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不会问你如何顺利潜入忠勇伯府，还成为他的女儿，你也不用问我如何做到这一步。”郁棠神色淡漠，“我们各有各的本事，各有各的算计和筹谋。”

温然垂眸：“是。”

“你先在九公主府住下，查案子的事情会由刑部负责。”郁棠淡道，“需要你去问话的时候，我会跟你一起去，以确保你的安全。”

温然点头：“嗯。”

马车回到九公主府，透着掀开的车窗，远远就看到大门外站着一个女子，正焦急地踱着步子，女子身边跟着两个侍女。

那身影格外的熟悉。

郁棠放下帘子，马车缓缓在大门外停下。

阿蓝掀开车帘，郁棠躬身走出马车，就看见郁姝转过身，脸色一变，疾步朝马车走来。

她面色苍白焦急，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恐惧。

“郁棠！”郁姝厉声开口，面上尽是怨恨，声音却听得出颤抖和惊慌失措，“你到底想干什么？太子皇兄和国舅一家被打入天牢，是你做的是不是？你这个灾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郁棠双脚落到地面，才抬起头，冷冷看着她：“你应该进宫跟父皇抗议。”

郁姝脸色一变：“你——”

郁棠从她身侧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往大门里走去。

“郁棠！”郁姝脸色煞白，紧紧跟在她身后，“太子也是你的皇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给我说清楚！郁棠！”

见郁棠不理她，郁姝的声音终于带了哭腔：“九妹，我知道错了！我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我跟你认错行不行？我不该骂你，不该羞辱你，你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我绝不反抗——”

“冲着你来？”郁棠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眼神充满讥诮，“我不必冲着你，只要皇后和太子倒台，你这个嫡公主还有半分地位吗？”

郁姝紧紧抓着她的手：“九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

“郁姝，你从来没看清楚残酷的真相。”郁棠怜悯地看着她，“你身份尊贵，冰清玉洁，都是基于你的母亲是皇后，你的皇兄是太子，且他们爱你，愿意庇护你，所以你才能保持你的高贵，可以尽情放肆，想羞辱谁就羞辱谁，想处置谁就处置谁，然而他们一朝失势，你这个嫡公主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郁姝脸色惨白，血色从脸上褪去。

她很想反驳。

除了母亲和皇兄，她还有父皇。

她是父皇的嫡女，皇族的嫡公主。

她生来尊贵，这是不争的事情，而郁棠的生母虽然是贵妃，可她并非一直是贵妃，郁棠刚出生的时候，她的生母身份低贱，郁棠根本不配跟她这个嫡公主相提并论。

何况郁棠还是个质子公主。

何况金贵妃对这个女儿没一点感情。

郁姝很想脱口而出，她迫切想发泄心里的憋屈，她想辱骂郁棠不自量力，她想指责她心胸狭隘，自私自利，手段狠毒。

可是她不敢。

她不知道一个质子公主哪来这么大的本事，竟能在悄无声息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直接牵连到太子、忠勇伯府和卫国舅府被抄家，卫家还在丧期就全部被打入天牢。

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让人不敢置信。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比谁都清楚，郁棠说的是真的。

只要皇后和太子失势，她这个嫡公主一文不值，父皇那样薄情寡义的人，根本不在乎女儿的死活。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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