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险象环生
凤南蓉撩了撩眼皮，身体越来越难受，她不知道能撑多久。
“听你的。”
凤南茵拿出那两个包子，分给对方一个，“只有两个，我们分了。”
凤南蓉很意外，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有吃的。
她没有胃口，可也知道吃东西能让她活下去，接过来，顾不得手上脏，将一个包子都吃了。
抬头，她发现凤南茵小心翼翼将剩下的包子又放进怀里。
“你不吃？”
凤南茵抿紧唇没有回她，将船藏在一处芦苇荡后面，搀扶着对方下船。
她左右看了一眼，这里有一个天然的土包，河道前有芦苇丛，可以藏身。
拽了一把芦苇，燃了一个火堆。
再不烤火，她真的会被冻死，眼下只希望距离够远，她们的火堆不会引起村民的注意。
凤南蓉自动自觉地坐在一旁烤火，这些粗活她都不会干。
她们走的虽是京城流出的臭河，可是行径的远了，这水流到这边的味道早就淡了，相对的，肥水还沤出了不少的肥田。
同样离京几十里远，东面的百姓比西边的生存条件远远好了许多。
身上的衣服干了，二人又躲回了船上，凤南茵薅了不少的芦苇垫在二人身下，又折了不少盖在姐姐身上。
薅芦苇的时候，她手上多了许多细小的口子，她却没有吭一声。
凤南蓉看到了，也只是敛了敛眸子，闭上眼睛没有关心一句。
其实在她心里，觉得这些事本就该是对方做的。
有了芦苇草垫在身上，船里没有那么冰了，凤南茵撑起船，让她们顺流向下游漂去。
也不知是不是好运气没了，还是该着会倒霉。
经过村落时，这些早该睡下的村民竟然还有人在河边尝试的捕鱼。
有人大喊，“阿爹，阿爹有船，船上还有两个人。”
半大孩子的喊叫声引来两个汉子，他们跑过来看到凤南茵姐妹二人时，语气里明显有些兴奋。
“竟然是两个女娃娃。”
其中右眼皮上有疤痕的男子搓着手，看她们姐妹时的目光就像看到了摇钱树。
“抓到她们咱们就有钱了。”
他语气满是兴奋，跟着小船行走了一会，看似是在犹豫要不要下河。
凤南蓉一脸惊恐地抓住妹妹。
“怎么办？”
凤南茵：还能怎么办，只能逃，落在这些人手里，只有生不如死。
刀疤眼大喊：“女娃娃，劝你们赶紧下船，不然被咱们逮到要你们的命。”
凤南茵像没听到一般奋力划船。
她心中咒骂着，傻子才会下船。
她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只希望船能划的再快一点。
可惜，河道很浅，她力气小，她用了全身的劲，那船的速度依旧慢的可怜。
男人见凤南茵不听劝，骂了一句。
“妈的，给脸不要，等老子下了河抓到你，看怎么收拾你。”
男人身上披着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下河前脱都没脱，淌着河水便来抓她们的船。
凤南蓉吓得尖叫，她坐起身，扯起身上的狐狸裘大氅。
“你们不是要钱吗，这衣服值好多银子，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们。”
凤南茵心道坏了，你不露财还能好些，现下怕是他们只会以为二人有更多的银钱，当真紧咬着不放了。
眼看男人淌着水离她们越来越近了，她扯过狐狸裘大氅砸过去。
“抱好了，衣服沾了水可就卖不上好价了。”
她的话起了作用，那衣服甩出去的时候男人当真小心地接了。
狐狸裘皮大氅，这些穷人一辈子也没见过，抱在怀里的时候还在恍惚。
“娘的，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老二，接住了，这两个丫头今天我必须抓回去。”
凤南蓉自知闯了祸，扑过来帮着凤南茵划船。
可是小船的速度慢的让姐妹二人想哭，眼看男人一把拉住了船身，小船一下子就停了。
男子呲着一口黄牙，满嘴的黄腔。
“咱们骆家畔一年没有女子了，今个抓你们回去先当几天媳妇，再给你们卖进京城换银子花。”
他的用意很明显，听到姐妹二人耳中都害怕的全身发抖。
凤南蓉都要哭了，失了钱财都是小，毁了清白她就真的不能活了。
“怎么办？”
凤南茵见他死死拔着船身，扑上去对着男人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
那男人吃痛，一个松手将船推出老远。
等反应过来时，他骂了一句，“小贱人竟然敢咬你爹，你真是活腻歪了。”
这一次他追上来的速度更快了，没几步再次拉住了船身。
而凤南茵也用最快的反应拔掉了姐姐头上那根木钗，趁着男人抓住船身想来抓她的一瞬间，一簪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啊！”
凤南茵虽然瘦小，可这一簪她用了全力，那簪子没入眼中半个簪身，疼的男人呼天喊地，没一刻便站不住身子，倒进了河里。
凤南茵根本不敢细瞧，拿起船桨快速划起船。
倒是一旁的凤南蓉被吓得花容失色。
她知道凤南茵性子倔，又有主意。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敢杀人。
此时她全身抖成筛糠，不知道是被恶人吓得，还是看到凤南茵那一手的血在害怕。
凤南茵快速划着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必须逃出去，逃出去。
这里可是一个村庄，她伤了人，若是等着村民都出来，二人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刀疤眼的兄弟见哥哥栽进河里，丢下大氅，一下子就跳进了河道。
他看了看船，一猛子扎进水里，打算先捞人。
就是救人的这么一个空当，凤南茵将船桨舞出了花，很快让小船消失在深夜里。
村落远了，她身上的力气也耗尽了，她将船停在岸上，累到虚脱。
“下来。”
凤南蓉：“下来？”
离开船她们会死的。
“快下来。”
她没有力气解释，连拉带拽将凤南蓉扯下船，然后用力将小舟推进河道，让船顺水飘走了。
她拉着凤南蓉深一脚浅一脚往林子里钻，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而凤南蓉也没比她好多少。
她发着热，全身疼痛，也没力气走。
她抱怨着：“凤南茵，为什么要弃船？我根本没力气走路。”
“他们村没有女人了，你听到了吧？”
“听到了。”
“所以，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抓我们的，河道水太浅了，我也划不动了，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凤南蓉一下子又哭了。
“那我们怎么办？”
这一路，凤南蓉问的最多的是怎么办，怎么办。
凤南茵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吃的，没有水，连唯一避寒的大氅也没了，她们在这林子里走，她也担心会不会有野狼？
躲过那些坏人，可她们真的能活下来吗？
凤南茵也想哭，可她更想活着。
“走吧，先离开那个坏人远一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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