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小刘，这些火柴你先带回家里吧，我和马卫明去上课。”
二水把剩下的9000来盒火柴，全都交给了小刘。
“行，水哥。明天咱们在哪儿集合？”
小刘今天一个人卖了3400盒火柴，拿着二水给他的3块4毛钱提成，小刘和马卫明第一天的情况一样，乐得合不拢嘴。
二水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你明天还跟着我们一起卖吗？”
“肯定的！”
抖了抖手里的3块4毛钱，小刘高兴的笑个不停：“上班哪能一天赚这么多钱，我这工资都赶上老师傅了。”
“那明天你就别去单位了，我和马卫明去单位把火柴批出来，我们一起去卖。”
“好嘞，水哥，就这么说定了！”
小刘说着骑自行车走了。
二水和马卫明乘公交车匆匆返回学校。
正是下班的高 峰期，公交车上人不算少，尤其是最后的15路车。
这个年代，公交车的数量远远没有二水重生前那么多，再加上这是从市区开往宜江大学唯一的公交车路线，等车的人就更多了。
当二水和马卫明走到公交站时，站牌下面已经挤了有三四十号人，都在等车。
一辆15路车从远处驶过来，还没等公交车停稳，所有的人就都蜂拥了上去，把前中后三个门堵的严严实实的，生怕上不去车。
二水和马卫明也怕上不去车，一个劲儿的往人堆里挤，终于从中门挤上了车。
又一路从中门挤到前门，再挤到了发动机跟前。
这会儿的公交车，都是有前后两节车厢组成，发动机的大引擎也在车厢里边，紧挨着司机座位，上面盖了个大盖子。
没有座位的乘客们，往往都会选择在大盖子上坐下，司机看见了也习以为常，从不会说什么。
只有当乘客坐的位置，阻碍了司机挂挡的时候，司机才会呵斥着让人们起来。
此时的发动机盖子上，已经挤了五六个人，再没有半点空隙。
“水哥，我们站一会儿吧。”马卫明说道。
其实马卫明很累，销售了一天火柴，一直都在站着走着，一会儿都没坐下来休息过，这会儿两条腿又酸又胀。
“我们上那坐去！”
二水说着，拉马卫明走到了引擎盖另一侧的最前头。
怕影响到司机看后视镜，这里只有一个座位，座位上已经有人了，但是旁边的控制台附近，又空阔又宽敞，一个人也没有。
二水直接拉着马卫明，两个人倒坐在控制台上。
“起来！那里不能坐人！”
司机看见了，马上呵斥。
“师傅，我们就歇息一会儿就起来了。”
二水笑嘻嘻的分辨说。
司机不管那些，只是呵斥：“起不起来？再不起来车不走了。”
这是这个年代公交车司机最常用的一个招数，每次遇到了刺头乘客，胡搅蛮缠或是不听司机的话，司机都会停车不走。
每到这个时候，车上的乘客们就会着急，七嘴八舌的用舆论压制那些影响公交车秩序的乘客，面对群众的呼声，那些刺头乘客也往往会败下阵去，老老实实地按照司机的吩咐去做，公交车也就再次发动了。
听到司机这样说，马卫明赶忙站了起来，他可不想面对全车乘客的怒斥声。
“卫明，你坐。”
二水知道马卫明累了一天，拉着让他坐下，自己站了起来，同时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给司机递了过去。
“师傅，这是我们卖剩下的火柴，可好用了。你抽烟用这个。”
司机顺手接了过去，揣进了兜里，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就没那么冲了。
“你靠住玻璃，不然我看不见后视镜。”司机对马卫明说道。
二水笑嘻嘻的冲马卫明眨眨眼，示意他按着司机的吩咐去做，马卫明整个人都坐到了控制台上，身子紧紧的贴在挡风玻璃上。
二水自己则靠在第一排乘客的靠背上，掏出小本子写了起来。
这个小本子是二水自己用作业本改造的，就是为了方便总结每天的销售经验。
公交车时停时走，时而左拐右拐，二水的身子随着公交车的摆动，前后左右的摇晃着，公交车厢里也充满了各种噪音和气味，但是二水全神贯注，丝毫不受影响，认真的记录着今天的销售经验。
“水哥，你写什么呢？”马卫明找话聊天儿。
“写点销售经验。”二水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记的，每天卖东西就那点儿事儿呗，不用记都能记住。”马卫明不以为然的说道。
二水笑了笑，没接话，只管低头记录。
多年以后，当二水回忆起这一幕的时候，他还是会感到欣慰，有很多看似无足轻重的小习惯，会不知不觉的给人以改变，可以说这就是他和马卫明最初的差别。
大学到了，两个人下了车走进校园，问过门房大爷时间，已经六点四十，二水马卫明都顾不上再去吃饭，直接就赶到了教室。
他们来的还不算晚，但是教室里已经坐了有一大半的人，剩下的空位并不多了，一眼看去，都没有相互挨着的。
“水哥，我们俩挤挤。”马卫明说着，就要拉二水在最近的空位上坐下。
这时前边第三排两个女生回过头来，看到二水和马卫明，笑盈盈的招呼他们：“马卫明，陈二水，我们的位置在这里！”
正是李翠芬和姜凤英。
马卫明喜出望外，拉着二水就到了第三排。
今天马卫明的胆子大多了，直接就挨着李翠芬坐下，二水则坐到了外侧，探头向两个女生表示谢意：“谢谢你们给占座！”
李翠芬嘻嘻笑了一下，问马卫明：“你们今天来的怎么这么晚？是不是又去卖火柴了？”
说着，和姜凤英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马卫明被笑的莫名其妙的，就有点不高兴：“卖火柴怎么了，卖火柴也是自食其力。”
姜凤英探头看了看另一边的二水，小声的和李翠芬说了几句话，李翠芬马上就问：“你在火柴厂上班，陈二水也在火柴厂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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