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这礼送得莫名其妙
做了亏心事的人,最怕心虚。
尤其像谢二这样的,其实人不算坏,就是有点自己的小私心。
若是这事儿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了,她或许心里激不起半点内疚。
可偏偏这事儿以隐而不发的形式点破,更叫她坐立难安,一时间涌起千百念头。
世子并未真的怪责妻子。
说起来,那一日同意这样做的人也有他。
总不能得了好处就是他占大头,如今未能如愿就把脏水全泼妻子身上吧?
冷静下来后,他还宽慰了谢二两句。
“往后咱们莫要动这样的念头了,还是踏实一些的好,如今抚安王府在圣上心中举足轻重,与沈家交好才是正理。”他道。
谢二涨红了面皮,赶忙乖顺地点点头。
可这内里的情况丹娘是半点都不知情。
所以,没过两天,待谢二携厚礼登门时,她一头雾水,在心里前前后后将与恭亲王府的来往都盘点了一遍,也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无事献殷勤了?
丹娘一脑袋问号,面上却不露分毫。
谢二吃着茶水,受着周到的招待,心中越发难受,勉强扯了扯嘴角:“我想了想……上回蒙受贵府出手相帮,还是应该专程登门致谢。这两日,我婆母也在家里念叨着呢,都说多亏了你。”
“哪里话,这事儿不是过了么?再说了,我也没有白白帮你们,这不是还收了好处的。”丹娘笑得爽朗。
在丹娘看来,这是一锤子买卖。
既然已经说清楚了,那就不需要扯这些人情往来。
她帮忙,对方给好处,皆大欢喜。
谢二不好明说,只能东拉西扯,几乎将能说的都说了,甚至还说到了自己婚前任性不懂事的陈芝麻烂谷子。
丹娘明白,谢二怕是有别的事情。
只是对方不明说,自己也不好开口问。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说了好些后,谢二才起身告辞。
送走了谢二,丹娘才来看看送来的礼物。
没等丹娘惊叹,身边的陈妈妈就讶异起来:“这恭亲王府出手竟这般大方?这可是汝窑的瓷器呢,一送就是一整套?”
丹娘抬手,拿起了其中一只精致的茶杯,对着日光细细看着,眯起眉眼:“果真好东西,八成是御贡的。”
除了这些,还有文房四宝。
其中一方鲁墨堪称绝世佳品。
盘点好了这些,丹娘让新芽登记了入库。
陈妈妈奉上一盏茶:“夫人,这恭亲王府莫名其妙送了这些厚礼来,是有什么旁的主意么?”
“不知道。”丹娘接过,轻轻呷了一口,“想不通就不想,大不了往后有了由头,咱们再备上差不多的礼还回去便是。”
她最烦这种人情往来了。
可偏偏在这圣京城里,迎来送往是最最常见的。
她虽不喜,但却学了个十成十。
说起来还要感谢老太太栽培。
若不是老太太提点,丹娘的进步怕也没有这般快。
想了想,她想起谢二送来的礼物里面还有一卷缂丝而成的经书,很是华美漂亮又精致稀罕,便赶紧让人找出来,用了个匣子装好了,送去宋府,孝敬给老太太。
得了这卷经书的宋老太太吃了一惊。
一旁正陪着说笑的赵氏见了,忍不住眼热:“说起来这丹丫头还真是孝顺,这经书还真是少见。”
老太太摆在手里把玩片刻,又翻了两页,笑着摇摇头:“唬人玩的罢了。”
转头她就吩咐奚嬷嬷,“把这个供到小佛堂。”
“母亲,如今丹丫头是出来了,我也可安心了,就是不知道我们四姑奶奶往后会如何,肃州那地方……”赵氏说着又要伤心了。
老太太最见不得这样,板起脸道:“四丫头还年轻,往后有的是福气,去一趟肃州吃苦也并非是坏事,若不是你当初宠坏了她,又何苦今日这般!!”
赵氏讪讪:“母亲教训的是。”
“我也是做母亲的,如何不明白你的心。”老太太又叹了一声,“你放心吧,前几日丹丫头就来信说了,大约这个月底,慧丫头的书信就该到了。”
赵氏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她忙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多谢母亲关心。”
“慧丫头一样是我的孙女,我怎会不关心?”老太太横了她一眼,“你与其念叨这个,不如去问问竹砚竹砾兄弟两个,八成他们中又要有人外放了。”
赵氏吃了一惊,泪水才糊了眼角又瞬间涌了出来:“啊?”
这事儿宋恪松早在当月初旬就跟老太太打过招呼了。
之所以没跟赵氏说,是怕这事儿还未定下,赵氏性子又风风火火了些,难免不稳。
到了眼下,这事儿已经确定了七八成。
老太太想着,赵氏乃府里当家主母,也该让她知晓了。
刚透了个口风,就见儿媳又情绪上涌,差点不能自已,老太太微微皱眉:“有什么好哭的,好男儿志在四方,这外放于他们而言并非坏事,你瞅瞅京中各府,谁家出息的儿郎能一直留京的?”
“如今正是圣上用人之际,能被皇帝看中,钦派官职才是幸事!你莫要哭哭啼啼的!把眼泪收起来!别叫你儿媳见了笑话!”
赵氏忙藏起了哽咽,福了福应下了。
回到自己屋内慢慢消化这消息,赵氏思来想去,还是难掩情绪,对着烛火默默流泪。
蒋妈妈进来了,忙道:“哎哟,我的好太太哟,您怎么又哭上了,这眼睛都哭肿了,一会子晚饭摆了到了老太太跟前,您该如何应对?”
她边说边命外头的丫鬟送了热水热巾子来。
亲自伺候着赵氏重新梳洗了,蒋妈妈又道:“太太,且用些热茶吧。”
赵氏捧着茶盏,却一口都喝不下,摇摇头:“我怎这般命苦……膝下倒是子女不少,却没有一个能陪在身边的。我那苦命的杳儿,还有慧儿……好不容易竹砚竹砾兄弟两个能留京,如今又要外放。”
当着蒋妈妈,她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越说眼泪却越多,到最后,赵氏索性也不擦了,任由泪滚滚而落。
蒋妈妈道:“好在两个哥儿都已经开枝散叶了,就算他们外放了去,您还可以照料孙辈呀。”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就是难受……”赵氏一把搁下茶盏,用帕子捂脸,哭了个痛快。
母子连心,分别之苦已经让赵氏在短短几年间老得飞快。
蒋妈妈明白自家主子的苦楚。
多少宽慰的话都没用,只能化成一声长叹,被咽了下去。
赵氏哭也哭过了,就在老太太和宋恪松都以为她这一回还要哭闹一场时,第二日,赵氏已经振作起来,里里外外忙活着打点起来。
先是开了库房,盘点两个儿子外放能用上的东西。
紧接着又吩咐账房,将府里一应开支积蓄的明细调取出来,打算拿出一笔丰厚的银钱,一作二地分给竹砚竹砾兄弟俩。
她忙得很,这般动作自然引起了两房儿媳的注意。
芮氏倒是很配合,主动出面与婆母一道忙活着。
可金氏就没有原先的那么积极了。
她在暗处冷眼看了一会儿,便当做什么都没瞧见,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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