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江湖道义
也不知道刘志业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自信，我不想提建议了。
俗话说，各人有各人的福气，喝了酒，吹牛的时候，我在刘志业面前当懂哥，其实我哪里有资格教导他呢？
到了明天，我就失业了。
和老板娘在一起的日子，那么短暂，那么美好，与其说是她闯进了我的生活，不如说，是我像一条河流，从她身边流过。
我想停下来和她在一起，可我做不到。
王小波说，人最大的痛苦，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多少我有点体会了，这种无能，无奈的愤怒，夹杂着苦闷和忧愁，淹没了我，让我有了欲说还休的伤怀。
一整个晚上，我基本没怎么睡，想老板娘，想陆总的算计，我仔细地去盘算，相对来说，我还是更相信夏斐然。
因为陆总给的允诺，实在太过美好，从小到大，凡是这样的允诺，都是欺骗，没有一次例外。
骗子！
都是骗子！
包括我自己！
我为什么没有告诉老板娘，关于柜子里透镜的事情？还不是怕自己形象受损，还不是残存着某种期待，期待老板娘能够再次和我在一起。
这就是世界，每个人都是撒谎。
第二天，我晃荡在疲累空虚中，伤口麻麻痒痒的，格外不得劲，我把陆总给的衣服叠好，穿上自己以前的衣服。
顿时，我浑身都散发着臭屌丝的气息。
“这才是真正的我，怎么享福几天，我就开始忘本了吗？竟然觉得穿这样的衣服，是一种耻辱了？”
骂了自己几句，我失魂落魄地前往半山别墅，路上车子，行人井然有序，宣示着今天是正常，普通的一天。
在早餐店吃了点东西，眼看着过了八点，我才拖拖拉拉，推开了陆总和老板娘家的大门。
大厅里，陆总正拿着手机摆弄，嘴里依然叼着烟，看到他，骤然间，我有看到毒蛇的感觉。
如果一切都是他的设计，那么他癌症是假的，在床上不行也是假的，什么爱情更是假的。
对于一个愿意舍弃一切也要成功的人，如何对抗？
“小王来了，快过来坐。”
陆总热情客气地招呼，显得平易近人，雍容贵重，我服从地走过去，老板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长衣长裤，神色间带着不掩饰的排斥：“老陆，别让他坐了，他被开除了。”
“开除？”
带着警惕，陆总上下打量我，才发现，我脸上有打架的痕迹，他眼珠微转，“好好的，干嘛开除？
小王哪里惹你生气了？我让他道歉就是。”
从语气上看，陆总完全是在维护我，想让老板娘平息怒火，我低着头，默然感受着。
老板娘把我和许清扇之间的事情说了，还把昨天夜跑，许清扇让人砍我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他抱了人家了，摸了人家了，说不定更过分的也都做了，结果转过脸就不搭理人家，这不是渣男吗？
我最恨的就是渣男，咱家万万容不得渣男的存在。
必须开除他，就今天。”
显然，这个意外出乎了陆总的预料，他停顿了一会才确认：“小王，这有这种事情？”
眼前的情势，老板娘非得让我走，我解释也没用，虽然我隐隐约约觉得，老板娘这么着急赶我走，主要原因并不是许清扇，而是很多个复杂的考量。
比如她的名声，她的财产，她的身份地位等等。
“是的，虽然我不想承认我是渣男，但我做的事情，确实是渣男，所以昨天的事情，我没有报告给警察。
我……我对女生，有点随便了。”
伪装别人我不行，装我自己，还是没问题的，在许清扇的房间里，我轻浮到缺乏起码的尊重。
别说许清扇，任何一个女生被那样对待，都会憎恨的。
被砍，是我活该。
咋没砍死我呢？
“还是太年轻了，又没有谈过女朋友，所以才犯了男孩子都会犯的错误。
老婆，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陆总不愿意放我走，他为我说话，我却汗毛倒竖，他可不是为我好，他是怕自己的计划，无法实现。
他的计划实现，老板娘会受到巨大伤害，我也一样，他为了自己的面子，弄死我完全有可能。
明知这些，我还是有点想留下来，我真的不想离开老板娘，哪怕是一分一秒。
也许只要在一起，就可以想出别的办法呢。
“不可能！这是原则问题，这世界上的渣男，都该死。”
好家伙的，老板娘开始诅咒了，就在昨晚，她在我怀里，那般的温柔，允许我放肆。
失去这件事，变得如此真切，我有所准备，依旧失措。
“王二柱，请你快点把你的东西收拾走，该给你多少工资，我们一分钱不会少你的。”
赶人之后，老板回到了厨房，意思话说到位了，我垂头丧气地去收拾东西，陆总皱着眉头。
等到了我的房间，陆总依旧阴沉不语，我把自己的衣服放进箱子里，把陆总给的衣服，放在了床上。
柜子里是一张女明星的海报，我的笔记本，以及老板娘送的，英文版的《月亮与六便士》。
这本书是我和老板娘唯一的联系，我默默收进了旅行箱里，然后把柜子的钥匙还给陆总。
出了门，陆总冲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嘴：“老婆，我送送小王，年轻人谁能不犯点错？”
陆总开着车，把我送出去很远，停在路边，看他的样子，似乎要痛骂我一顿，可他还是忍住了。
他下车去自动取款机取了一万块钱，递给我：“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你终究是为我做事了。
这一万块钱，既是报酬，也是封口费。
我让你做的事情，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体面人那是真的体面，我爱钱，但这个钱，我是真的不想要：“陆总，无功不受禄，我只想对您说声的真对不起。”
陆总眯着眼睛，用一种逼视的目光看向我：“小王，我说了，主要是封口费，难道你想背叛我吗？
自始至终，我可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虽然没成功，我老婆的身体你看了吧？
你如果不讲江湖道义，那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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