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流云观主
楚清峭不写下一章，当然是只要大方向不错，具体战况怎么写都可以,随着“纪实”看图话都不是问题。
只要是赢就行。
至于楚紫夜是苦战而胜、还是轻松获胜、还是伤得不会动，其实都可以。或者只是苦守等到谢九霄回援也可以，甚至战局惊动了遥远的云暮雪，云暮雪万里赴援都可以。
楚清峭想知道，不编排剧本的情况下，书中人物自己能达成什么结果。
“嗖嗖嗖！”
楚紫夜剑化三分，三化为九，不分先后的九道光华直奔九头蛇的不同头颅。
他的剑技也近乎于道了，脱胎于云霄城和碧云轩的剑法,却在长期的自我历练之中领悟和揉合了更多，已经形成了楚紫夜自己独特的剑技，隐然大家气象。
在登天门的阵法加持之下，其威力也远超渡劫能达到的水准，但终究没能攻破九头蛇的命门。
九只蛇口同时喷出了火焰，将九道剑气尽数抵挡消融。
双方的威能对撞，神魂相侵，楚紫夜的魂海里骤然响起凶煞哀嚎之声，搅得魂海如针刺一般痛苦难堪。
好在周围登天门强者法宝四起，齐齐轰向九头蛇，楚紫夜得此一缓,飞速脱身，霎时楚紫夜人剑合一直冲而上，直奔九头蛇颈部分叉。
“砰砰砰！”九头狂暴狂击，登天门上玉石飞溅，竟有摇摇欲坠之相。
那一道剑气便在此时冲向了蛇颈之处，一往无前……
“愚昧！”
九头蛇的嘲讽传来，楚紫夜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什么泥沼之中，剑光消磨，不得寸进。
而周围原本握着城堡的暗影仿佛倒卷收缩，变成把他包裹在里面。
九头蛇哈哈大笑：“地狱无门，你倒自己往里闯！”
楚紫夜神色无悲无喜，人却忽然消失了。
九头蛇愣了一下，一只蛇眸已被剑气恶狠狠地穿刺而入，鲜血狂涌。
“空间之道！你怎么可能掌握这样的法则？”九头蛇仰天狂啸，另一只蛇头重重甩了过来。
楚紫夜只来得及用手中宝剑往身前一护，整个人断线风筝一样被抽飞百里，嘴角同样溢出了血迹。
相反九头蛇的蛇眸反倒恢复了神采，没瞎……
九头蛇再度嘲讽：“不过如此，你的空间之道呢？仅此而已么？”
楚紫夜有些疲惫地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神色凝重。这种生物特性如此，别说一只蛇眸了，就算是一个头，估计斩了也没事，道门记载上有只言片语的记载，除非等级碾压……
可惜被碾压的却是自己……谢九霄未到之前，登天门只能苦守。
谢九霄能及时回援么？
那边的谢九霄和独眼巨人战至半酣，已经占据了上风。他也无意分出胜负，能脱离对方的纠缠及时回城救援就可以了。
“砰”的一声，谢九霄击退巨人，就要遁走。
魂海之中却忽然传来了细不可闻的传念：“我们表面拦截你在外，实际进攻登天门，但其实是相反的。”
谢九霄：“？”
“进攻登天门是假，我们何尝不知根本攻不破？不过借由和你交战的幌子，和你几句话。”
谢九霄心念电转：“有屁就放。”
“一统人间界，是天帝所命，尔为天帝道统，正是配合之时。”
谢九霄微微眯起了眼睛：“怎么配合？”
独眼巨人道：“我们会佯做战败，登天门依然是谢城主的……只不过到了我们和云霄城决战之时，谢城主自然知道怎么做。”
谢九霄暗自沉吟。
上古绝地天通之后，天人两界分隔，大家断绝关联已经很久了，人间不受天条所辖，天帝管不到这里。
可以理解一旦天帝找到了两界之桥，就必然会诞生把此界纳入管控的想法。
不知道天帝是什么时候开始能和地面联络的了……自己这个“天帝道统”都收不到消息，还要别人海外地跑来接洽传信？
不管怎么，如果是以前收到这个消息，谢九霄估计二话不地就听天帝之命了。
然而现在？
本城主都已经归附天道了，天帝大得过创世神？大家谁不是他儿子……
谢九霄敏锐地意识到“归顺天帝”绝对不是天道给自己定下的命运走向。就看天道和云暮雪肩并肩的丑陋模样，他怎么可能安排自己投效天帝、背刺云暮雪？如果这么安排，必然会通气，让自己照做。
没错，这不是楚清峭写的剧情，对方在做曾经谢九霄自己做过的反天之举。
不过谢九霄并不知道天道的本质是写书，想不到这么细节，他只知道父神肯定不会让自己归顺天帝，那就拒绝呗。
等等，不一定要拒绝，还不如假意应承，看他们将来怎么做？君子不说谎言，天不可欺，但天这次是会同意我说谎的，对吧。
想到这里，谢九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登天门供奉天帝道统，已数千年矣，时时刻刻想着侍奉天帝座前，聆听大道，既然是天帝感召，谢某当然从命。但阁下如何证明你是天帝所命？”
独眼巨人道：“我们佯败退去，本来就是信号，否则不能否攻破登天门，至少造成伤亡可不难。”
谢九霄摇头：“不够。”
独眼巨人道：“谢城主愿从天帝之命即可，我们事后自然还有相见之时，届时详谈。”
说完就要化光离去。
远处登天门外却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两人豁然转头一看，恐怖的剑气直贯天地，破开了苍茫的夜色，也破开了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九头蛇身躯。
那如同幽影重重封锁着登天门的庞大身躯，被这一剑劈落，分成两截，鲜血遮天蔽日地喷洒，如同瓢泼大雨。
被斩成了两半的九头蛇凄厉嘶吼，飞速撤退，消失不见。
独眼巨人独眼都直了：“怎、怎么回事……”
谢九霄笼着袖子，暗道如果天道本来打算把我家云儿配给楚紫夜的话，那让这个楚紫夜来守城，说不定是也是个天命之子？或者说是天命所归之人，区区一头臭蛇也想在父神安排的守卫之下来打我登天门，栽了吧？
没错，这是创世神楚清峭给开了挂。
在楚清峭完全没有写这一战的前提下，楚紫夜临场突破，以化神之力结合登天门主场加成，硬生生斩开了九头蛇的身躯。
俯瞰中的楚清峭都看傻了。
尼玛。
我、我是不是要修正剧情啊，这货这时候没突破化神啊，剧情崩了这是……
正发呆间，就看到楚紫夜奄奄一息地趴在墙头，身上的化神之意迅速消退，又回到了渡劫水准。
楚清峭反倒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临时状态，还有点后遗症来着，这还说得过去，不然也太吓人了。
也已经够吓人了，即使这种临时buff状态，自己也没写过给他啊，不愧是主角哥啊啊。
一道倩影从城堡里跑了出来：“楚大哥，楚大哥，你怎样了？”
楚紫夜柱剑起身，有些辛苦地喘了口气：“没事……云儿你能不能……给我找间静室？”
谢云儿脸色微红，低声道：“我扶你去……”
“不用。”楚紫夜微微退开少许，垂首道：“指个地方，我自己去就好。”
谢云儿顿足：“你伤成这样了还这么独！”
“我……抱歉，不太方便。”楚紫夜还是垂着眼帘。
“抱着你的剑过一辈子去吧！”谢云儿气冲冲地走了，随意吩咐左右：“带他去静室，别管他！”
楚紫夜慢慢地跟着城中守卫去了静室之中，静室门关，楚紫夜摸出一粒丹药磕了，略微调息片刻，忽然仰首望天。
楚清峭怔了怔，就听楚紫夜低声：“聊聊？”
楚清峭愣在那里。
你不太方便，美人儿陪着疗伤的香艳场面都不要了，自己躲在静室里养伤，敢情是为了和爸爸说话？
你之前争如不见，这才几天呢？
因为刚才临场的突破，又让你有了新的想法？
静室无人，绝对清净，倒是“父子俩”交谈的好地方。甚至比当时云暮雪在的时候还方便一些。
楚清峭并没有犹豫多久，直接分魂穿梭，出现在楚紫夜面前的时候已经习惯性地变成了古装模板，还是云际宗核心弟子的服饰。
楚紫夜神色古怪地看了看楚清峭和他那有些接近的眉眼，旋即撇了撇嘴：“妈的，比我帅。”
楚清峭：“……”
“不过还好，不那么像，反而让我舒服不少。”
“说明你不是个替身，对吧。”
“对，直接消了我心中一块垒。”楚紫夜爽快道：“不过我觉得你反倒好像有点变成我替身的意思，比如你这身衣服本来是不是该我穿？”楚清峭眨巴眨巴眼睛。
替你的衣服还行……你有没有发现……替了点别的？看楚紫夜依然微微笑着的样子，似乎没想那么多，楚清峭便道：“没错，本来云暮雪可能会收你为嫡传。不过其实是不是嫡传对你来说并没有多少区别，本来你也不会向她学得太多，会影响你自己的路。”
“原设？”
“嗯，原设，你是个很有主见，会追寻自己道路的人，就像你刚才的分光九剑一样……呃，等等，你都会问原设了，知道实际怎么回事了？”
“不那么确定，原本还在猜到底属于哪一类，比如是不是大能安排的命运轨迹之类。后来结合方方面面的感受，最终发现不是我一个人被安排命运，而是人生如棋，而世界也是一手涂抹建立，一天天更鲜活……这种状况无论如何也算得上一种‘创作’吧，无论是大能创世还是其他，说这有原设没什么问题。”
“嗯，不愧是地球灵魂，见识多，想得通，换了谢九霄他们，虽然修行高，猜到真实可太难了。”
“是，他们是局中人，我好歹算一个穿越的灵魂，懂点这些七七八八的。但问题来了……”楚紫夜的笑容慢慢收敛：“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不愿见你么？”
楚清峭道：“不是因为觉得修行不够？”
“不是。”楚紫夜神色严肃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是一个被你选定的灵魂，从地球穿越到此世，被你控制了命运呢，还是连地球的记忆都是假的？彻头彻尾只是一个如此创造的角色？”楚清峭怔了怔，竟一时半会没法作答。
“今生的命运受人摆布也就算了，连前世的记忆都是假的，我不想面对这一点，怕我会发疯，会想杀了你，会想毁灭这个虚假的世界……”楚紫夜低声道：“我受不了，换了你，你受得了么？”楚清峭自认也受不了，所以无法作答啊。
一世行为是假的就算了，特么两世记忆都是假的，这确实很悲哀，换了自己早就一肚子草泥马了。
另有一个无法作答的原因是，他竟不太好确定这个答案。这个世界是他构建的，人物的一切思想和能力基于这个世界的逻辑衍生而出，无论云暮雪还是乾坤子他们都脱不开这个范畴，很好理解。
唯有楚紫夜例外，他拥有和自己同等的知识，甚至超过自己的知识……毕竟绝大部分主角都会一些作者不会的东西，比如大部分历史文主角倒背如流的火药配方和诗词歌赋……楚紫夜当然也有一些超过楚清峭的现代知识，那是怎么来的，谁赋予的？
如果这么说，自己随便写一个全知全能的人，那是不是真可以创造一个全知全能的人？
超纲了，答不了。楚紫夜自嘲地笑笑：“在我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你之前，争如不见。”
“理解。”楚清峭点点头，反问了一句：“那你今天为什么忽然愿意和我见面，甚至还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见面？”
“因为你一直在观察我，我的逃避说起来似乎毫无意义，小丑一般，越想越不是滋味。至于选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楚紫夜笑笑：“我怕我最气盛的时候会想杀你，闹起来不好看，还不如选在最弱的时候，倒还能压着自己的脾气。”
楚清峭大笑起来：“所以你之前想要以后再见我，本质上是想以后强大起来了好杀了我吧。”楚紫夜虚弱地笑：“那也要问过一些事再杀，比如今天想见你，也还有一个原因促使……”
“说。”
“今天这场战，让我想问你，什么时候能停止这样的浩劫。”楚紫夜慢慢道：“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这种神州浩劫，会死多少人……你还乐此不疲，掀起了好几次类似的，上一次是乾坤子……”
楚清峭叹了口气：“这只是一个故事。”
楚紫夜道：“但这是我的真实，死者可能会是我的朋友，以及千千万万无辜的人。”
楚清峭定定地看着他，楚紫夜毫不退避地对视。
“父子俩”对视良久，楚清峭才斟酌着道：“在没有任何仙神操纵的现世，一样有战火连天，一样有杀人狂魔，这是任何世界避免不了的最根本的人性。”
楚紫夜看着他，暂时没有反驳，等他下文。
“在我不做任何推演的情况下，只要这个世界诞生了生灵，就必然会有类似的事件，一样会有你经历过的争斗与杀戮，会有国家战争血流成河，会有正魔大战天倾地陷，也会有海内海外文明之争。你认同么？”
楚紫夜沉默片刻，终于道：“是。会有的。”
“我只是把这个世界上可能发生的事如实地推演出来，而由于我的喜恶，舍不得给好人发刀，故事的最终结果也会是邪不胜正。假如没有我，按照武力世界的自然推演，你信不信死的人会更多，欺压会更重，人命更如草芥？”
楚清峭道：“所以你觉得，我这样正面的故事是错的呢，还是索性创造了世界就是个错误？”
楚紫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半晌才叹了口气：“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总觉得是你一手导演了那么多人的死亡，这是我曾经对你很不满的根源之一。但在你看来，一切如此理所当然……这就是天道悠悠的角度么？”
楚清峭道：“不是我要玩什么天道悠悠苍生如棋，世界不死人？你自己觉得这靠谱么？”
“你这么一说，我大致也理解，你想收束一个正面的世界走向……难怪宗主那么侠义的人，会和你关系那么好，和你玩收徒的把戏，变相帮助你管控世界。”
最好别提你宗主……楚清峭脸颊抽了抽，道：“现在你既然知道这是一个故事，并且是个正必胜邪的故事，就该知道按照我的脉络往下走，才是对天下生命最负责的，按设定最后让你管世界，以你的侠义一定不会出篓子，对不对？”
楚紫夜木然道：“我不想做你的木偶。”
楚清峭摆摆手：“这个另说，总之我原意如此。如果我失去掌控力，被什么野心家瞎搞一气，才是最悲剧的事情。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
楚紫夜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阵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明明在质问于你，还憋着想杀你的念头，你却心平气和跟我解释，还说要让我管世界？”
楚清峭怔了怔，才想起大家虽然说了这么久的
“故事”，实际还是没透露这是一本，在楚紫夜视角上依然是个创世大能在推演世界棋盘。
搞了半天还是不在一个频道。你现代人的脑补能力呢？真逊。楚清峭想了想，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是本，只能道：“某种意义上，我对云暮雪都不一定有对你好。”
楚紫夜忽然道：“他们说你可能是天道斩的三尸，其实是不是应该这么说，你是天道本体，我才是三尸之一。”楚清峭神色古怪起来。
这想法有点意思……在他的视角上真是如此，甚至按实际情况都勉强也可以这么算。
“曾经我有想过……我是你斩出的三尸，你在天上一直冷漠地看着我，安排着我的成长，直到我成长到了某个适宜的时候，你出手吞噬了我，成就你的大道。”
楚紫夜盯着他的眼睛，慢慢道：“你说，我这个想法有道理么？”
楚清峭又好气又好笑，但心中还是有些凛然。
楚紫夜的是“曾经想过”，然而他看得出来，至今楚紫夜还是这么想。
这确实就是处于楚紫夜的信息条件下，所能得到的最合理的判断。
其实楚清峭看过类似的网文，当然boss总是拿捏不好分寸，放任主角成长，到了以为可以出手收割成果的时候，却反而被主角挑翻了。
楚清峭看过的，想必楚紫夜也看过，至少在设定中，楚紫夜是个仙侠玄幻爱好者。
“你想杀我，主要是因为这个吧？”楚清峭摇头笑道：“也就是你压根不信我想让你管世界啊？”
“不信。画饼。”
“既然如此，你不是应该藏着念头，默默等待时机，将来一举把我弄死？现在就这么大声出来了，就不怕我先杀了你啊？”
楚紫夜淡淡道：“我说不说，都改变不了结果。你布局万年，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提前收网，功亏一篑，当然还是会等我成长下去的……渡劫都不是终点，大概最少也要成真仙吧？”
楚清峭忍不住笑出了声：“嗯嗯……这么想起来挺带感的，我真是个有气度的大boss。”
楚紫夜此前一直盘坐的姿势有些松垮下去，随意拉胯地坐着，懒洋洋道：“老实说，我喊打喊杀的，其实内心对你很亲近……这就是你的三尸的缘故？我就是你的一部分？所以我并没有真想把你当仇敌的念头，我更愿意把你当……嗯……”
楚清峭板着脸道：“叫爸爸。”
楚紫夜憋了一下，叫不出来，有点负气地偏过头：“叫你本体算了。”
楚清峭哈哈大笑。
真好玩，搞得不想揭穿真相了怎么办？
真不愧是我的主角，三观又正又萌！没白疼你。
楚紫夜负气道：“所以大家摊开了事，如果哪天你真要吞了我，我反抗就是了，鹿死谁手看自己的手段，遮遮掩掩的没意思。”
“这样你很吃亏诶，本来可以给我来阴的。”
“一则我不认为你想不到，否则近期加强观察我是为什么？”
“嗯嗯。”
“二则……”楚紫夜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凌厉：“我自信只要自己修行到了一定的程度，不会怕你。”
“哈哈哈哈……”楚清峭笑得肚子痛：“好好好，按这个剧本来。”
“打个商量？”
“啊？”
“你以后别安排我的命运，我自己提升。”
“我只能答应你，小处可以，关键处不行。”
楚紫夜沉默片刻，低声道：“也算个成果。”
“不枉了你冒着吃亏和我见面对吧？总算争取到了一丝权益。”
“……”楚紫夜再度偏头。
楚清峭真觉得好玩，笑道：“诶，你想摆脱所谓的命运，自己打算干嘛？”
“你管我？”楚紫夜开始逆反：“最起码别安排谢云儿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行不行？”
楚清峭：“？……？？”
等等这是不是哪里不对？
敢情你以为我操纵你的命运，指的是给你塞妹子？
反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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