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疫病
小桃的身体微微一颤，像是有了些许反应。
沈卿晚接过女孩手中的药碗，将药汁慢慢地喂进小桃的嘴里。
“你……你怎么做到的？”
女孩惊讶地看着沈卿晚，眼中闪过希望。
沈卿晚没有回答，只是专心致志地喂药。
“我叫阿莲。”
女孩主动介绍自己，“小桃姐姐是前几日被带到这里的，那些人说是她犯错了……”
沈卿晚越发觉得这里不是适合带着的地方，熏得她头脑发胀。
她强忍着不适，问阿莲：“你们平时住在哪儿？”
阿莲怯生生地摇了摇头，瘦小的肩膀瑟缩着蝇.
“小桃姐姐生病了……大家……不让她回去住了……”
“不让她回去住？”
沈卿晚捕捉到关键词，追问道，“为什么？”
阿莲咬着下唇，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低着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她们说……小桃姐姐是…是不祥之人……”
沈卿晚心中一沉，她看着奄奄一息的小桃，又看了看周围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她不再多问，从旁边扯过一件脏兮兮的衣裳，用力撕开，分了一块给阿莲：“拿着。”
阿莲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接过了碎布。
下一秒，她就看到沈卿晚将布条围在脸上，又缠了几圈在手上，然后弯腰抱起了小桃。
“跟我走。”
沈卿晚语气没什么起伏。
阿莲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沈卿晚抱着小桃，脚步飞快，阿莲紧紧跟在她身后，生怕跟丢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没费多少力气，她们就回到了凤栖宫。
阿莲自然认得这里，毕竟曾经是这宫中最热闹的地方。
“这里是……凤栖宫……”
阿莲小声说道。
“我们不能来这里的……”
沈卿晚没说话，她知道阿莲这是担心。
她没理会，径直抱着小桃进了凤栖宫。
寝殿里静悄悄的，她向来浅眠，不习惯有人在旁，是以除了伺候的宫人，寝殿里很少留人过夜。
她略一思忖，还是没把小桃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万一真是瘟疫，她可不想把自己也搭进去。
屏风后头有一张小榻，平时是宫女们值夜时休息的地方，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沈卿晚小心翼翼地将小桃安置在榻上。
她屏息凝神，仔细检查小桃的症状，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阿莲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默默地递上干净的帕子、热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她看着沈卿晚熟练地处理伤口、换洗衣物，眼中充满了惊讶。
在外面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这妖妃，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沈卿晚并不知道阿莲心中所想，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小桃身上。
借着昏黄的烛光，她终于看清了小桃的面容。
依稀可见昔日的轮廓。
“真的是你……”
沈卿晚喃喃自语。
这个小桃，正是当年在北疆照顾她的那个婢女。
当时她跟着萧烬去了战场就不知道小桃去哪了.
本来以为小桃不是普通人又被带回萧烬身边做任务或者干什么，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重逢。
“小桃，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沈卿晚……”
沈卿晚轻轻握住小桃的手，试图唤醒她的记忆。
小桃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睁开。
“娘娘……”
阿莲在一旁怯生生地开口，“小桃姐姐她……她生病了……”
沈卿晚叹了口气，道：“我知道。”
阿莲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眼中闪过疑惑。
这位沈娘娘，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沈娘娘。”
阿莲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您和小桃姐姐……以前认识吗？”
沈卿晚点点头：“嗯，在北疆的时候，她照顾过我一段时间。”
“北疆？”
阿莲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您……您去过北疆？”
“嗯。”
沈卿晚没有隐瞒，“我曾经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
阿莲点点头，目光落在小桃苍白的脸上，可能知道她想知道什么，自顾自的说道.
“小桃姐姐也是差不多十多天以前才到浣衣局的，那时候她就很虚弱了，后来我俩分配到一起干活……”
阿莲絮絮叨叨地说着，倾诉着这段时间的遭遇。
沈卿晚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会低头看看小桃，或者伸手探探她的额头。
“小桃姐姐说我像她妹妹，就处处照顾我……那天我不舒服，她替我去给王美人送衣服，回来就发烧了……”
阿莲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
“我们请不起太医，小桃姐姐的病就慢慢加重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沈卿晚，见她依然没什么反应，心里有些忐忑，却又觉得沈卿晚似乎是想听下去，便硬着头皮继续说。
“嬷嬷也发现了小桃姐姐的病，她本来想去找大总管说说，可是……”
阿莲顿了顿，脸色有些发白.
“可是后来，王美人宫里的人都被弄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儿……王美人也薨逝了……嬷嬷就不敢了……”
“她……她想明天把小桃姐姐直接扔到义庄去……”
阿莲终于说出了最害怕的事情，声音颤抖得厉害。
听到“王美人”三个字，沈卿晚终于有了反应。
沈卿晚的目光落在阿莲身上：“今天下午，王美人宫里的人……”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知道吗？”
阿莲一脸茫然：“今天下午？什么事？奴婢不知道啊……”
她绞尽脑汁回想，除了被嬷嬷骂了一顿，似乎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沈卿晚摇摇头，没有继续追问。
她走到小桃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指尖搭在脉搏上，细细诊脉。
一股微弱却紊乱的气息在指尖跳动，沈卿晚眉头紧锁。
武功被封，体内残留的药物……
一切迹象都与她预想的差不多，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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