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没资格调查
扶春歪着头疑惑地看她，“为何摇头？”
“我……只记得……摔下去，王二狗……带走我……”
疯婆娘心里清楚，说话却十分费劲。
可是扶春听明白了，她的记忆，都是些片段，不连贯。
她也不知道，大牛摔下高台之后的事……
扶春真的想一拳打在墙上。
折腾半天，她的记忆是零碎的，不能帮扶春梳理整个事件。
扶春向前走两步，有些泄气，坐在院子台阶上，看着月亮发呆。
本想绕过那两家，直奔最核心的人。
最终发现还是没办法，只能重新去找那两个小孩。
走之前，扶春还想着安顿好疯婆娘。
“罢了，不知道也好。
你因地府的药恢复神智，故而日后会见到在人间飘荡的魂体。说不定，机缘巧合，也能随意进入地府外面。
这多少会给你的生活带来影响。你提前了解，心里要有个章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说出来，我看看能否帮上你。毕竟，是我令你恢复神智改了你的命运。我得负责。”
疯婆娘眨眨眼睛，走到扶春面前，突然跪下。
扶春伸手，没托住她。
就那样尴尬举着手，看疯婆娘开始磕头。
扶春急忙拉着她，托她起来。
疯婆娘执意跪着还要继续磕头。
扶春心下不喜，猛一用力，把人轻松托起来站定。
“有什么话，好生说来，莫要再跪。”扶春不大开心。
疯婆娘听了扶春的话，便放弃跪下。
她对着扶春深深作揖，“多谢神仙救我，你用不负责。”费了好大的劲，继续道：“我想回家。”
她说话比最初要好一些了。
扶春先是一惊，后来想到，她说的回家，应是去王二狗家之前，她自己的家。
她当初是怎么到的王二狗家，现在自己一个人要回家……
路途上要怎么自保……要是能陪她走一趟就好了。
神仙……吗。
扶春自嘲地笑笑，要是神仙就好了。
再变一个自己出来，眼下这些问题应该都能迎刃而解。
再变一个自己？
扶春眼睛亮了。
自己变不出来，找人帮忙应该可以。
她盯着冬葵，“好姑娘，你有空陪她回家吗？”
冬葵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的。我要守在这里。”
扶春交待冬葵看好人，自己一溜烟不见了。
到了孟婆跟前，撒娇的手段运用熟练。
孟婆让她自己去叫小鬼，支使的动就借给她。
扶春磨了半天，没人愿意去。
他们和扶春这种需要去人间办事的鬼差不同，他们宁愿死在地府，也不愿出去。
在地府顶多就是忙一点，好歹能活着盼投胎。
去人间，太危险。
一个不小心，碰上厉害的恶鬼，或者威猛的道士，魂体散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去找轮回司主事，主事却说借鬼医已经是极限，还从未有过保护凡人的先例。
也不是什么事找他都能答应的。
迫不得已，她想起了许同初。
反正，他现在假扮王勇，在第二殿处休养，闲着也是闲着。
做点好事积阴德，有利于恢复。
看他之前的愧疚程度，这点小事，想来应该不会拒绝。
到了第二殿，找到“王勇”。
“王勇”给文历递了一个不敢擅自做主要询问上司的眼神。
文历爽快的答应了。
出了门也不耽误，“王勇”带着疯婆娘回家去了。
扶春给芫华留信一封，也走了。
……
她带着大牛到孙家，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扶春拉着大牛，在凳子上坐下，看他们吵。
听了几句，是在说要把孙天石送哪里去。
这真是，上次来的不巧，孩子没在家。
这次正好碰上他们说重要的事。
女的说要送自己表姐家去。
表姐夫是里正，要是有人为难孩子，表姐夫也能顾上些。
更何况，离自己家近，想孩子了也能常常去看看。
等风头过了，再把孩子接回来。
听到这里，扶春站起来，把椅子挪到这两位跟前，复又坐下。
正在吵架的人，都顿住了。
他们看不见扶春，可是他们看得见椅子……
女的先抖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啥呀……”
男的也害怕了。
壮着胆子，走到椅子跟前，想端起椅子放回原位。
双手握住椅子向上提，一下没提动。
他额头上有明显的汗珠冒出来，干脆大吼一声，扎着马步抱着椅子，用力向上。
椅子纹丝不动。
男人至此也吓得不敢动弹了。
扶春坐在椅子上，慢慢显出身形，“你们，要避什么风头？”
两个人尖叫着，抱头鼠窜。
自是一番人仰马翻。
等平静下来，男人抖抖索索开口，却矢口否认：“啥避风头？”
呵。
竟遇上个不怕鬼的。
“你们儿子杀害大牛的风头。”
扶春翘起腿，死死盯着男人。
“你胡说什么！大牛自己被他疯娘逼得从高台上摔下去摔死，与我儿子何干？
那天地里那么多人亲眼见到的，就是他自己命不好。
你是哪的人，在这装神弄鬼，你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儿子头上，想都不要想！”
扶春笑了，不仅不怕鬼，还是个硬茬。
本来不想让大牛出现，想着自己吓唬吓唬问一问，或许他们就说了。
没想到，反而比上次还要巧言善变。
这是过了几日想出对策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大牛出来好了。
扶春伸手一扯，那两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
男人虽在狡辩，实际上也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他现在摸不清扶春的来历，也不知道是真有本事还是在装神弄鬼。
只好先虚张声势。
按照后来商量的，咬死大牛是自己摔死的不松口。
反正现在尸体早被野狼野狗吃个干净，什么证据也没有了。
死无对证的事。
更何况，大牛的阿婆阿爹都没发现问题，他们都没来找过。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来调查。
心里盘算着，脸上的表情精彩的很。
一会儿疑惑，一会儿狠，一会儿自己给自己打气。
身后的女人就弱一些，吓得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扶春就这样笑着。
越笑男人越慌。
一团黑影，缓缓出现在扶春身边。
男人看着身体模糊不清，脸却慢慢清晰起来的黑影，吓得肝胆俱裂。
惨白的一张脸，不是大牛，又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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