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好像搞砸了
好像扯到了他的袖子，就能让他回心转意。
她甚至觉得，就算待在这里的是温嘉意，也比这个小内监好，至少…
温嘉意是个女人。
如果陛下真有龙阳之好…
淑昭仪的嘴唇都泛了白，她想到了陛下留宿云舒殿的时候，说是留宿，其实他不过是在外殿彻夜处理政事。
哪怕他有时候咳得很厉害，甚至连心肝脾肺都要咳出来了，也从来不会上她床榻。
甚至连她的搀扶也…
淑昭仪摇摇欲坠的，眼睛里都溢满了泪，她也不知忽然从哪里来了一股勇气，直接张开了双臂就往湛璟臻身上挂。
可是肌肤相贴的感觉还没有传来，她就被人直接一把推开了，湛璟臻声音冷的几乎要渗出了冰：“出去，别碰朕。”
淑昭仪眼睛猛地瞪大，她踉跄了好几步，终于没能稳住身形，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陛下，您…”淑昭仪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被堵住了，她颤抖着声音，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方才几乎拼上了所有的勇气，就是想试试自己的猜测，结果…
他之前对自己的那些躲避，根本就不是因为怕过了病气，他分明就是不让女人触碰。
淑昭仪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莫大的骗局里，从青梅竹马的情谊，到入宫为妃，她以为找到了如意郎君，结果却…
“赵福，把淑昭仪带走。”湛璟臻又是冲着门外吼了一句。
赵公公早就等在外面了，刚才因为殿中的动静，不敢上前，这会儿却是再也不敢耽搁，很快就带人来架走了淑昭仪。
淑昭仪还是一片恍惚，像是被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打击到了，这会儿再也没有一点儿反抗。
直到所有人都退下了，温嘉意脸色也是惨白一片，没有等湛璟臻说什么，她就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恕罪，都是臣妾的错，都怪臣妾自作主张，让淑昭仪误会了您，臣妾会想办法替您向淑昭仪解释的。”
别的便也罢了，看淑昭仪离开时那副如遭雷劈的模样，分明就是想到了别处去。
自己面前的这位好歹是一国之君，结果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名声被人那般怀疑，温嘉意实在是心底慌乱。
她才最了解这位陛下是如何的喜怒无常，看那淑昭仪误会了他有龙阳之好，温嘉意都怕他一怒之下直接斩了自己的脑袋。
湛璟臻像是没有听到温嘉意的话，他皱着眉拍打着自己肩头的衣衫，那里是被淑昭仪刚才蹭过的地方。
温嘉意不动声色的把脑袋抬起来了一些，正好看到他嫌弃的模样，心里有短暂的慌乱一闪而过，她连忙把脑袋又垂了回去。
他好像很嫌弃淑昭仪，刚才吼出来的那一句话也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可是…
他为什么又总是对淑昭仪百依百顺，还留宿云舒殿。
这些疑问在温嘉意的脑海里盘梗着，温嘉意却根本不敢细想。
她自己的危机还没过去呢，没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过了好一会儿，悉悉索索的声音才停下了，男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解释什么？解释今日挂在朕身上的是你？你敢吗？”
贝齿咬着红唇，温嘉意摇头。
她确实不敢这样说，若是她敢，刚才就让淑昭仪直接看到了，也不至于这样躲躲藏藏让人误会。
龙涎香的味道，顺着他的手指灌入口鼻。
温嘉意补救道：“臣妾会想办法让淑姐姐知道今日…今日的不是内监。”
温嘉意声如蚊呐，她自己不敢暴露，若是解释也不过是祸水东引罢了，要么引到其他嫔妃身上，要么就是引到别的宫女身上。
只要抛除掉陛下没有龙阳之好，今日的人是个女子就好了。
“爱妃是不是在想，找个宫女或者嫔妃顶替你？”湛璟臻问，他那只手默默的收紧，捏的温嘉意本就还有些发酸的下颌骨又开始痛。
温嘉意垂眸，这是她能想出来的唯一的办法。
“爱妃真是好样的，这么想把朕推出去？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你只是个婕妤，朕的后宫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他冷声呵斥，手腕一甩，温嘉意的脸就偏向了一边。
“陛下息怒，是臣妾逾越，臣妾…”温嘉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好像更生气了，事情好像被自己搞砸了。
可是她也只是想为他的名誉着想啊。
温嘉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知道这回之后，湛璟臻恐怕更不会见她了。
今日他的模样好像比那日自己下药侍寝时还要可怕一些。
她可能真要保不住映映了。
如果她就次失了宠，那就意味着对太后再没一点用处，她就在没有一点能保护映映的可能了。
温嘉意心一横，她道：“陛下，臣妾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臣妾不敢为自己求饶，只是现在姑母的野心你也知道，求陛下陪臣妾继续骗过姑母，臣妾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待映映出嫁后，臣妾自请入冷宫赎罪。”
“入冷宫？”
“不，是臣妾说错了，陛下想怎么罚臣妾，臣妾都认。”
湛璟臻忽然嗤笑一声，他抬手指了指门外的方向：“滚。”
“陛下…”
“爱妃听不懂人话？还是你也想让赵公公拖你出去？”
听着他几乎压不住怒意的声音，温嘉意咽了咽唾沫，到底是不敢耽搁，起身退了出去。
她好像真的把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可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她又说错了什么？
恭顺，谦卑，甚至体贴，她觉得自己都做到了。
温嘉意才出去不久，赵公公就端着一碗漆黑的汤药走了进来，他看了湛璟臻一眼，将汤药递到了湛璟臻面前，又转身关上了龙宸殿的门，自己却没有退出去，就站在门口，像是在守着什么秘密。
湛璟臻迟疑片刻，才端起了桌上的药碗，他走到书架边，手指似乎触动了什么开关，只听着轰隆隆一阵巨响，书架挪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甬道。
湛璟臻端着碗，也不提灯，踏着黑暗拾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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