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杜陵身世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杜家上下都守在后院看烟花，璀璨的烟花炸开的瞬间照亮每个人的脸。

杜厚和李芬相携而立，纪清竹和杜陵站在二人身侧，纵然未曾有肌肤触碰，仍显得亲密无间。

纪清竹瞧着眼前绽放的花炮，回过头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东西塞进杜陵手中。

杜陵看了眼纪清竹，自然的往衣袖里揣。

爆竹声在耳边劈啪作响，纪清竹踮起脚，靠在他耳边道：“送你的礼物！不是让你帮忙拿着的！”

杜陵瞳孔微微放大，明显的惊讶。

纪清竹冲着他点头，又附在他耳边道：“打开看看！”

杜陵伸手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只银戒指，不同于一般圆形的戒指，这款戒指是内圆外方的设计，外侧方环表面斜对角擦过一抹金色，周围银质凸起，构成一个交错的弧线，内侧刻着一个字，安，整体简约又不简单。

纪清竹拿出戒指套在杜陵的食指上，正正好。

“愿你寻得四方圆满，更得此生安康无忧。”

话落的瞬间，纪清竹身后烟花乍起，声音如雷，照亮半边天空。

杜陵却似未闻，眸光只定定的落在纪清竹身上，她笑颜如花，眼中比烟花更亮，他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而后乱的如千军过境，手指上套着的指环分明带着夜的凉意，他觉得那指环灼热的吓人。

杜陵不自觉伸手抚上那枚指环，似是要做什么，摩挲了半晌，又往里推了推。

纪清竹看到杜陵的动作，笑道：“喜欢就好。”

观过烟花，李芬招呼着去吃饭，竟还难得的拿出两坛好酒来，杜厚高兴的就差上去亲两口了。

酒过三巡，坛子里连一滴都倒不出来。

杜厚抱着酒壶在院里跑，杜陵不知什么时候醉了，倒在桌上睡。

李芬接过婢女送来的毯子给杜陵盖上，看向纪清竹，笑道：“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没有这样醉过，今日是真的高兴了。”

纪清竹不解的看着李芬：“杜陵不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

李芬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杜陵的头发，说道：“他没告诉你吧，其实杜陵不是我们的亲侄儿，那年我归宁回来的路上，就见他蜷缩在树底下，那年他才四岁？”

李芬目光渐渐柔和。

“小小一个人儿，身上脏兮兮的，脸颊上还被划破了几道，我给他吃的，他也不拿，给他水，也不喝，我就问他，愿不愿意和我走，他看了我几眼，我伸手拉住他的手，他这才愿意跟我走。”

“呵～”李芬轻笑一声：“我现在还记得他的眼神，像小鹿一样。”

纪清竹的目光落在杜陵身上。

似乎也回到了那年树下，小男孩可能已经风餐露宿好几日，无助的蜷缩在树下遮风，看到有人来，怯生生的睁开眼睛，不敢言语。

李芬又笑着说道：“我和杜厚膝下无子，就收留了他，对外宣称是娘家侄子，我当时还想这孩子性格孤僻，可能不太好养，没想到后来乖觉听话，懂事的不得了，很让我们省心。”

李芬慈爱的看着杜陵。

纪清竹抬头看向李芬，道：“婶母将他养的很好，他也很好。”

李芬轻拭去眼角的泪花，看着纪清竹笑道：“好多年的事了，也不知今日怎么了，竟然想起来说，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李芬说罢，站起身，招呼了丫鬟控制住杜厚往院里走。

纪清竹看着桌边睡着的杜陵，也趴在桌子上，目光抚过他眉眼，许是风大迷了眼，泪珠从眼角流出聚在鼻骨处落成了一汪水。

纪清竹不由自主的开口，声音轻颤：“杜陵……”

杜陵睫羽轻颤，缓缓睁开眼，一双眼睛被酒熏得的发红，也不说话，就这么望着她。

纪清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站起身冲着杜陵伸出手，扬起一个笑，道：“杜陵，我们回家了。”

杜陵瞳孔微震，下一瞬紧紧握住纪清竹的手，起身，拥住。

纪清竹还未反应过来，人就趴到了她身上，酒气夹杂着几分皂香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的伸手扶住杜陵。

杜陵紧紧抱着纪清竹，月光在脸上落下一道微闪的印迹。

他想：纪清竹，你这辈子都别想走了。

纪清竹以为他是醉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缓声道：“杜陵，我们回去休息了，好不好？”

声音中带着几分她都未曾察觉的诱哄。

杜陵头埋在纪清竹的肩窝，声音沉闷：“我……我头有点晕。”

“那我扶着你，你把胳膊搭在我肩上。”纪清竹伸手扶住杜陵的腰。

杜陵点点头，衣袖不经意拂过脸庞，整个人都靠在纪清竹的身上，所幸纪清竹也不矮，不然倒是有些为难她了。

纪清竹就这么扶着杜陵一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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