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马卫明的身影，二水还是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客气的问道：“下班了？”
“一会再说。”
马卫明自带三分贼相，拉着二水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这才松开手。
“你怎么跑来这里了？”马卫明带着责怪的语气问道。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二水说道：“这附近哪儿有餐馆？我们边吃饭边谈。”
马卫明很明显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想到二水会说这个，迟疑的说道：“你请客？”
“那必须是我请客。”二水笑道。
宜江市除去国营饭店之外，也有一些私营小餐馆，虽然没有二水重生前那么多。离着火柴厂不远，就有一家小饭馆，叫认一力餐馆。
餐馆面积不大，也就摆了四五张桌子，那桌子也小，都是六人桌，二水和马卫明就坐在其中一张桌子上。
接过服务员手里的那一页菜单，二水也没让马卫明点菜，直接自己点了。
“冷盘来个白肚，热菜炒三鲜一个，鱼香肉丝一个，再来个三丝汤。主食一会再说。”
连冷带热也算是三菜一汤，说起来不多，可是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这就是一顿丰盛的午餐了，还没看见菜上桌，马卫明就咽起了口水。
“你那火柴销路不错。”二水笑嘻嘻的聊了起来。
这次马卫明的神色正常多了：“肯定的，这可是江头火柴。”
“你到火柴厂上班多久了？”
“没几个月，去年年底才进的厂。”
“也是子弟指标进的？”二水又问道。
子弟是属于这个时代特有的名词，意思是家长在哪个国营单位上班，孩子就是哪个单位的子弟。
厂里招工的时候，都会优先招聘本厂职工的孩子，也有那些关系和门路硬的，不招工的时候也能把孩子塞进单位。
不过二水看马卫明家的样子，不是大领导住的房子，只能是子弟招进的厂。
“对。”
马卫明点了点头，正要在说话，服务员端上了菜，就把话打住了。
三菜一汤，有肉有素，鲜亮的菜品看着就让人 流口水，二水看了看，对服务员说道：“再来一瓶啤酒。”
这个方便，服务员转身就拿来了一瓶啤酒打开，顺便递上两个杯子。
二水一人给倒了一杯酒，和马卫明碰杯喝了一口。
二水酒量可以，一个人能喝七八两高度白酒，但现在要谈事情，不能那么喝，意思意思就行。
半杯酒下肚，马卫明明显热络了起来：“二水，你够兄弟！”
二水哈哈一笑，“主要是你也够兄弟。”
这下马卫明兴致更高，主动拿起酒杯和二水碰杯。
等再放下杯的时候，二水就和对方聊起了正题。
“这火柴销量不错，我打算往长久了做。”
马卫民听了微微一怔，随即就说道：“你放心，我保证每天都有货。”
“每天能拿一千盒吗？”二水试探着问道。
马卫明听了马上犹豫起来，“这个有点儿多，再说了，你每天也卖不了那么多。”
二水笑了笑，“一千盒也是我不敢放开了买，要是放开了卖，三五千盒也是能卖出去的。”
这话让马卫明分外的吃惊，眼睛微微瞪起，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每天能卖三五千盒儿？不是在蒙我吧，前天你才只要了200盒。”
“那不是为了先看看火柴的质量吗？”
二水又说道：“每天出的货多点儿，你也能多挣些，你说是吧？”
但是马卫明听了这话却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说：“细水长流，你一下卖太多了不好。大家今天买了，明天就不买了，你今天把钱都赚完了，明天不就没钱可赚了吗？”
这番似是而非的话听着非常有道理，处处都在为二水着想，但二水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这件事和他猜想的一样，马卫明就是在从工厂里往出偷火柴。
“兄弟，有福赚钱也得有福花钱啊。”
二水决定把话再说的明白一点。
马卫明听了又是一愣：“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看到对方故意装糊涂，二水笑了笑说道：“我们是兄弟，我就不能坑害你，你说是吧？”
马卫明没接这个话茬，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看他这个样子，二水换了个聊天的话题。
“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开门的那个是你妈吧？穿了个红色的棉袄。”
“对，就是我妈。”
“怎么没见你爸？他在几车间呢？”
“我爸去年过世了……”马卫明的神情显得有些低落。
这下二水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故意提这个话茬儿，也就是主要想了解一下马卫明的家庭情况，虽然说现在还没有开始严打，也有不少人从单位往外偷东西，但是这种事儿被抓住了，名声不好。
马为明宁愿冒着风险，也要往外偷东西，肯定有他的实际情况。
“那你和你妈挺不容易的。”二水又拿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
喝了一口酒，马卫明感叹道：“是挺不容易的，所以才想再多打闹点儿。”
“那你想不想再多打闹点儿？”二水边说边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马卫明一阵摇头，“差不多就行了，钱太多了也降不住。”
“我没说这个打闹点儿，我说的是那个打闹点儿。”
二水像是打哑谜似的，直到马卫明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才继续说道：“正规渠道打闹。”
“正规渠道？”
马卫明明显愣住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二水说的正规渠道是个什么渠道。
不是说马卫明脑子太笨，而是这个年代所有由工厂生产出来的东西，都只有一个销售渠道，而这个销售渠道普通人根本插不进去。
“没错，正规渠道。”
这次二水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直接和对方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去找你们厂长谈这个事儿，我们从正规渠道把火柴批发出来，然后销售。你放心，这个事儿要是搞成了，你就是第一个批发员。”
二水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马卫明的头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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