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医馆出名


“当真如此?”陆予墨失神的看着面前的宋明珠。

可他再不敢相信,那日在成佛寺她说的话还句句在耳畔回响。

那口口声声所言,分明是在嫌弃陆家已经被皇上厌弃。

宋明珠穿着素白襦裙,她抓住了陆予墨的手,举着那手往自己发髻中摸去。

“予墨哥哥,你瞧,这是从前我生辰时,你送给我的发簪,我一直带着。”

陆予墨这才抬眸,一眼看去宋明珠发髻中的那只玉兰花簪,是他两年前赠与她的,没想到她一直带着。

说到这,宋明珠眼眶泛红,眼眶含泪地看着他,“予墨哥哥,我只是不想随了宋清欢的心愿,我一直想做你的妻子,但更想光明正大,若是京城中人人都知道你我是因为这样的苟且之事,那你我该如何立足?”

“苟且之事?”陆予墨冷哼一声,“那明明是你我二人互相倾慕,又怎能算是苟且?”

“我知道,我知道,予墨哥哥,你放心,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过现在我怕极了宋清欢,予墨哥哥,你愿意帮我解决她吗?”宋明珠径直扑进陆予墨的怀中。

陆予墨闻着她发间的兰香,只觉得一阵心安。

“我自是愿意的。”他轻声道。

次日。

陆府后院的槐树上悬着褪色的白幡,被夜风撕成缕缕残帛。

翠烟的薄棺停在柴房旁,棺盖缝隙里渗出暗红血水,引来成群的绿头蝇。

陆予墨瘫坐在棺木旁,手中酒坛倾泻,混着血水的酒液在青砖上蜿蜒成蛇。

"公子小心着凉。"老仆颤巍巍递上披风,却被他一掌推开。

紧接着,另一个下人跪了过来,“少爷……不好了。”

“说!现在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是不好的消息?”新婚当日,妻子死了。

“夫人,夫人在流放途中死了……”

“什么?!”陆予墨猛地踹向跪倒在地上的人,母亲死了?

“当啷”酒杯落地的声音刺耳清脆。

陆予墨朝身后看去,陆大人捂着胸口正往后仰。

“父亲!”

陆大人倒在陆予墨的怀中,艰难开口,“陆家完了……”

陆予墨攥着父亲枯槁的手,掌心还残留着汤药的余温。

那口乌木棺材停在正堂,棺盖上凝着未擦净的血沫。

陆大人瞧见翠烟的薄棺时,当场呕出三升黑血,溅地《百子千孙图》上断线傀儡愈发狰狞。

"公子节哀。"管家捧着孝衣欲言又止,"外头传得难听,说咱们府上接连死人,是遭了报应......"

"报应?"陆予墨突然笑出声,眼底猩红如兽,"该遭报应的分明是宋清欢!"

他抓起案头镇纸砸向灵牌,玉石碎裂声响。

暗处闪过藕荷色裙角,宋明珠将药碗搁在窗棂:“予墨哥哥,该喝药了。”瓷碗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那是德妃赐的"安神散"。

……

宋清欢指尖抚过妆奁暗格,里头躺着支墨玉梅花簪。

这是今晨肃王府送来的,簪身中空处藏着密卷。

只有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

"小姐,陆府出殡了。"寒衣悄无声息跃上屋檐,"送葬的只有个瞎眼婆子,棺木抬到乱葬岗就扔了。"

“陆老爷子呢?”

“死了,灵柩还在陆家,陆家就剩下一个陆予墨了。”

"翠烟的弟弟呢?"

"死了。"

寒衣递上块染血的碎布,”那孩子死前一直喊‘姐姐快逃’。"

窗外惊雷炸响,宋清欢忽然将墨玉簪插入云鬓。

铜镜映出她眼底寒芒,恍如十年前被送上戎狄马车那日,母亲塞进她手中的断刃。

京城最繁华的永安大街上,黑檀木匾额上刻着三个苍劲的鎏金大字——“问心堂”。

门前两盏素纱灯笼随风轻晃,药香若有似无地飘散在街巷间。

白芨一身月白长衫立于堂前,眉目清朗如画,正为一位佝偻老者施针。

银针起落间,老者浑浊的双眼陡然一亮,颤巍巍握住白芨的手道:“神医......老朽这咳了五年的血痨,竟真让您治好了!”

堂后帘栊微动,宋清欢一袭青衫隐在暗处,唇角轻扬。

医馆终于建成,也正好。

他擅医术,她通毒理,合开这医馆既能掩人耳目,又能广布人脉。

毕竟,京城权贵的命脉,往往攥在医者手中。

宋清欢戴上帷帽,跟着小厮来到前堂。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佝偻着身子坐在椅子上,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双手不停地颤抖。

"老人家哪里不适?“宋清欢轻声问道。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大夫,我...我这病已经折磨我三年了。浑身疼痛,夜不能寐,连筷子都拿不稳..."

宋清欢仔细为老人把脉,又查看了他的舌苔和眼底。脉象细弱,舌苔厚腻,眼底发黄...这是典型的肝郁气滞之症。

"老人家可是常年忧思过度?“宋清欢问道。

老人叹了口气:”是啊...我儿子三年前在边关战死,儿媳改嫁,留下一个孙子要我抚养...我这心里,日日煎熬..."

宋清欢心中一酸。她取出银针,在老人合谷、太冲等穴位施针。又开了一副疏肝理气的方子:柴胡、白芍、枳壳、甘草...

"这副药每日一剂,连服七日。切记要保持心情舒畅,莫要再忧思过度。"宋清欢叮嘱道。

老人千恩万谢地走了。宋清欢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自己失去的一切,心中一阵刺痛。

白芨将最后一把艾草悬上房梁时,门前已排起长龙。染着药香的青幔后,须发皆白的陈老汉颤巍巍伸出枯手:"老朽这痹症......"

"寒邪入骨十年余。"白芨指尖划过他肿胀的指节。

话音未落,老人掌心已渗出粘稠黑液,腥臭中带着冰碴。

围观人群哗然。

街角马车里,宋清欢轻叩窗棂:"当归三钱,雪莲五钱,混着戎狄的火山灰送去肃王府。"

萧行煜赤着上身伏在玉榻上,额头上满是汗。

宋清欢指尖银针在烛火下淬过,突然扎入大椎穴:"王爷昨夜又动用内力了?"

"殿下,冀州的密报。"三川捧着密报跪在屏风外,"暴雪压塌官仓,接连下了三日,恐怕要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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