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想要正式将婉莹提为平妻，和你一同操持府中事宜……”
刚才江雨落的一番话到底是为他、为了侯府着想，顾怀舟此时将平妻的事提出，面上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他见江雨落面上露出诧异，大言不惭的补充。
“这事我很早就提出了，婉莹又小产不久，她到底是为我怀过孩子，按道理我也应当补偿她……”
顾怀舟说着，莫名觉得有些对不住刚才为他出谋划策的江雨落。
江雨落看他的模样心中冷笑，只觉得一颗真心喂了狗。
她的夫君为了补偿别的女子，就将人抬为平妻，丝毫不顾及他她的颜面。
从前的真心与付出，全都是一场自相情愿的笑话。
好在她已经醒悟了，但无论何时此听这些话还是会觉得讽刺。
“世子的话我没有异议，可近来外面兴起许多风言风语，对我们侯府有些不利，若如今这个时候大摆宴席，是否有些不妥，影响侯府名声也就罢了，若是连累了父亲和世子的仕途就不好了……”
江雨落恳切的同顾怀舟分析如今的情形，惋惜的叹了口气。
“哎，只能委屈婉莹妹妹一阵时间了。”
听江雨落这番话，顾怀舟反倒觉得她并未存了羞辱苏婉莹的意思。
她昨日还亲自去寺庙中为苏婉莹请平安符，更见其诚心。
想来苏婉莹同他的哭诉，应当是不理解江雨落的良苦用心吧。
“那摆宴席的事先搁置一段时间，我会去同婉莹说，她向来善解人意，应当是不介意的。”
江雨落不可置否，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冷笑。
苏婉莹自然是对此事超在意的，也不知她得到这个消息时会是什么反应。
定然是心中气愤万分，却又不得不在顾怀舟面前装的柔顺乖巧，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如同江雨落所料，此事传到苏婉莹院中时，顾怀舟正巧有事出府一趟。
苏婉莹接连砸了屋中的一套茶盏犹不解气，在丫鬟的阻拦下又砸了一个花瓶，这才觉得心中的怒气纾解了一些。
“苏小姐，你消消气……”
小丫鬟岫玉如今贴身在苏婉莹身旁伺候，看她如此大发雷霆，只能惊恐地上前劝说。
“贱人，你还不叫我夫人！”
苏婉莹本就气不打一处来，此时正巧将气都撒在了岫玉身上。
一个巴掌甩过岫玉顿时脸颊高肿，捂住脸无声的流泪，颤抖着叫了她声。
“夫人……”
苏婉莹这才停下手中继续砸东西的动作，插着腰吐出一口浊气。
“江雨落算什么东西，一个差点被世子休了的弃妇，竟敢如此羞辱我！还多次坏了我的好事！”
苏婉莹全然没有了平常的温柔小意，目光怨毒的站在屋中，看向江雨落院子的方向。
次日一早，苏婉莹一反常态的早起，梳妆时吩咐要带着岫玉出府想要置办些东西。
“不必把我装扮的那么张扬，简单些就好。”
听得她的吩咐，秀玉瑟缩了一下，乖巧的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苏小姐，想要出府去要得主母或侯夫人的首肯才可以，奴婢需去知会夫人一声。”
想起昨日受的屈辱，苏婉莹咬牙，不情不愿地冲岫玉摆手。
她今日出门是有要事要办，不愿和江雨落置气耽误时间。
“那就快些去，我着急出府。”
岫玉将手中的活交给另一个丫鬟，连忙提裙去了落雨院。
此时江雨落正在用早膳，看得苏婉莹身边的丫鬟前来，微微有些惊讶。
“怎么了？可是苏小姐又出什么事了？”
昨日苏婉莹的反应影墨已经告诉了她，江雨落面含关心，看的岫玉答话有些磕巴。
“苏小姐想要出府去才采买些东西，想求得夫人准许。”
江雨落放下筷子，不甚在意地应下。
“那你就好生伺候着跟在她身边，去吧。”
得了主母同意岫玉松了口气，回到秋月阁将结果告知苏婉莹。
江雨落看着岫玉的背影出了院子，这才叫来隐在暗处的影墨。
“我正想告知夫人，那位苏小姐想要出府。”
影墨先一步开口，若不是岫玉来得及时，他定然会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江雨落。
“既如此，你就暗中跟踪着她们，将她们所说的话都记下来，而后向我回禀。”
影墨领命，轻巧的运了功离开听雨院，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苏婉莹出府并未带家丁跟随，唯独带了岫玉一个丫鬟。
“这些东西都不如将军给我的好，咱们去买一些糕点就回去吧。”
苏婉莹颇有些心不在焉，一副看什么都不入眼的模样，和在府中的形象有些出入。
岫玉伺候她越久越觉得战战兢兢，她脸上戴了奉承的笑意，开口道。
“小姐的东西是整个府中最好的，就连夫人都比不过呢。”
苏婉莹听闻此话眼中带了得意，笑着接受了岫玉的夸赞。
江雨落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时得意，早晚她会将她踩在脚底。
什么将军府出身，还不是整日得世子的训斥，丝毫不被在意。
“只要你好生伺候着我，到时我出息了，也不会亏待你。”
岫玉听懂苏婉莹的话，心中涌出欣喜，低声应了句。
“是。”
两人在街道上闲逛了一会儿，苏婉莹径直带着岫玉来到一个生意很好糕点铺子——玉糕斋。
影墨一直暗中跟着，此时看到苏婉莹绕过卖东西的小厮径直走向掌柜，更加留意了几分他们的对话。
“掌柜的，你这铺子里的点心都十分寻常，‘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荔枝酥这里可有？”
影墨暗自将这句话记下，就听掌柜回应苏婉莹。
“自然是有，不过还需贵客到厢房中等待。”
苏婉莹十分感兴趣的模样，跟着掌柜往厢房中去，一旁跟随的岫玉想要跟上，却被苏婉莹阻止。
“岫玉，你就在外面好生等着我，买几份寻常的点心包起来，到时你带回去吃，银钱记在我的帐上。”
这个点心铺子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气名，岫玉不宜有他乖巧的站在原地等待。
“多谢苏小姐。”
苏婉莹跟随掌柜进厢房时还特意往后扫了扫，确定无人跟过来后两人才一同进入。
影墨暗中隐在厢房外，悄悄贴近了窗子，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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