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下一步计划
王勇只是一件趁手的工具。
坦白到这，顾成言的心底深处，快意涌动。
他的灵魂好像在得意，在嘲笑顾今昭不过如此，还不是输给了他。
顾今昭脸色寡淡，“郭老太太？”
顾成言一愣，“你——”
“我收到的信息，出自郭老太太的手？”既然他们是共谋，顾成言说服王勇去纵火，那，另一个人除了发信息，也做不了别的了。
顾成言用奇怪的眼神重新打量顾今昭。
似是在想，她知道的事情怎么那么多。
半晌，他又放下心来，“是她。”
他没有半点出卖了同伙的羞愧，
“她做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干净，竟然傅家季家联手，都没有查到她头上。”
顾今昭眼底掠过森冷的寒芒。
可能，阿雪当年查到郭老太太的头上了，不然那场车祸不该出现。
“为什么？我和她，没结仇。”
顾成言：“阿姐，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差点废了郭睿明的双腿。”
顾今昭：“？”还有这种快乐的事？
看出她懵逼，顾成言笑得格外的意味深长，
“好像是？你之前在酒吧，见义勇为解救过一个侍应生，顺带教训了一群企图对侍应生霸王硬上弓的纨绔，手段之狠，那群人断胳膊的有，断腿的也有，还没人敢找你麻烦，因为他们做得太丑陋，怕丢脸。”
“阿姐，你打人的时候，不看看是谁再打的吗？”
顾今昭想起了顾成言说的那件事。
那是她人生二十几年，见到过的最恶心、最龌龊的场面。
一群人渣，把一个侍应生按在酒桌上，开黄腔，上手，侍应生哭得声音都哑了，不断恳求他们放过她，没人在意她的崩溃，他们反而把挣扎哭闹当成乐趣。
她当时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怒火激得肾上腺素狂飙，单枪匹马把那群人渣揍了个遍。
至于认清他们谁是谁？没那个必要，反正都是一些垃圾货色。
“我打他，难道不是他该打？郭老太太不嫌儿子丢人，还因此记恨上我了？”
顾成言喉间溢出一声讽笑，“她能把儿子纵成那样，自然，儿子无论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对的。”
“而且，那时候郭睿明也到了该订婚的年纪，他乱搞的事闹大，导致圈内没人看得上郭老太太的宝贝儿子，她不恨你才怪。”
顾今昭：“……”
突然觉得自己死得挺冤。
“还有，顾南秋嫁给郭睿明，是郭老太主动要求的，她觉得，你害她的儿子名誉扫地，那她就拿你的女儿作赔，哪怕你死了，她也要再折辱你。”
恰巧，顾成言同样记恨顾南秋这个外人，他乐意配合郭老太太，算计顾南秋和郭睿明生米煮成熟饭。
也就有了后来，顾家郭家联姻的事。
“阿姐，你说你，你当初要是没多管闲事，就不会拉仇恨。”
顾成言的语气带了笑意，洋洋自得，自以为聪明绝顶，
“我没了同谋，指不定啊，会被傅家季家联手逮个正着。”
“顾南秋也不会被郭老太那阴毒的盯上，白白在郭家蹉跎了这么多年。”
嘴里的糖被咬碎，有锋利的硬糖边缘划破她的舌头，甜味中霎时掺杂了一点腥气，顾今昭把糖果卷到腮帮子。
轻声嘲笑，“你想让我觉得，南秋的遭遇，错在我？归根结底是我害了她？”
顾成言死死盯着，直到现在，好似还能维持从容镇定的人，笑不出来了，
“难道不是？”
顾今昭微微一笑，“当然不是！”
“我救下那个侍应生，不是错误，如果我目睹了还袖手旁观，那我跟那帮欺辱人的畜生，没区别，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再有，如果我真的冷漠至此，成言，你进不来顾家。”
闻言，顾成言瞳孔收缩，像是有一根银针，直直对着他的瞳仁扎了进去，痛感从眼睛蔓延至整个脑袋。
顾今昭看也不看顾成言，盯着录音笔的电子屏，
“真奇怪，你和郭家老太太，手段都脏成那样了，还能轻飘飘把过错往我头上扣，挺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
“幸好我还活着，不然就要任由你们把黑的说成白的了。”
顾成言掐着掌心，明明他坐在阳光下，无边际的寒意却将他侵袭得手脚冰凉。
他有种绝望的无力感。
他说了那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他以为能激怒她。
生气也好，厌恶也罢，她怎么也得有点剧烈的情绪波动。
可是，她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不把他看在眼里，“你——”
顾今昭按停录音笔，把录音笔揣回兜里，
“我什么？对了，看在我们有过一段姐弟缘的份上，我提前预告一下——”
“成言，你可以猜猜我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她笑意温柔，仿佛面对的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现在，南秋已经顺利离婚，也成功进入顾氏，有我看着，她在顾氏的路，会走得很顺利，我差不多要进行下一步了。”
顾今昭不怕顾成言跑到南秋面前，把她的事情嚷嚷出去。
顾成言会觉得，南秋肯定知道她的身份。
性格决定他不会和南秋聊她，最多含糊嘲弄两句。
顾今昭没被顾成言说的真相激怒，反而是顾成言，被顾今昭的态度气得人仿佛快爆炸了。
手臂颤抖，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凸起跳动，眼眸的光又凶又阴狠。
“你的下一步计划是报复我们这些真正的罪魁祸首吧？”
他讥讽，“阿姐，我都说了，光凭一支录音笔，不够。”
顾今昭起身，深吸一口气，没接他的话，
“我要继续去玩了，告辞。”
顾成言：“？”
眼看着她往海盗船的方向走去，他气得四仰八叉。
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还有心情去玩？他说的都是真话，她以为他在撒谎骗她吗？
顾今昭看得出来，顾成言说的是真话。
所以，她需要去发泄情绪，不然她很难控制得住自己的巴掌。
先不说在大庭广众下揍人影响不好，游乐园里孩子还多，她怕她打他，像打谢斯闻一样能把人打爽。
搓了搓手臂冒出的鸡皮疙瘩，顾今昭系上安全带。
一轮海盗船玩下来，顾成言已经不见了。
不知道是受的打击太大，需要去疗伤，还是去想阴招对付她的第二条命去了。
顾今昭没着急离开游乐场，虽然这是她为了‘钓鱼’才选择的场所，但，来都来了。
她玩到下午五点左右，打车回酒店。
录音笔录到的音频杂音太多，她打算处理一下，再发给季以朗和傅双岁。
刚打开电脑，季意远的电话跳出来。
“哥。”
顾今昭摁开免提，把手机搁在电脑边。
季意远开门见山，“我今晚去你的公寓避避难。”
顾今昭：“？”
“季家今晚要世界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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