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尘埃落幕
“李太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萧行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讥讽。
李崇山吐出一口血,狞笑道:“萧行煜,你以为你赢了?戎狄的铁蹄已踏破北疆,天启迟早要亡!”
“是吗?”萧行煜淡淡一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萧行煜转动轮椅横在龙椅前,玄铁鞭缠着明黄帷幔:“束手就擒吧,这里已经被围起来了。”
“父皇,宋书衡杀了萧楚楚,又杀了淮王,该死。”
宋书衡被侍卫压着,却还不肯服输,“萧行煜!你别高兴得太早,楚王和淮王已死,你不过是个瘸子,大雍气数已尽。”
“是么?”萧行煜在众目睽睽之下,撑着身子慢慢站起,走到宋书衡身边,“我知道,当年那毒有你一份,梅寻要救我,是你所伤吧?”
“你怎么知道?”
“梅寻被你毒了,可救我的人是他的徒弟。你用沧恨生害梅先生,如今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萧行煜捏住他的下颚,将一颗药扔进了他的口中。
“萧行煜!你不得好死!”
萧行煜一脸冷漠地看着他,“我怎么样不用你管,但你今日是不死不行了。”
后宫。
丽妃染着丹蔻的指尖抚过皇后颤抖的脖颈:"姐姐可记得,几日前你赏我那碗落胎药?"她突然发力,金镶玉护甲深深掐入皮肉,"本宫今日还你十指连心之痛!"
窗外忽有白鸽掠过,系着的赤红丝带正是萧行煜与北疆暗桩约定的信号。
当第一缕晨光照在染血的凤印上时,宣德殿的厮杀声渐息。
萧行煜拾起宋书衡的断剑,一声令下,侍卫便将李崇山和其余的叛党都抓下去了。
他转身跪在皇上面前,“如今城门将破,儿臣愿请命平叛乱。”
“准。”
冀州城头,宋清欢素衣染血,手中药杵碾碎最后一株鬼箭羽。
白芨将药汁灌入垂死妇人口中,溃烂的疮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幸好在瘟疫来之前,你让我屯下了不少的药,现在冀州的百姓都好得差不多了。”
宋清欢松了一口气,淮王死的那天,她便趁乱来了冀州,一路也遇到了不少的刺杀,靠着寒衣和九死门的人才活下来。
如今已过月余,就是不知道,萧行煜如何了。
白芨看出了她眼中的担忧,“你若是担心,不如去看看。”
“不可。”宋清欢摇摇头,“如今那边战事吃紧,我不能再去为他多增添烦扰了。”
这场战事,足足打了三个月。
凯旋那日,宋清欢当庭掷出刘姨娘血书。陈氏看着"沧州私宅"、"二老爷手札"等字迹,瘫软在地。
"宋侯爷可知,宋明珠是二叔与宋夫人的血脉?"宋清欢将襁褓旧衣扔在宋明珠脸上,"你脖颈后的枫叶胎记,与宋夫人的一模一样。"
宋侯爷拿起那些书信,手都开始颤抖。
他突然想起陈氏将宋明珠带过来那日说,以后清关不在,便由明珠替代清欢疼爱,也是一样的。
可怜他居然,一直细心疼爱,还觉得陈氏是爱护宋家人,不曾想,原来宋明珠是她和宋二老爷的孽种。
“贱人!”
宋侯爷一剑劈碎案几,陈氏鬓发散乱:"老爷,我错了......"
她爬起来,“这都是宋清欢故意陷害,我这么多年对你忠心不二,你怎么可以因为她几句话便不信我?”
宋明珠也跪在地上,十分不解,“这怎么可能?”
宋清欢冷笑道:“你自从入了府,宋夫人对你视若己出,难道你真以为是自己乖巧懂事?真是可笑,她是你亲生母亲。”
“娘,这都是真的吗?”宋明珠恐惧地看向陈氏。
若是真的,宋府再也容不得她了。
陈氏自知这几封信已然将此事定下,便也无法狡辩,她将信全部撕碎。
“是又如何!我在宋家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全府,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只……只这一次,唯这一次。那你呢!一直纳妾,凭什么你就可以三妻四妾,我就必须对你忠心不二!”
“荒谬!你疯了?”宋侯爷注视着陈氏。
他直接冲进书房,写了一封休书扔在了陈氏身上,“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宋夫人,滚吧!”
管家和几个下人直接把陈氏和宋明珠丢出了侯府。
宋清欢冷眼看着这一切,刚要转身离开,宋侯爷叫住了她。
“清欢。”
宋清欢顿足,回过头看向宋侯爷,“不必多言,除夕那夜,我本以为在他们对我的谩骂后,你会站出来帮我,父亲,这遍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了。”
……
宋明珠跪在陆府朱漆大门前时,檐角铜铃正撞碎漫天雪粒子。
她盯着门缝里漏出的半片玄色蟒纹官服下摆,喉间涌起血锈味。
“陆大人说...说姑娘认错人了。”门房往雪地里扔了块碎银,铜钱大小的雪斑立刻在宋明珠手背烫出水泡。
她突然抓起银子狠狠砸向鎏金门环,伴着癫狂大笑:“陆予墨,你这个负心汉!”
怒吼声里,角门吱呀开了条缝。
宋明珠踉跄后退,喉头忽然腥甜。
母亲咽气前攥着她手的画面在雪地里忽明忽暗:“去找陆予墨吧,他应该会护着你。”
宋明珠无声地哭泣,母亲,你猜错了。
宋府内,人影萧条,宋书彻抱着根木头疯狂大叫,“救命啊,我要明珠妹妹,我要娘亲。”
宋侯爷请来的太医,一波又一波,“他这是疯了,宋侯爷,不如就好生照顾吧。”
大雍三十四年,圣上大病,将皇位传于萧行煜。
萧行煜登基后的第三次,传宋清欢入宫。
二人走在冷宫里,宋清欢一阵恍惚。
“我似乎对这里有些印象。”
“我八岁那年,被扔在冷宫里无人看管,饿得恨不得啃树皮,是你常常偷偷扔进来一些吃食。”
宋清欢愣了愣,“我记得,那时我是入宫陪太后,一天迷路到这边,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原来是你。”
所以,一切都说得通了。
“所以,你帮我是因为小时候。”
萧行煜双眸含光的看向她,“也不算是,宋县主,你愿意做皇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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