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借血
雪妙璇再次被抓的时候，显得十分疯狂，且不解。据说她一边叫着老太太的名讳，一边高喊不可能。
“现在已经将雪妙璇移交给警方处理，她手里还握着一部分雪伟偷税的证据。”祁大一丝不苟地汇报，好半天没有等来回复，一抬眼，却看见自家总裁在发呆。
祁珩为人极度自律，将“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奉为铁律，并坚持贯彻到底。别说是发呆了，就连走神都是极为少见的事情，如果不是祁大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是祁珩会犯的错误。
“祁大。”祁总忽然叫住他，“你感情经验丰富吗？”
提及此事，祁大羞愧地低下了头。
男人轻笑一声，像是知道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眼神仍然望向不远处，那里安放着程子玥香甜的睡颜：“有一个问题，我苦恼很久了。”
祁大硬着头皮接道：“您请说。”
“如果你误会了一个人，并因此给她带来了无可逆转的伤害，应该如何补救，从何补起？”祁珩问道，又像在自问自答，“她为了朋友的弟弟尚且可以如此不顾性命，如果是我呢？”
如果是他的话，她会不会根本就不会去。
祁大知道他心中已有了模糊的答案，男女爱情的事情，他着实研究不透，只要能追随在祁总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人来又走，房间里只余下两个人，祁珩坐在程子玥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手上的伤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看上去仍是娇弱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副身体，硬生生撑住了雪妙璇的全力一踩，指骨没有碎，也不知是她的运气好，还是命大。
祁珩替她捋了捋汗湿的发，手指一路流连，最终落在她的左耳边，上面有一道陈旧伤痕，不知是被什么所伤，看上去分外可怖。
“程小姐的左耳是永久性损伤，治愈的可能性很小。”医生的话言犹在耳。
冰块灼伤，失聪，失忆，绑架……程子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还经历过什么？
指腹停在唇边，温柔地摩挲着那一抹他日思夜想的，次次在梦中徘徊的柔软。没有什么犹豫，祁珩俯下身吻住了她。
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一定会在你身边。
不，绝不会让这件事再次发生。
祁珩的眼神坚定，门被人轻轻叩响。
“祁总，手术停了。”
话音未落，刚刚还在沉睡中的女人一下子睁开眼，眼中还有近几日操劳而生出的红血丝，程子玥颤抖着嘴唇，“小志醒了？”
眼见她嘴皮皲裂，祁珩倒了杯水，要她先喝下去才肯继续说。
程子玥眼睛眨也不眨地灌下，掀开被子就要往床下跳，被男人一把拦住：“你在吊水！”
手背上的针孔处传来钝钝的痛，程子玥下意识要拔，被一只大手按住：“别动！”
“小志，我要去找小志，他醒了。”程子玥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睛有些发涩。
祁珩现在根本没空深究她什么时候醒的，只能强行拉住她，遭遇疯狂抵抗。男人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一摔：“你再闹试试？”
程子玥瞪着他，眼圈一下子红了。
不是没有柔弱的时候，只是看久了一个人瞎逞强的样子，就会忘记她原来也是会疼会哭的。
心软了一下，祁珩妥协：“打完针再去。”
“祁总！”门口忽然传来祁大急促低沉的声音，“医院的血库缺血，手术没结束，被迫中止了！”
程子玥刚放下的手又握紧了，眼看着整个人要从床上跳下来，祁珩按住她，叹了口气：“还不去找血？”
祁大的表情有些迟疑。
“怎么了？”程子玥的神情紧绷起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少爷的血型很特殊，医院一时间没法调出来。”祁大嗫嚅道，“已经联系了别家，暂且没有消息。”
手术途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何其珍贵，这样遍地捞鱼似的找法，要找到何时？听说小志在去到山上前就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程子玥若再晚去半个小时，他也会流血而死。
雪妙璇真是好狠的心！
“什么血型，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祁珩拧着眉，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答案。
祁大垂首：“RH阴性。”
原来是千金难求的熊猫血，这种血型因为稀少，就算医院一时之间也没办法拿出大量库存。
“即便是熊猫血，青城第一医院也不该稀缺到这种地步。”祁珩眯着眼，“到底怎么回事？”
祁大抿着嘴，看来事情真的有蹊跷。
“如果有，为什么不能拿出来用？医院不是救命的地方吗？”程子玥不解地望着他。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秒，在祁珩的眼神下，祁大终于说出来了他一直为难的事：“程小姐出了意外，也在抢救中，把医院的库存都耗光了。”
程子玥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消化掉他话里的信息。
“程小姐……是那个程萌吗？”程子玥缓慢道。
失忆后发生的事情，她全都记得，自然也记得程萌这个人，虽然只有在宴会上的一面之缘，但光是程小姐这个身份，她们之间便已经拉扯出千丝万缕的关系。
更何况，在她的身后还有一力撮合她和祁珩的老太太，这可是一个最强劲的帮手。
程子玥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祁珩，却发现后者也正看着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这是她从未在之前的祁珩眼中看到的。
“子玥，我想她应该是奶奶派来的。”祁珩握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交涉。”
程子玥站在原地没动，只抬头看着他。
“乖，相信我。”握住她的力道紧了紧，男人的一字一句都透着叫人心安的力量。
祁珩总是有这种本事，以前她就只能听他的话，过了两年，监狱也走了一趟，却还是这副模样，她们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
程子玥看着他的表情，忽然觉得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好好看着他，想伸手抱抱他，不知怎么的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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