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调包计的破绽
乱葬岗，断随处可见臂残骸，鬼火闪烁。
有的鬼火还在空中飘荡。
远处的阴影里似乎传来幽幽的哭声。
这口漆黑的棺材更是给人压抑恐惧之感。
偏偏有一个一袭黄衫的少女躺在棺材之中，给漆黑的夜带来一丝丝温暖，消解了恐惧之意。
只可惜晒干净整洁的衣服很快弄脏了。
“黄姑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潇洒不羁，若是男子，定为名士。”柳前川双手竖起大拇指，对着黄鹂称赞。
“哼，女子就不能当名士了么！”黄鹂忍不住反唇相讥。
韩湘站在棺材旁边，观察着黄鹂和棺材之间的缝隙，问道：“黄姑娘，你躺在这里，方便和别人换衣服穿吗？”
黄鹂先是一愣，然后勃然大怒，骂道：“臭流氓！这个时候还想占我的便宜！”
韩湘嘻嘻笑道：“你误会了！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而是想做个小实验。如果你和一个身材相仿的女人挤在这棺材里，互相换衣服穿，方不方便？如果方便的话，大概需要花多长时间？”
原来是这样……
黄鹂松了口气。
她躺在棺材里左右翻滚，倒是欢乐。
“这棺材很大。虽然不是很方便换衣服，但是勉强可以做到。”
会不会让别人发现？
如果其他人站得远，如果我们两个人各自坐在棺材的一边，微微弓着腰把头缩进来，应该不会被别人发现。
柳前川反应过来了，问道：“韩公子，你的意思是真杨玉笛和假杨玉笛在这里互换衣服？慌乱之中把耳环搞掉了？”
“正是这样。”韩湘点点头。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是我有一个困惑，从哪里去找一个长相这么相似的人？现在我家的这个杨玉笛和真的杨玉笛实在太像了，就是年纪大了一些。我当时真以为是我岳母大人嫁过来了，把我吓死了。”柳前川说。
“杨玉笛家有没有长得像的亲戚？”韩湘问道。
“没有。起码我岳父家里没有。他们家的人我都见过，也没有别的和杨玉笛长得相像的人。如果有这样的亲戚，那应该是我岳母的姐妹，而且年岁相差不大。可是我们两家是世家，认识十几年了，我从未听说我的岳母大人有姐妹。”柳前川仔细回忆道。
“奇怪。这个长得像你岳母的女人，究竟从哪里找来的？”
“会不会是鬼变的？这里有许多孤坟，说不定有孤魂野鬼。反正我听说孤魂野鬼的怨气能凝结成罗刹鸟。”柳前川猜测道。
提到了罗刹鸟，柳前川突然打了个寒颤。
韩湘记得在柳前川和杨玉笛成亲的当天晚上，柳前川被一只黑鸟拍晕了。
定风珠一案之中，这只黑鸟也是关键的线索。
于是韩湘问道：“成亲那天，你真的见到罗刹鸟了吗？”
柳前川道：“货真价实见到了！一只特别大的黑鸟，而且口吐人言。差点把我啄瞎了。”
他摸了摸他的额头，心有余悸，继续都道：“肯定是妖怪，否则，鸟怎么会说话呢？”
“那鸟会不会是人装的？”韩湘回忆起徐七炮制的蝴蝶怪之谜。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它从窗户里飞进来，而且从很高的地方飞下来。总不可能是人站在云层之上，拉着绳子，把冒充罗刹鸟的人拉着飞吧？”柳前川道。
“这鸟真的会说人话吗？”黄鹂问道。
“是啊，我亲耳听到，但是很快我就被打晕了。没有看清楚它的模样。”柳前川十分肯定。
“现在这个杨玉笛也受伤了吗？”韩湘问。
“是的。她也被那只大黑鸟的爪子抓伤了眉毛，半边眉毛都抓掉了，差点瞎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年轻的杨玉笛的眉毛那里，本来有一个痣的，现在这个杨玉笛的眉毛被抓伤之后，痣也没了。”
“有猫腻！”
“你是怀疑假杨玉笛故意自残刮掉痣？这样就没人能通过那颗痣来鉴别她的身份？”柳前川问道。
“正是。一个人无法实施调包计，起码有两个人。所以希望你多盯着杨玉笛，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平常出门和哪些人接触，有没有可疑人员盯着你们家。”
柳前川答应下来。
“罗刹鸟会不会现在就在这里呢？”黄鹂问道。
三个人都仰头看着天。
天上乌云密布。
大家都没有看到鸟。
众人又一通分析，发现杨玉笛一夜变老的疑点越来越多，都认为是实施了调包计。
“看来今天没有别的收获了，打道回府吧。”柳前川建议道。
韩湘点点头。
三人往桥上走。
突然，韩湘冲着柳前川喊：“郭才！”
柳前川和黄鹂都很茫然。
“你喊郭才做什么？你看到他了吗？”柳前川问道。
“没有。我刚才是又做了一个小测试。一个人对自己的真名字是最熟悉的，对假名字的呼喊可能反应没那么快。就比如，如果你冒充郭才，我突然喊郭才的名字，你肯定不会立刻反应过来。很明显，你回应的速度不是很快。”韩湘道。
“这个测试有什么用意？”柳前川问道。
“如果你家现在的杨玉笛是别人冒充的话，那她肯定有自己本来的名字。我觉得你回家后，可以测试她一下。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喊杨玉笛的名字，看她回应你的速度快不快。如果回应不够快的话，就说明她是冒充的。”韩湘笑道。
“如果快的话，说明什么？”柳前川又问道。
“说明她训练过，有备而来！”韩湘回答道。
“咦，无论怎么说，她都有问题。这个测试没有必要啊。”黄鹂用力摇摇头。
“还是有必要的，我们需要根据她不同的反应，来调整我们下一步的调查。”
“感觉会打草惊蛇……”黄鹂提出自己的担忧。
韩湘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黄鹂的担忧不无道理。
“如果是调包计的话，我家真的杨玉笛去哪儿了？”柳前川突然问道。
“目前还不好说。我们可以猜测一下她在调包中扮演的角色，她是主动配合还是被迫协同？如果是被迫协同，她应该反抗，比如大喊大叫。迎亲队伍那么多人，应该有人会听到动静。但是没有人听到。所以她应该不是被迫协同。”韩湘分析道。
“可能是打晕了，所以别人没有听到动静。”黄鹂又否定了韩湘。
韩湘脸上一红。
因为黄鹂的猜测又很正确。
“有道理。如果是主动配合的话，那她为什么要配合？作奸犯科，无非为了谋财害命。杨玉笛家比你们家有钱，还陪了这么多嫁妆。肯定不是谋财。害命的话，又是害谁呢？”韩湘说。
韩湘和黄鹂都望向柳前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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