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自寻苦吃


过了不过半炷香,卫姮便被吵醒。

这回是真从梦乡里吵醒了。

申嬷嬷领着四个粗使婆子,气势汹汹进了屋里,四个婆子拦住俏脸沉沉的碧竹后,申嬷嬷径直走到睡意惺忪的卫姮面前。

冷硬道:“二姑娘,夫人请二姑娘过去说会子体己话。”

有备而来,看来今日这遭是非去不可了。

卫姮没有再拒绝。

都说是让她过去说会子体己话,身为儿女的自己能拒绝吗?

自然是不能。

再拒绝,待母亲回了上京,又得传她忤逆生母了。

“碧竹,取斗篷过来,随我一道去母亲院子里。”

卫姮从炕上下来,面对申嬷嬷和四个粗使婆子的不善,姝颜淡漠,不起一丝波澜。

不过是过去一趟,总不能杀了她吧。

碧竹还想去请住在隔壁院里头的谢氏,卫姮微微摇头,示意不必如此。

与母亲这点事儿,不必事事惊动七伯母。

申嬷嬷见卫姮突然变得配合,一时又得意起来。

还以为自己抬出章氏,令卫姮怕了。

眉梢一吊,鼻孔朝天,阴阳怪气道:“二姑娘,长辈有请怎么可耽搁?不过是几步路罢了,冻不着姑娘,那斗篷不取也罢。”

今日,她可是挨了碧竹这小贱人一耳光,哼!暂先从主子身上讨些回来!

待进了夫人院子里,再好生收拾碧竹!

申嬷嬷在心里想的倒也美好,奈何卫姮没给她给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申嬷嬷面前。

卫姮的眸色极黑,像极深夜里不见五指的浓墨,充满了不可预测的危险。

她的眸光又极为淡漠,眸波静止时,似冰寒覆盖,凝视人的时候,有了比刀锋还要锋利的冷锐。

申嬷嬷便是在这样的视线里,狠狠打了一个冷战。

步伐也不禁慢慢后退三步。

慌意与害怕开始从心里腾升,迅速将她笼罩,牙关也止不住发抖了。

几个围着碧竹的婆子也心生惧意。

二姑娘她……

她不会连夫人的话都敢违抗吧。

婆子们纷纷低了头,不敢再看卫姮。

申嬷嬷到底是章氏身边得脸的管事嬷嬷,有几分硬气,眼见自己气势落了下乘,咽咽嗓子眼,试图在主子面前,找回自己些颜面。

一个不受宠的嫡女,就算她如今把持着侯府又能怎么样?

她身后可是有二夫人撑腰!

“二姑娘……”

后面的话,卫姮没有给她说出嘴的机会,淡声打断,“目中无主,尊卑不分,碧竹,给我掌嘴。”

无须点名掌谁的嘴,身手敏捷的碧竹轻巧绕过放松警惕的四个婆子,转眼便窜到申嬷嬷面前。

申嬷嬷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碧竹朝她弯唇一笑,下一息,一道黑影响兜脸而来……

“啪!”

屋子里,便传出一声极为清脆的掌掴声。

前不久左脸方挨了一记耳光的申嬷嬷,这会子右脸也挨打了。

左右各一巴掌, 匀称了。

……

“夫人呐……”

厅堂里,申嬷嬷跪在地上,朝着脸色铁青的章氏委屈大哭,“……老奴挨两记耳光受点委屈不打紧,可二姑娘身边的丫鬟如此欺老奴,分明是没有将夫人你放在眼里啊。”

“如此刁奴一日不除,留在二姑娘身边便是祸害啊!”

也不说要章氏替她做主,只按了卫文濯的叮嘱,以刁奴欺主为由,先把碧竹打发。

刁奴欺主,曾经二姑娘便是用这一招把苏妈妈活活打死!

今儿个也该让二姑娘尝尝自个身边 丫鬟,被打死是何等滋味了。

同样跪地的碧竹也在哭泣,“夫人,奴婢冤枉。是申嬷嬷对二姑娘口出狂言,二姑娘千金之躯,岂能容一个下人作践?”

申嬷嬷哭得更卖力了,“夫人明鉴啊,老奴是下人,怎敢对二姑娘不敬啊。二姑娘,老奴只是心直嘴快了些,断没有不敬二姑娘之意啊。”

心直嘴快了些?

卫姮睇了她一眼,朝章氏福了福礼,“母亲,申嬷嬷已然认了口出狂言冒犯女儿,还望母亲为女儿主持公道?”

还想让她主持公道?

做她的春秋大梦!

章氏目光沉沉盯着气定神闲的卫姮,藏在心底的恨意漫入眼里,她,平生最恨这些嫡女、嫡子目中无人的模样!

拿起桌上的茶盏,朝卫姮脸上砸去,“不孝的东西,自个不把我这个母亲放眼里,连着身边的刁奴也不把我放眼里!”

“好,你今日连着骄倨无礼,我再不好生收拾你,以后你嫁了天,定会招公姑不喜,丈夫不悦,恶名昭著,令我侯府蒙羞!”

“来人,给我按住二姑娘,家规伺候,鞭笞十下关进柴房!”

碧竹大惊,脸色骤白地磕头护主,“夫人,姑娘身子娇弱,夫人要罚便罚奴婢吧!”

“你这贱婢倒是护主,好,打罚是吧,本夫人成全你!”章氏咬牙,“申嬷嬷你来说说,目中无主的贱婢该怎么罚?”

眼里闪过喜色的申嬷嬷这下连哭都不哭了,飞快回道:“回夫人,当杀!”

这是——

要杀她身边的人啊。

是母亲的用意吗?

卫姮双眼微地眯了眯,尔后,淡道:“母亲,碧竹并非奴婢,她乃军户遗孤,谁杀她,谁偿命。”

“申嬷嬷,你要不要试一试,一命抵一命?”

外头,月凝的身影一闪而过。

“军户遗孤?你确实没有听错?”

卫文濯揽过月凝的肩头,眉头微拧的俊颜里有了丝沉冷。

月凝依偎在他怀里,娇道:“大爷,奴婢耳聪目明,绝对没有听错。”

那可就难办了。

面露难色的卫文濯眼中阴狠掠过,搂住月凝肩头的手,也不禁使了些劲道。

“大爷,你弄疼奴婢了。”

肩头受疼的月凝娇呼了一声,小幅度挣扎着,提醒卫文濯弄疼自己。

卫文濯立马松开她。

动作之快,如弃若敝屣。

“是我粗鲁弄痛凝儿了。”

又凑到月凝脸边,浅浅地吻了一口,“以后我定当怜惜些,不再伤我凝儿半分。”

“大爷是惯会哄人的,哄过如云那丫头,如今又来哄我了。”

月凝的道行深些,手里的绢子轻地从卫文濯脸上挥过,如扶风弱柳般地福了个礼,盈盈含笑道:“大爷若没有事,奴婢便回去了。”

嗤。

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落魄小举人,还真当自己是贵公子啊。

若不是看在他这张脸生得不错的份上,谁给他递信。

转了身的月凝俏脸露出讥笑,是比卫文濯还要无情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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