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陆鸢不敢说话，顾老夫人也没说话，顾青默默惊叹，也没有说话。
姜非晚觉得好笑，放下茶盏，开口打断这沉寂。
“老夫人这次唤我来，所为何事？”
顾老夫人咳了咳，“还是为了青儿和金家的婚事。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这桩婚事既然由你和金家谈起，自然也应该由你来谈完，不仅是对金家的尊重，更是对你的尊重。”
闻言，姜非晚垂下眼，表情纠结，“可是……这。”
顾老夫人以为她不满，想要好处，便道，“你放心，要是这门婚事成了，你作为青儿的大嫂，好处自然少不了。”
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有诱惑力似得，她还加了一句。
“疆儿若是知道是你帮青儿找到这么好的婆家，说不定还会更亲近你一些，姜非晚，这应该是你梦寐所求的吧？”
“……”
“……”
要说刚才姜非晚是装模作样故意沉默的话，这次是真的无语了。
陆鸢捏紧的拳头，咬着牙，暗道：我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姜非晚你永远也抢不走顾疆！
看见陆鸢的脸色变得莫名，姜非晚赶紧开口，“倒不是为了这个，而是……”
她看向顾青，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样，“要是青儿实在不愿，我可真是不想牵错线啊。”
顾青看着她，在她眼里露出那副心疼的时候，心好像被击中了似的，一瞬间姜非晚四周都好像在泛着佛光似得。
姜非晚竟真的对自己这么好……
“大嫂……”顾青下意识开口。
可很快，她的命运再次被定下了。
“你不必问她，古往今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毛丫头懂什么。为了以表歉意，礼我已经备好了，都是上好的首饰和补品，陛下亲赐的赏赐我也挑了一些，你带着这些东西去金家，想必金家也看得上。”
姜非晚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是，我这就去。”
随后再次给顾青递上心疼的眼神，随后转身出去了。
顾青可被感动的一塌糊涂，满心满眼都是她这个大嫂了。
出来之后，姜非晚检查了下马车上的送礼。
果然都是好东西，老夫人抠搜了一辈子，能有这么大方的时候实在是罕见。
更何况这些礼还是亲自从她的腰包里拿出来的。
姜非晚冷笑，可却不知道，这些礼有多少，原本是自己的嫁妆。
上了马车。
芝华摇晃着她的手，“小姐，方才青儿小姐看你的样子，和从前不同，好像对你的态度改观了。想必之后青儿小姐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欺负你了，真是太好了。”
姜非晚抽出手，点了点她的小脑袋。
“好什么？一个欺负过咱们的人，只是对咱们流露出一点感激的模样，甚至都还没道歉，你就满足了？”
芝华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讨好，别人只是给了一点点糖，就立刻被哄好了。
摸着脑袋，“好像也是啊，为什么我会这样想，现在想起来真是奇怪。”
姜非晚吐出一口气，气息来回，她冷静的说出一句话。
“记住，永远不要有不该有的同情心和泛滥的圣女情怀。不会有人感激的，她们只会嫌你做的还不够。”
不会有什么真正的一笔勾销。
她和顾家的仇恨。
顾青带给她的伤害，不是一个眼神，一句对不起，能够改变得了的。
她要她们痛，要他们把自己身上受过的所有伤害亲自体验一遍！
要他们和自己一样痛，才够！
……
金家很快就到了。
姜非晚的马车还没停进巷子里，金家看门的仆从就冲了上来。
姜非晚撩起车帘，仆从嬉笑着开口，“姜主母来了，夫人等你好久了，快进去吧！”
她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轻笑一声，点点头，扶着芝华下了马车，由仆从牵着走了进去。
走进正殿，她看见满身肃气的金夫人坐在中间，手边是两盏茶，一盏离她很近，一盏放在对面，茶水没有冒着热气，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
见她来了，金夫人缓缓开口，“终于来了，手脚这么慢，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姜非晚抿笑，满脸轻松和开心。
和聪明的同频人相处，就是这么愉悦和自然。
她撩起裙摆，缓步上前坐下，将手中的锦盒放在桌上，这才看着金夫人，笑着道，“我们老夫人可不是一个大气的，这东西，可是我特意再去她库房中挑的好东西，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金夫人挑眼，看着那锦盒，又看向姜非晚，满意的端起茶。
笑意都快挡不住了，茶杯放在嘴边，先道，“这还差不多。不愧是黎寻带大的。”
金夫人和叔母黎寻是旧相识，家世相仿年纪相仿，是一起长起来的。
姜非晚能把握住金家这门亲事，不仅仅是她自己的持之以恒，更是沾了叔母的光。
金夫人又道，“今日看见上门的不是你，而是什么陆鸢，我就知道，这定是你的主意。”
姜非晚有意外，“夫人怎么猜中的，之前夫人不是还说我性格怯懦，胆小怕事来着么？”
这话没错，确实是金夫人从前私下敲打形容她的话。
原因是姜非晚事事听从婆家，几乎没有了自我。
“自从我知道，顾疆带了一个女子回京，而你转头便进宫求陛下和离之后，我就知道，你变了。今天这事好难猜么？怎么样，我今天帮你帮的还行吧？那个陆鸢走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啧啧。”
金夫人说完，还闷笑了一声。
她向来严肃，不苟言笑，很少有这样和人说笑的时候，姜非晚是她觉得有意思的小辈里，最好玩的一个。
从前只是觉得欣赏，现在，觉得好玩！够格！
姜非晚也闷笑，“多亏夫人帮忙，还好夫人平日正言厉色的，手段高超，否则今日的效果只怕没有那么好。”
二人端起茶杯，在空中互相抬了下，敬对方，随后扬笑喝着。
金夫人没有看锦盒里是什么，而是咳了下，严肃的对姜非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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