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图穷匕见
“不好意思，失态了。”
韩老大讪讪笑道。
但是他还是两腿打颤，躲在韩湘的后面。
“你看，我有影子，鬼是没影子的。”牛二宝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又指了指地下的影子。
“哦……那你们聊吧。”韩老大赶紧拉着大嫂离开。
而韩湘暗暗警惕，觉得牛二宝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牛兄，里面请。”
“韩兄，请恕我贸然前来。今日过来，是想表达谢意。”牛二宝倒是十分客气。
“谢从何来？”韩湘问道。
“我父亲说，这段时间韩兄对我们家非常关心，多次慰问，可谓患难见真情。我感激在心，所以过来拜访。”
牛二宝提了一些礼物，放在韩湘的桌子上。
二人落座，却一时无话。
牛二宝似乎有话说，但是不愿意主动开口。
屋内的氛围变得诡异起来。
韩湘略感尴尬，又猜测牛二宝对自己有所图谋，过了半晌才打破局面，说：“实不相瞒，我们都以为你已经去世了，刚看到你的确吓到了。没有想到你活蹦乱跳的。请问牛兄，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牛二宝叹道：“说来话长啊。可能你们已经去找过陈献了，知道陈献的遭遇。我的经历和陈献比较相似。那天晚上，你哥和陈献在虎头山碰到一个人躺在地上。我也看到了，没想到这个人站起身，变成老虎追着我跑。我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结果摔下了山崖，摔晕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被关在山洞里。有个人戴着面具，一直逼问我藏宝图。这个人经常出门，后来没有再回来，我这才找到机会逃出生天，回到家里。”
他的这番说辞，确实和陈献一样，双方互相对得上。
“你回家之前，有没有在外面碰到你大哥？”韩湘问道。
“没有。我回来之后，才知道我大哥的噩耗。唉，我大哥与人为善，正直善良，是个好人。他肯定是被人害死的！我一定要为我大哥报仇！其实，我听说韩兄对破案非常感兴趣，侦破了之前的蝴蝶怪一案，所以我今日前来，是想请你帮我抓到杀害我哥的凶手！”牛二宝正色道。
韩湘不太相信是来找他查案的，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清牛二宝的真实目的。
“你哥为什么要去乱葬岗呢？是不是你哥也听到了藏宝图的消息，所以赶过去寻宝？”韩湘问道。
藏宝图才是虎山神传说与多起命案的源头。
恐怕牛二宝的就是为了藏宝图来的。
可是韩湘并没有藏宝图，为何牛二宝要来找他？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藏宝图，我没有告诉过他。”牛二宝回答道。
“那你是不是真的有藏宝图？”韩湘问道。
韩湘装作漫不经意地扔出这个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很重要。
“我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要是有的话早就发财了，何必面朝黄土背朝天，劳累一辈子？”牛二宝苦笑道。
“说得也有道理。”韩湘敷衍了一句，接着问：“那你跟赵弘毅熟么？”
“你说的赵弘毅，是那个假扮老虎的人吧？”牛二宝问道。
“正是。”
“我跟他不熟。”
“他死得蹊跷，或许杀害他的凶手跟杀害你哥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韩湘猜测杀害赵宏毅的嫌疑人有两个，一个是牛二宝，一个是陈献。但是现在韩湘认为陈献的嫌疑更大，因为赵宏毅死在陈献家里，而陈母最有可能为自己的亲儿子撒谎，为此才声称老虎杀人，嫁祸给老虎。而牛二宝不值得承认陈母这样做。
在陈献现身之前，陈母没有把赵弘毅下葬，而是放在家里，也不嫌不吉利。估计是想从他身上找点什么。
韩湘还想调查牛大宝之死。牛二宝装死这么多天不现身，显然也脱不开嫌疑。
“你认为，谁最有嫌疑杀害你哥？”韩湘故意问道。
“我想不出来。我大哥可能只是为了寻宝，失足落水而死。也有人说，我哥是碰到了虎山神手下的伥鬼，被伥鬼迷惑了心智，稀里糊涂进了乱葬岗。唉，我可怜的大哥……”牛二宝叹道。
“幸好那条狗及时带你爹找到了你哥的遗体，不至于曝尸荒野。对了，你爹说那条狗是你帮朋友养的，你是帮哪个朋友养的？”
猎狗乃是赵弘毅笑掉人头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而猎狗是牛二宝训练的，那么就说明此计划有牛二宝的参与。
牛二宝却声称他完全不认识赵弘毅。于是韩湘趁机抛出这个问题，看牛二宝如何应答。
“一个猎户朋友。他经常上山打猎，养了好几条凶猛的猎狗，时常借给衙门，帮衙门抓捕盗贼。后来他被蛇咬伤了，无力照顾这些狗，便委托朋友们帮忙养一段时间。”牛二宝不慌不忙回答道。
“哦。”韩湘意识到，牛二宝此番前来，也充分准备好了应对。
可是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韩兄，如果你有藏宝图的话，你会去寻宝吗？”牛二宝问道。
来了！
这才是文眼！
这才是他的图穷匕见！
可是韩湘并没有藏宝图的任何线索。难道陈献和牛二宝认为他有？
“我、我不知道。谁都爱钱，我也爱钱。但是我更爱惜自己的小命。现在这么多人因为藏宝图而死，我可不想趟浑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韩湘说的是心里话。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如果你哥有了藏宝图，想去寻宝的话，你又会如何？”牛二宝问道。
“到时候再说吧。”韩湘道。
“反正，韩兄若是能找到凶手，帮我大哥报仇，自然最好不过。找不到，也不打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既然你想找凶手，那为何不去报官呢？”
“普通人哪里敢打官司！进了衙门，不死也要脱层皮！而且，我也拿不准备我哥究竟是意外死亡还是被人谋杀。唉……告辞了。”
韩湘送他离开。
韩老大夫妇这才松了口气。
“大哥，如果你有藏宝图，你想去找宝藏吗？”
韩湘问道。
“当然想啊！”大哥脱口而出。
“可惜你大哥没有藏宝图。没有那个发财的命！”大嫂笑道。
……
这一天，韩湘没再出门寻找虎山神一案的线索，而是在家读书。
因为已经找不到更多的线索。有力使不上。
到了天黑之时，韩湘感觉屋外人影晃动，好像有人在偷窥。
他暗道不妙，莫非杀害赵弘毅和牛大宝的人也盯上他了？真的以为他有藏宝图？
他走出屋外，看到大哥大嫂已经熄灯就寝，而外面不见刚才的人影，但是他更觉不安。
他听到王小虎家传来徐七的说话声，便想去找徐七闲聊一番，顺便壮壮胆。刚刚走了两步，他的脚踢到了一个球形的东西，球里似乎有水。
这个球形的东西在地上滚了滚。
今晚无月亮，星星也不甚明朗。
韩湘低头一看，发现似乎踢到了一个人头，瞬间吓得汗流浃背。
大哥大嫂的屋子太安静了，今天睡得太早了。
莫非……
韩湘心跳如雷，手脚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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