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贼心不死
漠城大役,是他与勇侯毅侯被敌军的驱狼师用狼群困住,血战三日方等来援军。
那场战役,他伤得颇重。
狼爪有毒,他足足昏迷三日才醒过来。
血六道:“王爷可记得,当时在军帐内您换药的小兵?”
夏元宸经血六一提,隐约记得是有一个小兵为他包扎过伤口。
长什么模样,没印象。
唯一点印象的是,那小兵胆大、爱笑。
“小兵是卫姮?”
血六:“是,王爷,小兵正是卫二姑娘。她医术高超,勇毅侯允她女扮男装医治将士。我也是无意听见两父女的说话,才知救醒您的小兵是卫二姑娘。”
知晓她女儿时,他暗里佩服了好久。
不惧生死,杀狼救父,着实英勇。
他以为,她会一直如此。
谁知——
几日的暗查,让他有些失望。
几年不见,卫二姑娘不再是他当年见过的卫二姑娘了。
夏元宸若有所思。
那晚的女子冷漠到像可以伤人冰凌,应当不是卫二。
无论到底是何人,卫府都不宜再住。
合上小册子,淡道:“备车,去济世医馆。”
夏元宸来时没有惊动卫府,走时,亦是无人知晓。
马车驶出不久,夏元宸听到一道妇人的声音飘入马车内。
“……今日还好你无事,不然,母亲定要让卫姮好看!你好心探望,她竟还骂你,这等边关来的粗鄙女子,你以前远离为好。”
语言里含着不加掩饰的厌恶、轻蔑。
眸光微冷的夏元宸手指轻叩马车三下。
驾车的血七没有回头,稳稳驾着马车,驶向大街。
坐着的血六一溜烟钻进马车,“王爷。”
“谁家马车?”
血六低首,“回王爷,宁远侯府的马车。宁远侯世子与卫府大房嫡女卫云幽正议亲,两家已换庚帖。”
这点事也不需特意去查。
随便找卫府的下人打听打听便知。
与大房议亲,却讨厌勇毅侯府的嫡女。
夏元宸不关心宁远侯有谁家结亲,他只是不喜自己曾经的属下,忠臣之后被人鄙夷。
更何况,卫二还救过自己。
冷声吩咐,“查一下宁远侯府和勇毅侯府是否有过节。”
血六却在平静表面下,嗅到了嗜杀。
王爷不喜宁远侯府。
血六低头,“是,王爷。”
想到这几日他从卫府下人嘴里听到一些传闻,又道:“卫府下人曾说过,卫二姑娘颇欣赏齐世子。而下人提到卫二姑娘时,都语言不屑,不曾将她放在眼里。”
看在以前她救过王爷的份上,帮她一次吧。
就是不知,王爷是否愿意了。
夏元宸凤眸暗沉。
他已为她死去的父亲请封“勇毅侯”,身为侯府嫡女的她,在自己府上被下人轻视。
自个立不住,旁人帮衬再多也无用。
看来,那晚被他要了身子的姑娘,不是她。
那姑娘说出手便出手,行事狠厉、果断,断不会被下人轻视。
卫二……
也罢,念在她父亲的份上,再帮她一次了。
淡对血六道:“去告诉卫宗耀,若不能善待勇毅侯之女,以后也不必居于侯府内。”
血六朗声:“是,王爷!”
嘿。
他就说嘛,王爷最是护短。
不过,卫二姑娘你可以争气啊。
王爷不喜无能得,一旦让王爷失望,帮你这次后决计不会再帮你二次。
……
朱雀大街,宁远侯府马车内。
肖夫人脸色极其不好,“瑜哥儿,你有没有听我说什么。”
齐君瑜自上了马车,一直眉头紧皱,脑海里卫姮对他厌恶的模样。
诚如母亲所说,一个边关来的粗俗女郎,他去探望她,她应感荣幸才对。
可她不仅不领情,竟还踹他、骂他、嫌弃他!
想他齐君瑜一直是上京贵公子的佼佼者,无论在哪儿都能让贵女脸红、倾心,上不了台面的卫二竟敢嫌他?
脑海里又闪过卫姮面对他时的作呕,齐君瑜再也没有办法忍受,一拳砸在车舆里搭手的小引枕上。
肖夫人吓了一跳,“瑜哥儿?”
如婉请来的李大夫不是说瑜哥儿没有伤到头吗?
怎么突然间举止这般怪异呢?
“瑜哥儿?瑜哥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卫二那死丫头给你气受了?还是说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不能瞒着母亲自己一个人受着啊。”
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嫡子,断不能有任何闪失。
齐君瑜一拳砸完,也渐渐回过神。
今日他当真是被卫二气狠了些,失了君子风度。
按了按眉间,齐君瑜道:“娘,儿子无事,应当这几日在寺院里没有睡好,有些乏累。”
肖夫人一听,心下稍松,转又横瞪儿子一眼。
什么没有睡好,那是拜菩萨,求保佑。
赶紧双手合掌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才道:“菩萨能听到,不许胡说。快向菩萨道歉。”
齐君瑜只好双手合掌,默念,“无心之失,菩萨莫怪。”
末了,还念了声“阿弥陀佛”以示诚心。
肖夫人见嫡子顺着自己,不禁露出微笑。
儿子向孝顺,从不忤逆自己,她说什么,他都依着呢。
又压紧了声色,肃道:“瑜哥儿,你以后离那卫二远点,她天生八字硬,生来克人。可不兴再去探望她,以免䘧及自身。”
齐君瑜顿时笑起来,无稽之谈。
笑道:“母亲,卫二虽上不了台面,但这等荒诞谣言,你也切莫相信。她啊,可是差一点成为你儿子的妾室了。”
什么?
成瑜哥儿的妾室?
面露愕色的肖氏声色一下子尖锐起来,“妾室?这死丫头做了什么?是不是也想赖上你?下贱的东西,我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还想给你当妾室?不要脸,通房丫鬟都不够格。”
齐君瑜见其母越说越气,连忙解释,“母亲误会了,儿子是说差一点,并非她赖上儿子。”
又把那日落水,他在水里隐隐瞧见是卫姮一事,一一说出来。
肖氏蓦然松口气。
原来如此。
“你啊当真吓到母亲了,水里头真要是她,以你的模样、家世,她岂会放过?定会想尽一切法子赖上你。”
“菩萨保佑,万幸不是她,不然,你别想娶云幽进门。”
卫二再不堪,也是卫府二房的嫡女,没有哪家愿意把两房的嫡女同时许给一名男子。
“你以后莫要再说,当心被人听到做文章。你也是知晓的,宁远侯府已不得圣心,你在外头切记要谨言慎行,不能叫御史揪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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