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些漫不经心的说话
当天晚上，王家的人都看到了本已死去的吴秋雪父母。他们一副吊死鬼的模样，在王家的上方飘来飘去，把王家人吓得魂飞魄散。
之后，王多福再也不敢来找吴家人麻烦。
这件事情很快传开了。
……
“蝴蝶怪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又出现了吊死鬼？有点意思。你们怕吊死鬼不？”
韩湘在家里烤火，吸引了很多小朋友来家里玩，
小朋友们也听说了王多福家闹鬼的事情，跟韩湘闲扯了一番，接着央求着韩湘讲故事。
韩湘便讲了几个从《搜神记》里听来的神怪传说。
有个小朋友问：“韩二叔，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妖魔鬼怪啊？”
他是铁匠家的孩子。
“或许有，或许没有吧。”
韩湘也不能确定。
“如果没有的话，这些故事是怎么来的呢？”铁匠家小孩问道。
“编造出来。可以哄小孩子开心，也可以劝大人多行善事。告诉大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培养人们的敬畏之心。”韩湘试图去分析妖魔传说出现的原因。
“听我爹说王栋梁做了那么多坏事，所以恶有恶报，上天派下蝴蝶怪把他弄死了！这就叫恶有恶报。”铁匠家孩子道。
韩湘想起初十的晚上，徐七也是和一堆人在家里烤火，然后看到人头从天而降，砸破了他家的屋顶。
今天的这些小朋友是闻讯而来。他们都喜欢韩湘。而徐七虽然有些侠肝义胆，但是并不喜欢热闹，喜欢一个人看书。所以，一般人对他敬而远之。可是，初十那天晚上，他们家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烤火？
韩湘打量着这些孩童。
有几个孩子的家距离徐七家不远。
韩湘便随口问道：“出现无头双尸案的那天晚上，也就是初十晚上，你们的父母有没有去过徐七家烤火啊？”
有个小孩说：“有！我爹去了！”
韩湘认识他，他是木匠家的孩子。
“你爹经常去徐七家串门吗？”韩湘问。
“不怎么去。徐七叔叔老是不在家。”木匠家孩子道。
“那天晚上怎么去了？”
“徐七叔叔邀请的！”
“为何邀请你爹啊？要商量事情吗？”
“徐七叔叔说他想要作诗，但是没有灵感，所以召集邻居，听他们闲谈搜集素材。我爹高高兴兴地去了。后来我爹看到了人头砸破屋顶掉下来，落在徐七叔叔的身边，又看到人头飞到天上去，回来的时候脸都吓白了，后来好几天不敢走夜路。我爹胆子真小！”木匠孩子笑道。
“你爹是什么时候过去的？”韩湘继续问。
“天黑之后吧，大概一更时分。”
“以前徐七叔叔有没有喊过你爹去烤火？”
“从来没有。徐七叔叔只爱看书，不爱热闹。不过他有学问，他吱了声，我爹肯定卖面子。”
“怪哉！徐七为何会突然召集人去他家烤火？好像是邀请大家去见证人头掉下来一样。”
韩湘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外面狂风大作，树枝不停晃动的影子落在窗户上。
木匠家的孩子说：“这么大的风，适合放风筝。可惜天太冷了。等到明年春天三月，韩二叔带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好不好？”
“好啊。”
火光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通红
“王小虎今天怎么没有来听故事？”木匠家孩子问道。
“唉，他讨厌我。”韩湘很无奈。
“为什么他讨厌你啊？”
“因为他觉得是我害死了他爹。”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又不是你让他爹杀人的，为什么恨你呢？奇怪！”木匠孩子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爹杀人，他娘勾引和尚，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铁匠家孩子对王小虎很不满。
“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他娘和广智和尚之间的关系究竟怎么样，还没有查清楚。他爹有没有杀人，杀了几个人，也是个谜案。只不过他自己承认了，又畏罪自杀了，家里又找出许多证物，这个案子就成了铁案。而且大家都不敢查下去了，害怕得罪蝴蝶怪。”韩湘道。
“蝴蝶怪杀死了王栋梁，说明他是个好妖怪，我也想成为蝴蝶怪。如果我能像蝴蝶怪一样在天上飞就好了。真想知道飞翔是什么感觉。”木匠家孩子道。
“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在天上飞？”铁匠家孩子打趣笑道。
“上次我爹带我放风筝，那风筝差点把我带飞起来。如果我爹把风筝再做大一点，是不是就可以靠风筝起飞了！”木匠家孩子道。
“小心摔死你。”铁匠家孩子道。
韩湘猛拍大腿，叫道：“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们的脑子好用！”
“你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了蝴蝶怪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
“就是一只特别特别大的风筝。难怪家里有那么多竹子，难怪半截尸体能够飞上飞下。原来是风筝！这么简单的东西，我怎么没想到呢！”
孩子们面面相觑。
木匠的孩子找到韩老大说：“韩大叔，你弟弟发疯了。”
韩老大进来，看见韩湘手舞足蹈，莫名其妙，喝道：“鬼上身了吗？别胡闹了。”
韩湘突然冷静下来，自言自语：“可是我应不应该找出真相呢？”
“你在说什么？”
“我想去确认一件事情。你们先玩。”
韩湘披上一件外衣，推门而出。
一阵寒风凛冽，吹着他倒退两步。
他低下头，一往无前，朝徐七的家里走去。
天上一轮明月，默默注视着他。
他每一脚都踩着月光，终于来到了徐七的门口。
徐七简陋的书房点着灯。
窗户上映着徐七坐在桌前看书的身影。
韩湘伸手敲门：“徐兄！”
窗户上，看书的身影站了起来，朝大门走去。
门开了。
韩湘定睛一看，瞧见一个读书人打扮的男子。
不过此人不是徐七，而是吴秋雪！
韩湘颇为意外。
而徐七从门后面闪了出来，苦笑道：“本以为能骗过你。可惜了。”
他望向徐七，欲言又止。
徐七道：“进来说吧。”
韩湘左右看了看。
万籁俱寂。
四下无人。
韩湘走进屋子，随手关上门，叹道：“你们胆子太大了，不怕被王多福他们发现吗？”
“他们被蝴蝶怪和吴叔的鬼魂吓破了胆，暂时不敢再过来。如果他要是来了，秋雪可以随时躲着。”
韩湘想起上次和徐七一起过来时，徐七进屋之前先朗诵了杜甫的诗句。他以为是徐七书生意气，喜欢吟诗作对。现在看来是徐七在给躲着的吴秋雪打招呼，告诉她，来人了。
吴秋雪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满脸哀伤，说：“所以韩公子是来抓我们的吗？”
匕首寒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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