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冀州事发
楚王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是，母妃。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冀州那边如何？”
萧明楚面色凝重，“恐生成雪灾。母亲，布政使要上书，被我拦住了，可总是拦不住的。”
“无碍，随本宫去见皇上！”
夜色深沉，京城的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角力。
德妃的鸾驾已冲开承天门积雪。
"陛下！"德妃广袖翻飞间已盈盈下拜，"臣妾罪该万死，这些年竟被宋清欢蒙蔽！"说着重重叩首，金步摇上的东珠滚落在地。
宋明珠适时啜泣出声，抖开三封泛黄信笺：“清欢姐姐每隔几日都要去城隍庙上香，臣女原以为是为爹娘祈福。"
她突然惊恐掩唇，”竟是在与戎狄细作传递消息！"
宋明珠捧着鎏金缠枝匣跪在玉阶前，鬓边白绒花随着抽泣颤动，像只无辜的折翅雀。
"求陛下恕罪！"她重重叩首，金砖上洇开泪痕，"臣女实在不忍看姐姐铸成大错......"
皇帝拾起最上面那封，苍老的手指抚过戎狄狼图腾印鉴，浑浊的眼底渐渐凝起风暴。
德妃适时上前，鎏金护甲点在信末梅花印上："这私章，可是戎狄副将龙奇的。"
"昨日诗集会遇刺，楚王背上刀伤深可见骨。"她突然掀开萧明楚的蟒袍，露出渗血的绷带，"若非宋清欢勾结戎狄圣女......"
"父皇！"萧明楚适时闷哼一声栽倒，撞翻了青铜仙鹤香炉。
青烟缭绕间，皇帝看见他后腰那道旧疤，那是三年前渭水河畔救驾留下的。
朱笔悬在斩立决的奏章上方寸许，殿外突然传来九声凤鸣杖。
太后扶着丽妃的手踏碎满地晨光，龙头杖咚地杵在宋明珠指尖前半寸。
"好热闹。"太后娘娘扫过抖如筛糠的宋明珠，"冀州八百里加急刚进通政司就被扣住，布政使吞金前留了份认罪书，送了五日，却连宫门都进不来，皇上可知？"
丽妃适时捧出沾血的奏本，绢帛上"楚王授意"四字被特意用金粉勾描。
她鬓边东珠步摇纹丝不动，声音清泠如碎玉：“皇上，冀州大雪连下了十几日，已成雪灾。”
“布政使再知道消息的同时，便递了折子，均被扣住，事态控制不住后，于大牢中吞金自杀。到底是自杀，还是被……”
萧明楚早已跪倒在地，“儿臣有罪！大雪昼夜不停，儿臣以为不过是几日霜雪，再者粮仓内五谷充足，定不会酿成灾祸。”
德妃一指丽妃，“事情还未查清楚，你便扣了帽子，你安的什么心？！”
太后冷冷一撇，“是哀家！难不成，德妃还要问哀家的罪不成！”
“臣妾不敢！”德妃恐惧的跪下请罪，心乱如麻，她始终想不通，各大消息都已困住，太后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而且楚儿不是说不会出事吗？
太后厉声喝道：“雪灾一成，整个冀州粮食颗粒无收，粮仓没有压塌，可里面竟然一粒米都没有，楚王，冀州的粮仓为何是空的？”
"雪灾压塌的可不是粮仓，而是楚王的兵器库，楚王，你意欲何为？"
德妃的护甲生生掐断了袖中佛珠，檀木珠子滚进蟠龙柱阴影里。
她突然指向信笺："纵然冀州有异，通敌叛国总是铁证如山！"
"陛下容禀。"太后从袖中抖出黄绢，"数月前肃王杀进戎狄，斩首名单里这位......"
苍老的手指戳在信末署名处，“副将龙奇，他的首级是被肃王亲手斩杀的。"
死寂中突然爆出萧明楚的冷笑：”谁能证明这些信不是龙奇生前所写？"
"本王能证明！"
殿门被打开，肃王被推进来。
三川甩出个双目赤红的戎狄俘虏，一将他扔在地上："说！"
"是楚王的人......逼我们模仿宋姑娘笔迹......"俘虏咳着血沫，"三个月前送来的旧信，说要栽赃......"
丽妃突然轻笑："真是可笑，三个月前的旧信，宋县主回天启才不过月余，可知栽赃陷害的人怕是准备得太过仓促吧？"
她直勾勾地看向宋明珠，“那么，你所谓的城隍庙内传送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宋明珠突然尖叫着扑向信笺，“我......我......”
“撒谎！分明是你故意陷害，宋明珠，你三番五次表面姐妹情，背地里是陷害各种阴谋，真是让人恶心。”丽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小丑。
德妃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丽妃！你为何这般帮助宋清欢？即便信不真，可那圣女所言不假，的确是和宋清欢联合要刺杀我儿。”
萧行煜指尖轻敲扶手，“父皇，我的人在楚王府附近救下了一个女子，她所言，我觉得父皇有必要一听。”
皇上扶了扶额，“宣。”
一个穿着戎狄服饰的女人被押进来，满身是血，跪倒在地上，看到萧明楚时还在颤抖。
“你将近日和本王说的话说出来。”
“我，我是圣女的丫鬟，楚王说只要圣女帮他做一件事便放了我们，可是圣女死了，我们也被杀了，只有我逃了出来，救救我，我不想死......”
“放肆！”萧明楚双眼泛红，怒极了。
萧行煜冷笑道：“这怕是最后一个活口了。”
“焉知不是你故意买通此人来污蔑我！父皇！我没有！”萧明楚总觉得有些恍惚，明明是必胜的，怎的突然冀州爆发，又出现这多变故。
事情到了这步，皇上也明白了。
"陛下！"德妃拽断九鸾腰带，"臣妾愿以死证楚王清白！"
"母妃不可！"萧明楚突然夺过案上裁纸刀，却故意刺偏三分。
鲜血溅上皇帝前襟的瞬间，太后龙头杖重重劈在他腕骨："演够了吗？"
皇上站起来，走到萧明楚面前，眼神阴翳，“告诉朕，冀州粮仓为何是空的？”
“压塌的为何是兵器库，你意欲何为？”
接连两声质问，皇上猛然抬脚踢向萧明楚，“逆子！”
“父皇！儿臣绝无二心！冀州粮仓内为何是空的，儿臣也不知，但绝没有动过里面的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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