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造孽啊
弟弟突然回国。
家里资金链真崩到供不起留学了？
可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哥哥电话里还轻描淡写说都是小问题？
林延刚撂下碗筷要往客房钻，就被林艺揪着后衣领拽住。
少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轻点轻点！这卫衣是联名限量款！“
“坐下。“林艺用脚尖勾过餐椅，金属腿在地砖上划出刺耳声响，“三个问题，别想蒙混过关。“
林延瘫在椅子上哀嚎：“十三个小时经济舱啊姐姐！您就当可怜可怜......“
“第一，“林艺竖起食指，“留学费用出问题了？“
少年噗嗤笑出声，抬手扯开卫衣领口露出锁骨链，吊坠上的蓝钻在顶灯下闪得晃眼：“姐你瞅瞅，光这颗'海洋之心'就值七位数。上个月我刚把比特币套现，账户里躺着这个数——“他张开五指晃了晃，“五千万！真当我是灰姑娘呢？”
林艺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拽过他书包。
哗啦倒出来的东西里，最新款外星人笔记本压着梵克雅宝的首饰盒，GUCCI钱包里黑卡金卡排列整齐。
她捏起张皱巴巴的机票存根——阿姆斯特丹飞荣京的经济舱。
“全价票卖完了嘛。“林延抢回存根揉成团，“再说省下的钱够买十套游戏皮肤......”
“第二，“林艺打断他，“犯校规了？打架？作弊？被遣送回来的？”
“天地良心！”林延掏出手机划开邮箱，满屏的Dean's List（院长嘉奖名单）通知啪啪往下掉，“上周刚帮教授做完AI算法优化项目，老头说要给我写推荐信申请MIT博士......”
林艺还要追问，林延突然凑过来，薄荷味漱口水的气息喷在她耳垂：“要不我现在给UBS（瑞士银行）客户经理开视频？让你看看实时账户余额？”说着真就要拨视频通话。
“滚滚滚！“林艺抄起沙发上的麂皮抱枕砸过去，看少年兔子似的窜进客房。
她摸出手机点开股票软件，林氏集团K线图在指尖放大——近三个月股价走势平稳，今日微跌1.7%尚在合理区间。
经过主卧时，虚掩的门缝漏出父母刻意压低的交谈：
“......千万瞒住小艺......“
“......瑞士那边疗养院账单......“
“......韩家那个项目......“
林艺太阳穴突突直跳，转身抓起玄关的车钥匙。
黑色奔驰G63碾过积雪时，车载屏幕显示19:07，集团大楼应该还有人在加班。
……
金城何宅此刻正灯火通明。周蕴跟在何望辉身后进门，发梢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刘蓉握着汝窑茶盏的手顿了顿，青瓷映得她指甲上的朱红蔻丹越发鲜艳。
“你们怎么一道回来？”她目光扫过养女沾着颜料的帆布鞋，“周蕴你的画展不是明天闭展？“
何望辉把貂绒大衣甩给佣人，领带夹上的钻石袖扣在吊灯下折射出冷光：“碰巧都在金城办事。虽然没见着韩家那小子，倒是和林志远搭上线了。”
“荣京林氏？”刘蓉指节捏得发白，茶盏里碧螺春泛起涟漪，“他们肯跟你合作？“
“抛了个新能源项目。”何望辉解开白金袖扣，“林总说考虑考虑。”他突然转头看向正在换拖鞋的周蕴，“阿蕴，跟你妈说说画展成绩。“
周蕴垂眸盯着自己沾满油彩的指甲，声音细若蚊蝇：“卖出十七幅作品，策展人说明年要给我办亚洲巡展……”
刘蓉将茶盏重重磕在黄花梨茶几上：“行了，开饭。“
水晶吊灯将餐厅照得雪亮时，何知许带着寒气推门而入。
他黑色羊绒大衣肩头落满雪，接过佣人递的热毛巾擦了把脸就要往楼上走。
“站住！”何望辉敲着骨瓷碗沿发话，“林总最看重家风，某些人刚离婚的烂摊子……”他鹰隼般的眼神掠过长子，“你与阿蕴下月订婚。”
“当啷”一声，刘蓉手中的描金汤勺砸在骨碟上。
参鸡汤的雾气后，她妆容精致的脸有些扭曲：“何望辉你当我瞎？当年收养这丫头我就反对，现在居然动了这种心思……”
“妈！”何知许蹙眉起身，餐椅在波斯地毯上拖出闷响。
周蕴眼眶瞬间通红，泪珠要落不落地悬在睫毛上。
何望辉“啪“地甩出文件夹，股权转让书的钢印在灯光下反光。
“啪！“何望辉将文件摔在黄花梨茶几上，震得青瓷茶盏叮当作响。他指着妻子鼻尖的手都在发抖：“阿蕴带着集团5%的股份进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总比那个离婚连面都不露的林艺强百倍！阿蕴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这些年给麦麦当启蒙老师，给老爷子侍疾，哪点不像何家人？“
刘蓉抄起青花汤碗就往地上砸，参鸡汤顺着桌沿往下淌，在波斯地毯上洇开大片油花：“五百万现金券当我喂狗了？这些年她给麦麦吃垃圾食品，撺掇你儿子离婚，当我看不出她那些小九九？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
“够了！“何望辉呵斥，不容任何人质疑，“下个月订婚宴照常办！“
“哗啦“一声，青瓷碎片混着呜咽砸在雕花木门上。
二楼旋梯口探出个扎双马尾的小脑袋，何麦麦赤着脚往下冲，粉色睡裙扫过红木扶手：“奶奶！让姑姑嫁给爸爸好不好？“
十岁女童扑到周蕴腿边，仰起的小脸还沾着饼干渣，“姑姑每天都给我买炸鸡可乐，教我扎蝴蝶结......“
刘蓉看着孙女油乎乎的手指，太阳穴突突直跳：“麦麦，跟奶奶上楼去。“
“我不要！“小姑娘突然尖叫着抱住周蕴的腰，眼泪鼻涕全蹭在月白色旗袍上，“妈妈只会逼我吃青菜练游泳，姑姑说小孩子就该开开心心的......“
周蕴瑟缩着尽量在往后躲，腕间翡翠镯子磕在门框上：“妈，我待麦麦比亲闺女还......“
“闭嘴！“刘蓉一把扯过孙女，金镶玉护甲划过周蕴手背，“何家的孩子要是少根头发，我就让你死！“
麦麦突然低头咬住祖母的手腕，趁老人吃痛挣开，像只小兽般挡在周蕴身前：“奶奶坏！上个月姑姑带我去迪士尼，爸爸抱着我坐旋转木马，我们还拍了全家福......“
“造孽啊......“刘蓉踉跄着扶住博古架，满架古董瓷器叮叮咚咚乱晃，“知许！带麦麦去洗手。“
二楼房间檀香袅袅，何知许随后进来。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母亲的声音混着木鱼声忽远忽近：“林艺虽然家世单薄，可是对麦麦对你都是尽心尽力......“
手机突然震动，锁屏壁纸还是三年前的全家福，麦麦骑在他肩头，林艺踮脚往他嘴里塞糖葫芦。
“周蕴这些年往老宅跑得勤，你真当她是心疼麦麦？“木鱼声骤停，刘蓉攥着翡翠念珠的手青筋暴起，“你爸让你们结婚，你真以为是你爸同意了？”
这么多年都没同意，忽然答应？
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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