舒了一口气,跪在地上将头埋下,战战兢兢的等着萧鹤的回话。
萧鹤的心情已经平和了许多,他抬起手活动了一下指骨,缓缓说道:“你是云卷的亲妹妹,在她背后捅阴刀就罢了,还算计到了孤这里。这根舌头留着也没必要了,孤发一发慈悲,给你拔了吧。”
谢姝卉精神一振,身子一晃摔坐在地。
萧鹤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暗卫,就已经提步朝谢姝卉走去。
喜茶头磕的哐哐响,没几下就见了血,慌张道:“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饶了小姐吧!小姐不是故意的,小姐真的是看错了!”
谢姝卉也回过了劲,毁的肠子都青了,早知太子如此残暴,打死她也不会耍这个小心思的!
“殿下饶命啊!臣女再也不敢胡说了!殿下就看在我爹的份儿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殿下!”
暗卫扯着谢姝卉的胳膊,便将她的人从地上拎了起来,谢姝卉铆足了劲往下坠都挣脱不了暗卫铁钳一样的束缚。
她慌得满脸眼泪,头上的发髻也乱了,指甲在地上抠的过于用力,还劈开了几个,扎进肉里疼得谢姝卉浑身发抖。
眼看着怎么求饶也没有用,即便是报出父亲谢泊明和母亲卫琅华的名字,太子都无动于衷。
穷途末路时,谢姝卉终于想起了救命稻草,扯着嗓子用力的声音都劈了。
“我去和长姐认罪!我和长姐认罪——殿下饶了我!长姐若知道殿下因为她拔了我的舌头,定会愧疚一辈子的!”
还在心中冷嘲谢泊明是什么东西,他的面子值几斤几两的太子爷,脑中的思绪瞬间清空。
萧鹤倏地抬眸朝谢姝卉望去。
人已经被暗卫拖出去了一段距离,喜茶正抱着谢姝卉的腿想要阻止她被带走,可根本无用,也被拖行在后面。
主仆俩狼狈的已经看不出来时的模样了。
暗卫在萧鹤看过来时,就已经停了动作,放下了想要将谢姝卉打晕的手。
谢姝卉说的还算及时,若是再晚上几秒,她的舌头就保不住了。
冷汗将谢姝卉的里衣全部黏在身上,她顾不得难受,挣脱了束缚扑在地上快速说:“长姐对我最好了,是我一时糊涂,与长姐拌了几句嘴,就胡扯了几句,臣女该死,臣女回去一定跟长姐请罪,求长姐原谅。殿下开恩,就留着臣女这根舌头,让臣女去跟长姐请罪吧!”
萧鹤向来说一不二,朝令夕改是从未有过的事,他刚才才说了要拔谢姝卉的舌头,按照他以前的作风,管它什么谢泊明的儿子,卫琅华的女儿,尚书府的小姐,云卷的亲妹妹……
萧鹤脑中想的是一出,但嘴巴永远比脑袋转得快,等他反应过来,滚字已经说出去了。
谢姝卉和喜茶互相搀扶着,瘸着腿跑的比兔子还快,不一会儿功夫已经窜出去老远了。
萧鹤不满的轻啧了一声,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跟在身后的暗卫也没问追不追,他心中已经盛满了疑惑,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和兄弟们分享。
殿下今日竟然朝令夕改了!
“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
暗卫精神一振,脱口道:“是!”
他失望的暗暗叹气,这等惊奇事件只有他一人知道,可真是太可惜了。
萧鹤离开千鲤池的范围后不久,就被焦急寻人的御前太监赵德赵公公找到了。
赵公公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赶到太子跟前,苦着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殿下……奴才总算、总算是找到你了——”
赵德是永昌帝身边的老人了,平日和太子也算是亲近一点,故而举止并不那么拘谨。
他焦急的传达永昌帝的话:“皇上找了您两个多时辰了!马上就要开宴了!你快跟奴才走吧!”
保和殿中,席面分在左右两侧相对,左边是文官席,右边则是武官席,靠近上首的是宗室的位子,依次往后排从相位开始,以官职高低往殿门处递减,官员家眷坐在一旁,子女则按序往后排。
引路的姑姑和太监依次将官员家眷,引入她们该坐的位子,四品以上官员的席面在保和殿中,四品以下则在殿外。
云卷直到进入保和殿,才和纪氏汇合,她的神情有些着急,见到云卷便问:“见到你妹妹了吗?”
云卷摇了摇头,纪氏又气又担心,“让她不要到处跑,这马上就要开席了,她人都不见了!你怎么也不看着点你妹妹!”
云卷没搭纪氏的话,在她的位子上闲适的坐着,还有心思请宫人将她桌上的茶水换成清水。
眼看着进场的人越来越多,就是没有谢姝卉,纪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云卷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珠,放下喝了一半的水,在纪氏身后开口说:“谢络瑶不是和她在一起?都不见了么?”
带谢络瑶进宫容易,但带进保和殿就不行了,国宴开始以后,至多带一个侍女在身边伺候,谢络瑶到底是钻空子进宫的,谢姝卉不敢冒险将她带进殿里,或许会找个地方安置她,或者让她到宫外的马车上等候。
也许谢络瑶知道谢姝卉的下落。
纪氏这才想起还有一个谢络瑶,连忙把身边最后一个侍女也派了出去。
可惜直到开宴,云卷身边的位子还是空着的。
谢姝卉还是没找到。
纪氏已经没有机会再去找女儿了,永昌帝领着后妃和太子,已经从保和殿外走了进来。
太监唱完驾临,保和殿内已经跪下了一片,众人齐声觐见皇帝皇后。
永昌皇帝傅惟琛今年四十出头,他二十二岁登基称帝,至今已经执政二十一年。
在云卷的记忆中,这位皇帝在位期间勤勉于政,知人善任,很懂帝王权术之道。登基后不过五年,就将之前把控朝政的外戚大臣,和妄图操控皇权的内阁言官全部打压了下去。
云卷微微偏过头,打量在白玉砌成的龙纹石阶最上首的席面后,落座的永昌帝。
那张面孔和萧鹤十分相似,只是比他更成熟威严,周身萦绕着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气势,让人不免心生拘谨和畏惧。
皇帝落座后,便让人都站了起来,他语气平和,笑着说了许多话,大意是让他们不要拘谨云云。
都是老生常谈了,年年除夕国宴大都是这些话,云卷并没有认真听。
起初是因为见到了皇帝,她下意识的回忆他的生平,前世发生了什么事,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就莫名奇妙的歪到了其他。
例如云卷现在就在想,皇帝保养的相当好,原来萧鹤四十岁以后是这个样子……
云卷胡思乱想没多久,就被自己强行斩断了思绪,喝了半杯已经凉掉的水提神。
这时候她才觉得不太对劲,等了片刻才发现,原来一直有一股不善的视线,死死盯在她的身上。
云卷并没有急着去探究,她装着没有觉察到的样子,让皎月替她换一壶水上来,实则在心中暗暗推测视线的源头。
这视线的来源,明显是从对面席上,偏上首的位子来的。
那里坐的都是宗室,谁会用这么诡异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逃避不是云卷的风格,殿内丝竹管弦的声音极响,所有官员及其家眷,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穿过纷杂的人群,云卷和那双一直‘骚扰’她的眼睛对上了。
看清楚人后,云卷琥珀色的眸子一颤,下意识冲那边扬起一个笑容,搭在腿上的指尖却暗暗捻紧了。
竟然是萧鹤……
云卷笑的脸都僵了,也不见萧鹤有什么反应,她尴尬的别开脸,红唇微微抿起。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国宴过去近半个时辰,除了皇帝开口要求外,太子没有主动向哪个大臣敬过酒。
和上首的长辈敬了几盅后,他就自己一人独酌,知道他的性子,其他人也不敢主动敬他。
萧鹤看似一直在默默饮酒,实则近半个时辰的国宴,他有一半时间在注意云卷的动向,自己暗暗磨牙。
离国宴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云卷若真敢戏耍他,他一定会让云卷知道后果。
皎月发现开席后,她家小姐就一直有心事似的,桌上的东西也没动几口。
她担忧的走上前,伏在云卷肩头,轻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殿里太闷了?奴婢带您出去透透气?”
皇帝并不会拘束宾客出入,公卿大臣需要报备,她们这些家眷,皇帝基本上也不认识,进出也方便。
云卷轻轻叹息了一声,温声回道:“好。”她搭着皎月的手从椅子上起身,退到席后准备从偏门绕出保和殿。
萧鹤看见这一幕,拎着酒壶的手停在了空中,他轻咳了声,放在桌下的手冲身后的人打了个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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