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掌嘴五十
陈氏一下愣住了，经过宋侯爷的提醒才想起来似的，赶紧去扶陈老夫人，“娘，您怎么来了？”
宋书衍和宋书彻连忙行礼，“外祖母。”
“丫头听到府里的事情便坐不住了，一门心思要过来看你们，老身听多了你们说宋清欢的话，便也想着来瞧瞧，到底那丫头和十年前有什么区别，值得你们如此害怕。”陈老夫人冷声道。
宋侯爷叹了一口气，“老夫人有所不知，那丫头如今封号在身，更加嚣张，从戎狄回来，她似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从那种地方回来，还能完好无损，或许承受了更多的苦，只是这不该是心性大变的理由。她封号加身又如何？老身是圣上亲封的诰命，有我在，轮不到她做主。”陈老夫人扫视一圈，才注意到宋书彻的腿，还有宋书衍猩红的眼。
“彻儿是可怜了，书衍也不必太自责，书衡还未归来？”
“前些时日书衡送了信来，说是要回来，现下应该是被什么事拖住了。”宋侯爷说道。
陈氏挽着老夫人的胳膊，“娘，我带您先安顿下来。”
她二人离开，只剩下了宋书衍三人。
宋书彻在看到宋明珠的时候，心中涌起一阵酸涩，更多的是耻辱。
他激动地让下人赶紧把他抬回厢房。
“你们都不许跟过来。”
厢房门被紧紧的关上，宋书衍拦住了还想走进去的宋明珠，他很清楚宋书彻此刻的自尊心爆发。
“明珠，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
宋明珠故作善良地点点头，心里满是鄙夷。
若是她落到这幅田地，只会更加努力地往上爬，向肃王报仇。
“你的伤如何了？”宋书衍关切地问道。
说起此事，宋明珠便忧心忡忡，她那伤一直不曾愈合。
“我想着，或许是被人下了药，否则也不会一直不愈合。”宋明珠说道。
晚膳时，鹿鸣居内，寒衣看着满桌的菜肴直流泪。
这些都是尚食阁的菜肴。
宋清欢正要坐下享用，陈氏身边的赵婆子却出现了。
“县主，陈老夫人来了，侯爷和夫人都让我来请您过去问安。”
“我身子不适，就不去了。”宋清欢说道。
赵婆子继续说道：“小姐，这于理不合，陈老夫人毕竟是您的外祖母，还是要去请安问好的，您小时候，她是最疼您的。”
小时候……
“外祖母，清欢想吃鸡腿。”
“好好好，两只鸡腿都给你好不好？”
明珠在一旁适时提醒，“小姐，老夫人诰命加身，还是要去问安的。”
宋清欢放下手中的筷子，垂眸，她要去看看。
珠儿捧着鎏金暖炉候在廊下，见宋清欢出来忙将狐裘给她披上。
宋清欢望着回廊尽头暗沉的天色，琉璃宫灯在风中摇晃，投下一地支离破碎的光影。
鹿鸣居到前厅不过百步，我却仿佛又走过了十年光阴。
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冬夜，陈氏不舍地将她送上了马车。
如今陈老夫人挂着紫檀佛珠的手，正抚摸着陈氏的发髻。
”县主来了。”赵婆子先一步进去说道。
厅内霎时寂静。
陈老夫人坐在主位，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暗红锦缎袄子上金线绣的牡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她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案几上，惊得宋明珠指尖一颤。
”十年不见，连请安都不会了？”陈老夫人转动佛珠，浑浊的眼里淬着毒。
”老夫人慎言。"宋清欢解下狐裘递给寒衣，心中一冷。
宋明珠站在陈老夫人身侧，一脸乖巧。
他们都是一样的。
宋侯爷猛地起身："清欢，这是你外祖母！"
陈氏也一脸难堪，“你外祖母好不容易来一趟，怎的说这种话，不懂礼数。”
“我自然知道，只是不知，陈老夫人来侯府，是特地将宋明珠送来的吗？之前的惩罚还未结束，她便离了侯府，如今正好回来了。”
陈氏脸色煞白。
陈老夫人佛珠"啪"的断裂，檀木珠子滚了满地。
宋明珠突然跪倒在地："清欢姐姐，我这后背的伤实在是承受不住了……"
宋清欢可不管这些，走到宋明珠的身边。
"明珠！"宋书衍厉声喝止，却见宋清欢已走到宋明珠面前。
寒光闪过，她拔下金簪挑起她下巴："好妹妹，你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倒让我想起戎狄王帐里的舞姬。"
宋明珠颈间沁出血珠，陈老夫人终于变了脸色："你要做什么？"
"我自然在教妹妹规矩。"宋清欢笑着将金簪插回发间，“老夫人，那惩罚可是皇上定下的，若是要求情，那得入宫啊。”
陈老夫人怔怔地看着宋清欢，而后笑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十年未见，倒不像从前的乖巧懂事，伶牙俐齿起来。”
“陈老夫人说笑了，我不过是照皇上的命令行事，想来休养了几日，宋明珠也可继续受罚了。”
宋明珠一阵心悸，她又想到陈老夫人在这，索性说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问问清欢姐姐，那日责打我的鞭子上是图了什么东西，我这个后背的伤口一直糜烂不愈合，还有……异味。”
陈氏一听，便紧张起来，“为何这事你不告诉娘？”
“我见过明珠后背的伤口，的确如此，十几个大夫都看过了，查不出由头，用了好几种药膏，始终不见好。”陈老夫人面色阴沉地看向宋清欢。
就连宋侯爷也不淡定了，“你在那鞭子上放了什么？”
他们目光灼灼地聚焦在宋清欢身上，她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忘了说了，为了让宋明珠记住教训，我在那鞭子上涂了一层无花丸，不是毒，可伤口很难愈合，若是一直用药膏，会适得其反。怪不得，我一进来便隐隐闻到了腐烂的味道，该不会是流脓了吧？”
宋明珠保持了十年的柔弱形象，在这一刻全面爆发，她瞪大眼睛，“果然是你！”
“你为何要这么害我？”
“你知不知道对一个女子而言，肌肤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你这样对我，定会落一层难堪的疤痕，我还未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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