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流泪太多的前因后果
韩湘和黄鹂怀疑赵屠户因为牵涉到柳泌的定风珠一案，被柳泌杀人灭口。
现在秦三嫂和冯大牛也消失了，他们牵扯进人面豆的案子，莫非也是柳泌下的毒手？
邻居和他的妻子非常好心，在圈子里大声呼喊秦三嫂的名字让父老乡亲们一起寻找秦三嫂。
“这孩子太可怜了，怎么办？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啊！”黄鹂抱着孩子，微笑着逗着他。
“总不能我们自己养吧……”韩湘很是头疼。
“要不交给热情的邻居？”黄鹂建议道。
“他们自己吃饱饭都困难，怎么可能帮别人养孩子。”
“他们没钱，但是我有钱啊。”
韩湘一愣，差点忘记了，黄鹂是当朝宰相皇甫镈的私生女，兜里有的是银子。
黄鹂痛恨皇甫镈，花皇甫镈的银子就是报复他。
“那我们跟邻居商量，但是一次也不能给他们太多钱，不然的话他们可能挪作他用。先给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吧，一个月之后我们再过来。”韩湘建议道。
“嗯。如果能找到秦三嫂的话最好，把孩子还给秦三嫂，找不到的话，帮他找个好人家送过去。”
两人商量好了主意。
此时，邻居和他的夫人回到秦三嫂的家中。
韩湘已经知道了这位好心的邻居叫赵金
他向赵金提出他的想法。
赵金有所犹豫。
“我们先给你一个月的生活费。如果秦三嫂回来了，或者我们找到了秦三嫂，剩下的钱还是归你们。一个月之后，我们要么把孩子带走，要么再给一笔钱你们。”韩湘提议。
“韩公子，黄姑娘，不是说我小心眼儿，不信任二位，实在是我们俩才初次见面，很多事情都说不准。如果一个月之后你们二位有急事走了，这孩子怎么办？我们家穷得叮当响，实在养不起多的一张嘴。”赵金干笑道。
黄鹂毫不犹豫拔下她头上的一根发簪，递给赵金的妻子说：”这根发簪值点钱，我把这个玩意儿放在你们这里当抵押。一个月之后，如果我们没有过来，这根发簪就归你们了。至于你们怎么处理这个孩子，那我们……鞭长莫及。”
赵妻小心翼翼收下这根发簪。
“其实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们二位究竟想干什么？”赵金问道。
“我们都是好奇之人，四处采风，收集奇闻轶事民风民俗，对人面豆非常感兴趣，想搞清楚它的来龙去脉。”韩湘道。
“倒是听说过你们这个行当。”
“据说第一个发现人面豆能挣钱的人是个外乡人。你们见过这个外乡人吗？”
“听说过。这个人叫刘从谦，半年前来到台州，发现人面豆可以捡钱。他捡了很多钱，还大方把捡钱的方法告诉了附近的村民。后来他就在附近定居了下来。反正他孤苦无依，全家都死光了，住在哪儿都是住。住在这里，平常每天晚上还能继续去捡钱。”
“刘从谦住在哪里？我们想去拜访他。”
“就在隔壁村。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了，就带你们过去吧。”
“啊，真是太感谢了。”
黄鹂把孩子放在赵妻的怀里，又摸出一点碎银子，放在孩子的襁褓之中：”也不知道一个月要花多少钱，反正这些钱都给你。不够的话，我们再补。多的话，留到下个月。”
赵妻掂量了一下银子的重量，想要开口说话，但还是忍了下来。
赵金回到屋子，换了一身衣服，便带着韩湘和黄鹂去拜访刘从谦。
一个时辰后，三人来到刘从谦的家。
他的家也是普普通通的茅草屋，和秦三嫂家有点像，但是多了一个篱笆墙围成的小院子。
刘从谦正躺在小院子的椅子上晒太阳。
“刘大哥，有人来拜访你。”赵金客客气气地说。
赵金相当于半个财神，是他指引着村民流泪换钱，所以村民们对他都非常尊敬。
“贵客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恕在下无法招待。”
赵金摸摸索索地站起来，从椅子旁边抓过一条拐棍，点着拐棍朝韩湘黄鹂等人走过来。
“您的眼睛……上次见您还好好的。”赵金吃惊问道。
“唉，往事不堪回首。我刚发现人面豆的秘密的时候，太过贪心了，整夜整夜地哭。又因为自己身世凄惨，全家死光，哭得伤心。以至于现在把眼睛给哭瞎了。还好左邻右舍可怜我，平常帮忙照顾我，给了我一处落脚之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但是吉人自有天相，您肯定会好过来的。”
“多谢您的吉言。这两位客人是……”
韩湘黄鹂自我介绍了一番，道明来意：”我们想跟您咨询一下，您当初是怎么发现吃了人面豆能流泪换钱的。”
赵金双眼无焦点，望向虚空。
他听到韩湘的问题，淡淡一笑：”有很多人问过我类似的问题，我重复回答了很多次。既然你们这么客气，想要知道，那我再说一遍吧。”
“不好意思，麻烦您了。我们的好奇心实在太重了。”
“能理解。”
他回忆了片刻，缓缓道来。
……
那是去年的秋天，刘从谦家附近有一伙强盗，跑到村子里洗劫。死了很多人。刘从谦装死，躲过一劫。后来趁他们不注意，疯狂逃窜，不知不觉逃到了台州。刘从谦又害怕又肚子饿，感觉快死了。
或许是老天可怜刘从谦，让刘从谦走进了一片黄豆地。当时刘从谦没发现这是黄豆地，因为有浓烈的血腥气，肯定死过很多人，不像是种庄稼的地方。而且附近的村民看到刘从谦走进去之后都非常害怕，有几个人叫刘从谦出来。
刘从谦太害怕了，看到这些陌生人对他张牙舞爪，更加害怕，就躲在黄豆地里。
他饿得头晕眼花，看到黄豆颗粒饱满，也管不了那么多，就摘了一些吃到肚中。嚼在嘴里，只觉得特别苦，可是黄豆再苦也没有自己的命苦。吃着吃着刘从谦就流下泪来。
后来听到附近的人喊刘从谦出去，让他别再吃了。
刘从谦以为这是他们种的黄豆，非常不好意思，就站起来给他们道歉，结果听到脚底下传来铜板碰撞的声音，这才发现脚底下有好多铜板。可是刘从谦刚过来的时候，明明一个铜板都没有。
刘从谦开心极了，以为又是老天爷可怜，送他这些铜板。
有村民过来说，这些豆子杆冒血，豆子长着人脸，非常邪门，没人敢吃。刘从谦居然吃了，可能要倒霉。
这时候刘从谦才害怕起来。可是过了很长时间，刘从谦也没发生什么事。村民见刘从谦面生，问他从哪里来的，他就实话实说。
他们又问刘从谦为什么把钱扔到地上，他也老实交代了。他们也不知道钱从哪里来的。刘从谦到别的地方找铜钱，却没有找到。
刘从谦慢慢回过神来，他们说豆子上长了人脸，怎么可能？
有村民打着火把。
刘从谦借着火把观察，发现几个豆子果然长了一张人脸。
其中一张人脸还开口说话了。
他说：“天黑之后，你再过来，吃人面豆，眼泪变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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