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投其所好


卫姮闻言,看向卫云幽的黑眸有暗涌微起。

这个回应,倒是高明。

姻缘天注定,八字不合,命里无缘,短短一句,便把此事推到了老天爷身上。

前世,卫云幽死后几年,突然复生后不仅继续把齐君瑜迷到晕头转向,还能在成了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后,依旧让齐君瑜觉着她是个温柔、大度、贤惠,只不过是为了他,才委屈成了外室。

仅凭这两点,卫姮就知卫云幽的手段是远高于卢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卢氏行事,最爱把一切罪责推卸到他人身上。

而自己则是委屈的、无奈的、事出有因的,是别人不体谅她。

卫云幽不一样。

她也会掩饰。

但更会审时度势,见着情况不妙, 在掩饰与承认面前,她选择用很好的理由承认存在的问题。

就如现在。

她承认宁远侯府是退了她的生辰八字。

但不是受其兄长连累。

不过是两人八字不合,命里注定无缘。

如此解释,丹华郡主反而点了头,道:“嗯,你这话倒也没有错。我也听说两人能不能结为夫妇,都是天注定。”

“三生石两人的名字没有在一起,便是月老的红线没有牵了两人,天定无缘,注定做不成夫妻。”

卫云幽闻言,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视线从丹华郡主手腕系着的红线掠过,再垂眸时,眉宇里多了淡淡的忧愁,“无缘不强求,强求结苦果。”

“也是我无福,错过了一个好儿郎。”

姑娘家,都爱看些话本子,三生石、月老、红线,这可是时下闺阁女子私下最爱看的。

丹华郡主系了红线,可见,她是去了月老庙,恳请月老保佑,让她能和藏在心里的儿郎能成一对。

卫姮没有去过月老庙,也不爱看这类话本子,自是知丹华郡主为了能嫁给凌王,私下去了月老庙许愿。

听了卫云幽的话儿,卫姮微地眯了眯眼。

有些不太对劲。

她这位堂姐可不是个向人随意袒露心声。

今日如此反常,还能心到正好为情所困的郡主心坎里——

难道,卫云幽知道丹华郡主的心思了?

丹华郡主是个随心所欲的,加上她本也不讨厌卫云幽,如今又听了这番令她心绪涌动,感慨颇深的话儿,顿对卫云幽亲近了不少。

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同宁远侯府无缘,那是前头有更好的儿郎等着你呢。”

唉。

也是个可怜的。

卫云幽像是被宽慰到,眉间淡淡如云似雾的忧愁散去,福了福礼,柔声道;“云幽承郡主吉言,但愿前头有更好的儿郎等着我。”

说话间,卫云幽已悄然抬眼,明眸温婉,似水温柔,“郡主这般好,一定能在上京心想事成,万事顺心。”

老荣王妃为何回上京。

肖氏早在暗里告诉了卢氏。

卫云幽多多少少也知道些,不过,婚娶乃大事,更不是闺阁女子能随意挂在嘴边,一句“心想事成,万事顺心”,足让郡主满意。

丹华郡主也确实满意了。

明妍如夏花的笑刚浮现在脸上,又飞快隐去。

她想要心想事成,万事顺心,太难了。

凌王不愿, 父王不肯。

明明,她也不差啊。

奈何月老不牵了红线,生生让她们苦熬着,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儿郎另娶他人,生儿育女,生同衾,死同穴。

独留伤心人,守着一个不爱的儿郎,茕茕孑立,孤零零地过完一世。

那不如不嫁,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也好过枕边睡着一个不爱的儿郎。

卢氏见女儿同郡主有来有往地说着话儿,反倒是神色淡漠的姮姐儿一个人捧着书,全然融不进两人的话里头。

卢氏试探性地开了口,慈祥道:“云姐儿,姮姐儿温书,你啊莫打扰姮姐儿了,不如请郡主去琅华阁坐一坐。”

“下次郡主再来卫府,也好直接寻你,免得下人怠慢了郡主。”

卫云幽自是想请郡主去琅华阁小坐。

但也得丹华郡主自个愿意才成。

见卫姮并非因她母亲的话而有什么不满,卫云幽笑道:“不知郡主可否赏脸呢?我那琅华阁虽不如姮姐儿的院儿大,却也有几分诗情画意。”

诗情画意?

丹华郡主眼珠微微一动。

父王说她四六不着调,整日只知道舞刀弄枪,通身没有一点身为女子的温婉、才情,凌王殿下能瞧得上她才怪呢。

要不,她也学着诗情画意。

“成啊。”

从炕里下来,丹华郡主对卫姮道:“你先温书,我去琅华阁看看。”

卫姮没有阻止。

一直看书的她,甚至连头也没有抬一下,摆摆手,示意她去就是了,不必告诉她。

卢氏见此,悄然松口气。

她适才还真怕姮姐儿拦着,不让郡主去琅华院。

没拦着就好。

很快,一行三人离开。

方嬷嬷拿着一张请帖进来。

如今她管束着青梧院一应大小事务,整个青梧院丁是丁、卯是卯,白日值守,入夜守夜,婆子、丫鬟各管着什么,皆是各司其职,规规矩矩,谁也不敢造次。

更无人偷懒。

像什么青梧院发生的事儿给大房通风报信,那是不可能再在青梧院里出现。

“姑娘,杜家大夫人送来的请帖,请姑娘去赏菊。”

卫姮以为自己听错。

从书里抬头,“赏菊?”

这连七月都没有入,哪里的菊可赏?

方嬷嬷温着声为卫姮解惑,“杜家有一绝不外传的绝活,四季的花儿皆会早一季绽放。”

“量不多,每年花开后除了送入禁庭孝敬圣上、娘娘,自家只留几株,请亲朋好友过府一赏。而去杜府的,皆是皇亲国戚,或是勋贵世家。”

“像宁远侯一流,还入不了杜府的眼儿。”

原来如此。

卫姮拿了请帖展开一看,又轻“咦”了声,“嬷嬷,为何请帖倒像是小儿所写?”

字虽清秀、工整,但能看出落笔缺浑厚劲骨,格外软绵。

“姑娘不妨看看后面是何人落笔。”

卫姮念出来,“玉衡拜请…… ”

方嬷嬷便道:“玉衡,大夫人嫡长孙杜玉衡杜公子,二月二龙抬头日所生,今年刚满五岁。”

竟是杜府里的孙辈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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