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报应
走到厨房门口的李氏，听到自家丈夫的话后，她呆愣了一会儿。
然后有些不敢置信的跑到渠家宝面前：
“当家的，你说什么，大丫她没了？”
说完以后，她又看向还在大哭的婆婆，然后她看向自家丈夫一眼：
“是娘害的？”
渠家宝听到李氏的话后，他缓缓看向自己的妻子。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对母亲的愤怒，对孩子的心疼，对妻子的愧疚。
李氏在自家丈夫眼睛里看出了答案。
李氏顿时气红了双眼，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家女儿被拐卖了，可能是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的生活着。
现在骤然听到女儿被害，还是被自己婆婆所杀害的时候，她看向自己婆婆的眼神出现了恼怒和仇恨。
这些年来，她在这个家的隐忍和被婆婆的蹉跎，再加上这新增的杀子之仇，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她快速来到荣氏的身边，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咱们家孙辈里第一个孩子啊！她那么小，那么听话，你为何要伤害她啊!”
此时哭得声音有些沙哑的荣氏，她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家丈夫眼里的不敢置信，还有儿子儿媳眼里的愤怒和仇恨。
她哭喊着把这些年的压抑说了出来：
“你们以为我想吗？那时候二丫还小，家里两个女孩，如果不丢一个，负担那么大，你们还想再要孩子吗?
你们万一不继续要孩子的话，咱们老渠家，就要断后了呀！”
荣氏说过之后，便又开始不断的流着眼泪。
十几年了，这十几年里，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她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生出杀了大丫的想法了呢。
在她把那孩子杀害后，她就开始后悔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又不敢跟任何人说。
所以这十几年来，她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恐惧，无数次在晚上梦到大丫满身是血的看着她。
李氏听到自家婆婆的话后，她蹲下身来，双手按住荣氏的肩膀，然后大声质问：
“你那是丢吗？你就是把大丫丢了，最起码她还能有条活路。她那么小，你怎么能下的了手！
还有，你那几个闺女你不舍得伤害，为何舍得伤害我们大丫！”
这边，渠老汉看着在愤怒中的儿子和儿媳，他忍不住的看向自家儿子：
“家宝，你怎么知道是你娘杀害了大丫的？”
渠家宝此时知道，要是自己说是找大师算出来的，那自家爹一定会不相信自己还有大师说的话。
于是，他看了渠老汉一眼，然后又看向坐在地上的荣氏：
“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丫的尸骨还在那桃树下面埋着！”
本来还在流着眼泪的荣氏，在听到自家儿子的话后，心里也是很震惊。
当年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那自家这儿子是怎么知道呢？
可是，这都不重要了，大丫死了十几年，自己的内心也受了十几年的煎熬。
愤怒中的李氏，强忍着不去殴打荣氏的冲动。
她站起身看向渠家宝说道：
“当家的，我们去找大丫！”
渠家宝冷眼看了一下自己母亲，然后强忍着泪水，看着自己的妻子点了点头。
渠家宝和李氏带着满腔的悲愤，转身往后院里走去。
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那么决绝又凄凉。
这边渠老汉看着呆愣着坐在地上的荣氏，一把把她扯起来说道：
“走，你也跟我去！”
荣氏听到渠老汉的话，连忙有些抗拒的说道：
“不，不，我不去！”
这些年，她是能不去后院就不去，每次去的时候，她就总觉得大丫就在桃树那里死死盯着她。
渠老汉生气的朝着荣氏吼道：
“这次由不得你，你怎么这么狠心，孩子那么小，你竟然能下得去手！走，你不去也得去”
渠老汉说着，便拽着荣氏往后院走去！
渠老汉和荣氏来到后院的时候，渠家宝刚要拿起锄头。
渠老汉见此，连忙把荣氏拽到那桃树下呵斥道：
“快给孩子们说，你把大丫埋哪了？”
此时的荣氏，心如死灰，她不再抗拒，便用伸手指了指桃树旁边的方向。
渠家宝见此，便拿起锄头开始挖掘起来。
每一锄头下去，仿佛都带着他对女儿深深的思念和愧疚，以及对命运不公的愤怒。
李氏则站在一旁，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双手紧紧地攥住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
随着锄头的挥动，泥土一点点被翻开，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和隐隐的悲伤。
不多时，一个小小的包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只是包裹已经腐烂，同时露出来的还有里面的白骨。
李氏看到包裹的那一刻，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渠家宝的手颤抖着，缓缓放下手里的锄头，轻轻地将包裹抱了出来。
他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
“我的大丫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李氏的哭声回荡在院子里，让人心碎。
渠家宝抱着包裹，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他转过身看向荣氏，声音沙哑地说道：
“娘，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让我们这个家怎么活下去啊！”
荣氏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她看着儿子手中的包裹，心中的悔恨如潮水般涌来。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这十几年，无时无刻都是在后悔中度过的！”
荣氏在这边嚎啕大哭的，情绪一时激动，直接哭晕了过去。
渠老汉见此，叹息着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荣氏昏迷了很久才醒转过来，只是醒过来的荣氏全身瘫痪，口齿不清。
请大夫过来，大夫直接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中风的症状。
荣氏平躺在床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屋顶，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如果离近了，能隐隐约约的听到荣氏嘴里喃喃的说着：
“报应......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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