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这样48


凤凰说,“但看在你叫我妹妹的份上,咱们今天遇见也是有缘,你的虫子我可以给你挑出来。”

  小狐狸啪叽一下就冲到了凤凰面前。

  “你要是真的给我虫子弄出来,我叫你一辈子的妹妹。”

  凤凰有种无法言说的开心,但是它又觉得自己似乎被别人占了便宜,毕竟它们凤凰一族高不可攀,想给它攀亲戚的妖怪多了去了。

  可是那可是免费当别人妹妹,妹妹多么年轻,多么具有保护欲的词,在它成年之后,已经远离它多少年了?

  它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这一票很值得干,毕竟挑一颗虫子对于它来说雕虫小技,它却能在这个时候得到一声妹妹,情绪上的价值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凤凰扯下了一根在身上本来就有些松动的翎羽,这翎羽离开了它的身体,仍然散发着耀眼的金光,这金光里面不是纯粹的金色,还带着一点烈火一般的红,总之高贵。

  小狐狸有些受宠若惊,“你拔自己的毛不疼吗?”

  “就跟掉个头发一样,本来这个毛也要掉了。”

  听到凤凰这样说,小狐狸内心好受了一些,赶紧将自己的头放到凤凰跟前。

  凤凰的翎羽只是轻轻地划过小狐狸的头顶,皮毛像是被风吹开一般,它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但当它再次抬头的时候,一只扭动的黑虫子已经挂在了那个翎羽上。在接触到翎羽的那一瞬间,虫子仿佛被烈焰灼烧,很快就化为了灰烬。

  “真恶心,谁在你脑袋里面下这么恶心的东西?”凤凰十分嫌弃。

  “而且你作为一个上万年的狐狸,居然被这种雕虫小技困住,你这几万年是去干嘛去了?睡大觉?”

  在虫出来的那一瞬间,小狐狸忽然觉得全身轻松,那些遗忘掉的东西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要回答凤凰这句话,但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身体就变得透明,轰的一声散在了空气中。

  凤凰吓了一跳,“妈呀,一只万年老怪在我面前死了!”

  若不是此时它不能离开它的鸟窝,它真的会冲上来去看一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它抖了抖自己的羽毛,那只虫子不会是它的本体吧?

  “我不会把它给搞死了吧?我的妈呀,我们凤凰从来有杀生的。”

  在狐狸消散的那一瞬间,原本虎视眈眈盯着凤凰窝的青蛇也滑着身体离开,好像它是故意将狐狸追逐至这棵树上一样。

  凤凰朝下面看了一眼,没个人来给它解释,它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它的灵羽确实散落在树干上,它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但此时此刻,它多余的心神被腹下跳动的凤凰蛋吸引了过去,只好暂时将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不管了。

  虽然对那只狐狸挺有眼缘的,但挑虫这个事又不是是那个狐狸同意的,它死了也不关自己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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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厚的雪地里突然鼓起一个小包,这小包下面好似有什么在快速生长般,倏忽间,小包上雪花四溅,雪地里拱出一个人。

  满脸的雪将这个人变成了一个雪人。

  这人随意摸了两把脸,待脸上的雪都抖落下来了,露出了里面那张清冷无双,瑰艳昳丽的容颜。

  青年大口喘着气。

  没被蛊虫反噬而死,差点被雪憋死。

  白寄离心想:自己真是越来越脆皮了,要不是龙晏,他这次说不定真的会在乾坤之镜一个小小的幻界中身死。

  等他从乾坤之镜中出去,要去好好感谢一下救了他一命的那只凤凰。

  还有龙晏,他说他是小青虫,他没听见吧?

  隔得那么远,应该没听见。

  就算听见了,他也是可以解释的,谁叫龙晏突然压制了修为,看起来不过千年,在凤凰说自己修为远在龙晏之上的时候,白寄离当然就……有一点点……膨胀了。

  这不是人之常情——狐之常情嘛。

  此时在外面的龙晏:“呵呵……”

  他要不压制修为,在冲到森林里的那一瞬间怕就要将凤凰吓跑了,到时候还有谁能给他将脑子里的虫给取出来?

  算了算了。

  毕竟狐狸被虫吃了脑子,他不和蠢货一般见识。

  死里逃生,捡回来一条小命,白寄离挺开心。

  在雪地里找到了插在某具尸体上的匕首,匕首上的血痕早已凝固,他抓起一把雪,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又用干净的里衣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干,才小心将匕首还鞘。

  匕首也是他的本命剑焚心所化,尽管他没有召唤它,毕竟他在这个世界没有法力,但焚心好像能够根据他的人设,变换成他在这个世界的武器。

  虽然不记得焚心剑是他如何造的,但他很喜欢这把剑。

  胸腔的肋骨没有缺失,这把剑却还是与他心上的那块肋骨相呼应。

  每一次心跳,他的匕首似乎都有所回应。

  这很奇妙,也让他更好奇焚心的来历。

  马早就冻死了,想要找到下一个城镇还有几十里路,白寄离只能先走到玉承关,和女儿他们见一面,确保他们的安全。

  也先找个全乎地,养养这半死不活的身体。

  好在他身体素质还行,这具身体也有点轻功,几十里路对他来说不算很困难。

  血色点点的衣服,在雪地里显得十分明显,他疾行的瞬间,寒风刮起他的衣袂,如同一抹沾了血色的蝴蝶,飘零在天地之间。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到了第二日清晨,他终于进入玉承关。

  白蝉在院中和莫将军习一些防身之术。

  白寄离忽然从天而降。

  经历了一场恶战,又在雪地里趴了不知道多久,饥肠辘辘的他在路上只能靠一点雪充饥。

  此刻他身体里仅有一些力量支持他落到白蝉和莫将军面前,他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看起来分外狼狈。

  那霜色衣衫上的点点血迹,或泅成一片,或散落成碎星,更是彰显他此次回来之不易,在半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白蝉眼眶瞬间被一股热气侵占,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扑到白寄离面前,“师父,你怎么了?”

  尽管白寄离虚弱的连说一个字都有点艰难,嘴唇干裂起皮,眼窝也深陷,清冷风姿一瞬间残碎不堪。

  但他见到白蝉担心的望着他的时候,还是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修长的手覆盖在白蝉的手背上。

  “没事,出了点小意外。”

  话音刚落,他便昏死过去。

  白蝉心绪瞬间激荡,如坠深渊,寒气从四面八方将她包裹。

  她看不得白寄离如此残破不堪的样子,好像她曾无数次这样失去过她的至亲之人。

  偏偏白寄离身上有多处血迹,她不确定白寄离是否受伤,并不敢下手轻易的去触碰白寄离的身体。

  莫将军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疾步走到白寄离面前,为他把了两下脉,又探了一下鼻息。

  他比没经过事的白蝉冷静许多,几下子便摸清了白寄离的情况,说:“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加上过度劳累,快,让人扶他下去休息休息。”

  白蝉连忙收拾好眼泪,站起来朝院外招呼下人过来,吩咐下人轻轻将白寄离抬进卧房中去。

  这过程中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一时一刻也不敢离开。

  裴钰凝听说了事情走过来,她比白蝉更擅长府中中馈事宜,便未惊动其他人,立刻派人请了大夫由让人打了热水,又让人吩咐厨房备点稀粥。

  大夫过来看过说,白寄离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加上过渡劳累精力耗竭才看起来这般孱弱,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别重的伤,等醒来吃点东西修养几日便好了。

  裴钰凝站在白蝉身边安慰。

  莫将军见她们俩小女孩在这不经事,还容易感伤,便将她俩支了出去。

  白蝉和裴钰凝走到廊下,白蝉说,“钰凝,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刚刚都不知道怎么办。”

  “不必说这些,阿蝉。先生是为了救我们才变成这样子的。我也不过是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见她情绪不是很好,她又拍了拍白蝉的手,“放心吧,先生聪慧,武艺又高强,大夫也说了,他只是疲累了些,并无大碍。”

  “待他醒来,喝些粥水,再吃几副药,休养几日就好了。”她将大夫的话和白蝉又说了一遍,让白蝉放轻松些。

  白蝉点头,却还是扯出一抹难堪的笑。

  她对裴钰凝说,“不瞒你说,他刚才那个样子,我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心无端的就好像坠入了深渊一般,好似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注定了我们要分隔很远很远,我要走很久很久,才能够走到他的面前。”

  “阿蝉……”

  裴钰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那种绝望和哀伤,是裴钰凝从未听过的。

  她只是静静站在白蝉的身边,很久都没有说话。

  她能做的有限,只能默默陪着白蝉,待她自己整理好情绪。

  垂花门外传来响动,白蝉回过神来,笑道,“刚刚让你见笑了。”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两个女孩互相搀扶着往前走,垂花门外走来莫夫人。

  两人赶紧见礼。

  莫夫人说,“我听闻白先生回来了?”

  白蝉道,“嗯,回来了,受了些伤,如今在里面将养着。”

  “我去看两眼。”

  莫夫人去看当然是更好的,莫府的情况莫夫人更了解,剩余的事情让她去处置更为妥当。

  两人见莫夫人要进去,便没急着离开,又跟着莫夫人折返了回来。

  莫夫人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憔悴异常的人,犹记得第一次见白寄离的时候,天人之姿的他看着就是不凡,如今却憔悴成这样,不由也有些心痛。

  “天可怜见的,怎么就伤成这副样子。”

  莫将军时常上战场,对于伤刀剑之类的常见多了。

  在他看来,白寄离虽然形容憔悴,状态却还是好的,不由哈哈冷笑道,“不必担心,他是有几分真本事的,那些人并未伤到他。”

  “死老头子,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莫夫人扬手打了莫将军一下,“人躺在这里话都说不出来了。你要是真闲,你就给我滚出去。”

  “嗨,夫人别生气,我说真的,白寄离比我可厉害多了,真是青年才俊。”

  “瞧他这样,必是经过一场恶战,但这场恶战中,他却保全自己至此,还有能力赶回玉承关,真真是,若是我年轻时候有他这般本事,拿下十三州不是问题。”

  莫将军这样说了,莫夫人才确信白寄离确实身无大碍。

  只是看着他这样子,到底还是心酸,连忙又更是招呼人紧要的照顾,又是请大夫在府里留一夜观察他的情况。

  大夫自然是无有不从的,拎着药箱去偏房休息,顺便给白寄离配一些药。

  问到厨房准备了吃食没有,裴钰凝说,“我已经让人备了些粥水,先生这几日怕是只能吃些流食。”

  莫夫人的手落在裴钰凝的脸上,“好孩子,你有心了,你们裴府教出来的孩子都是好样的。这样仔细。”

  裴钰凝笑了笑,看起来十分恭简温顺。

  莫夫人还有些事情要吩咐,便出去了。

  她看出来站在旁边好似背景板一样的白蝉很焦心白寄离,便将莫将军给叫了出去。

  现在情况大致明了了,白寄离没什么事情,这两小孩要是乐意守着白寄离,便让她们守着,不是什么大事。

  莫将军自然什么都听自家夫人的。

  白蝉十分感激莫夫人。

  她知道自己待在房间里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但能陪着白寄离,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安心了。

  两人搬了两个矮凳守在白寄离床边。

  白寄离是真的累极了,躺在床上睡得很沉,若不是呼吸均匀,任谁看到他这个样子都忍不住多心。

  尽管大夫说了他并无大碍,白蝉还是忍不住时不时便去观察白寄离的情况,他但凡呼吸频率稍微有所变动,白蝉都跟着揪紧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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