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从家属区到厂区，有三五百米的距离，这一路上也没见马卫明一瘸一拐，也没见他走路有什么不利索的地方。
二水就知道，刚刚马卫明那个借口肯定是编出来的，心里的不悦又增加了几分。
两个人进了火柴厂，直接来到办公楼前，把小刘的自行车锁在楼下，上楼到了卓德旺的办公室。
“卓厂长！”
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见到卓德旺的时候，二水硬生生的挤出个笑容。
卓德旺却还是笑眯眯的：“怎么样？火柴都卖完了吗？”
“剩的不多了。”二水说了个活话。
实际上剩下的火柴还有两万多盒，但是二水今天想多批一些火柴，如果让卓德旺知道还剩这么多，肯定不好批。
转过话题说道：“卓厂长，现在一共有6万盒火柴的货款没有结，我先结上4万盒。今天批个10万吧，这几天的销量不错。”
二水都已经想好了，要是卓德旺问题自己上哪儿去卖了，就给他说一部分实话，但是不能全说。
要是卓德旺说货款的事，那自己就想办法和他多谈一谈，尽量像之前那样先拿货后回款。
但是出乎二水意料的，卓德旺并没有问这些问题，而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二水呀，不是说不给你批火柴，是这个事儿吧本来就不合规矩，是我自己做主给你批的火柴……”
一听到这话，二水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今天批不出火柴来了吗？
就听卓德旺继续说道：“……这几天给你批火柴的事儿闹得全厂上上下下都知道，厂领导小组开了个会议，说这件事儿是违规的，不让我再给你批火柴。”
“不过你放心，那些已经批出去的不会追回的，至于货款，你什么时候卖出去，什么时候再来结算就行。”
听了这些话, 二水整个人都懵了。
完了！还真是劈不出火柴来了！
“卓厂长，怎么会这样？我这批火柴，也不是说白拿，怎么会说不批就不批了。”二水不甘心的说道。
“哎呀！”卓德旺叹息着说道：“这个我也没办法呀，我虽然是火柴厂的厂长，可是火柴厂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上面也是有领导的。”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二水除了郁闷还是郁闷。
昨天才刚刚做的美梦，今天就梦塌了。算起来，自己前后批了有八 九万盒火柴，赚了有六七百块钱。就算不算那些已经花掉的，手里还有五百来块。
这笔钱，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
可是批不出来火柴，巨款数额再大，也会坐吃山空。
“二水，你说是不是小刘搞的鬼？”马卫明忽然问道。
二水一愣，马上就明白了马卫明说的是什么事，但还是为了确认问道：“你是不是说，卓厂长的态度变得太快了？”
马卫明点了点头。
其实刚刚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二水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虽然卓德旺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可是二水总觉得对方像是在伪装。
而且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会不给批火柴了？那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什么了。
不过二水转念一想，就算有人在背后说什么，这个人也不可能是小刘。
没错，当着自己的面，小刘确实和马卫明争执了好几次，而且两个人后来更是闹的各卖各的。
可是按着自己的观察，小刘不是背后挑拨离间的人。
再说了，火柴批不出来，小刘也没得卖，他也有损失。
“我看不是小刘。”
二水说着，斜了马卫明一眼，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个事儿，会不会是马卫明搞的？
这家伙当着自己的面是一套，背过自己又是一套。
就拿昨天晚上占座的事儿来说吧，自己只不过晚去了一会儿，马卫明就和李翠芬姜凤英她们说自己不去了。
这还只是姜凤英对自己有好感而已，并没有涉及到真正的谈恋爱的事儿。
火柴厂这边可就是真正的利益了，自己批不出来火柴，不代表马卫明批不出来火柴，他本来就是火柴厂的职工，再怎么说，也比自己和卓德旺的关系要更近。
而且他跟着自己卖火柴的这几天，也熟悉了卖火柴的套路，完全有可能撇开自己，独自去卖火柴。
而且昨天自己也没和他一起卖火柴，他和小刘也是分开卖的，完全有找卓德旺私下说事儿的时间。
想到这里，二水之前压下的那些火气，全都升了起来。
“在背后搞事情的人，肯定会把帽子扣到别人头上。。”二水也没看马卫明，而是看着面前的空气说道，但是那个语气，却在针对马卫明。
“二水，你这话什么意思？”马卫明听出来了，停住了脚步，直愣愣的看向二水。
“没什么意思，我是说谁做的亏心事儿谁就心虚。”二水的指向更加明显。
“你是在说我吗？”马卫明质问道。
看到马卫明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二水再也忍不住，语气强烈的说道：“行了，你快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陈二水，你给我说清楚！”马卫明瞪大了眼睛，怎么看都是受了委屈愤愤不平的样子，甚至对二水也直呼大名。
“你干的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干什么了？”
“你干什么非得我一件件说出来才行吗？”
“那你说啊！”
面对马卫明的质问，二水彻底恼怒了，这是明摆着欺负自己没有证据。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我昨天晚上不上课了？你是怎么和李翠芬她们说的？”
二水找了一件自己有证据的事情说了起来。
“现在在说火柴的事，你怎么说起昨天上不上课？”马卫明反问道，音量特别的大。
“你就说有没有这事儿吧！”二水也提高了音量。
“有没有和批不批火柴有什么关系？”马卫明明显的心虚了起来，总是不愿意正面回答二水的问题。
看到他这个样子，二水不由得冷笑着说道：“行了，马卫明，我算是认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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