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你不能爱她
“程小姐，请问这是你在刚刚这十几分钟里想出来的创意吗？”代表在文件上划下一笔。
程子玥点头，眼尾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挑：“方先生，我能理解您的疑问，这幅图虽然刚刚才画出来，但实际上，从一开始我们组就考虑过剪纸元素，直到刚才，我才有勇气将它从我的脑海里复刻出来。”
“勇气？”代表抬起头。
“对，因为剪纸的技术构思非常复杂，我想它或许并不十分契合《潋滟》这个主题，但刚刚看见您的表情，我明白了您的态度。”程子玥和他对视，“如果是同样精益求精的合作伙伴，我们就有双倍的努力和资源，至于技术难题--”
她说得半真半假。
剪纸的创意，的的确确是她到目前为止，做出的最惊艳的设计图--脑海里一直挥散不去，索性就先画出来。
至于后面的话……
大概是商业互吹吧。
代表看了她一会，转身看向祁珩：“有程小姐这样的员工，真是公司的幸运啊。”
祁珩微微颔首：“子玥的确非常有天分，且勤奋。”
两人边谈边朝办公室走，隔了三个房间，程子玥还能听见代表夸她设计的声音。
长吁一口气，掌心濡湿，还在微微颤抖。
……
送走代表后，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程子玥今天的表现，让甲方很满意。对方是一个跨国企业，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合作，尽管要求简单，却不容忽视。
祁珩再三考虑后，力排众议，把项目交给了程子玥，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嘴角勾起一抹笑。
身后忽然一热，一具凹凸有致的身子就这么贴了上来。祁珩皱起眉，将手覆在腰间的那双涂满漂亮指甲油的手上，想把它们挪开，没挪动。
雪妙璇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手指微微颤抖：“阿珩，不要推开我。”
祁珩抿唇，淡淡道：“放手。”
“我不！”雪妙璇贴着他的背脊，全然没有平日的乖巧温柔，“你说过要补偿慕曼，会好好待我的。你这么冷漠，我好害怕。”
听到慕曼的名字，祁珩眼神一动，随即慢慢变沉。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你做的？”
最近，祁珩一直表现得很冷漠，雪妙璇下了药，心里有鬼，也不敢去别墅找他，只能来公司。
闻言，她条件反射地摇头：“不是我！”
手臂上的力道一松，祁珩转头，上下打量她，看得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阿珩，怎么了？”
办公室没开空调，微风从窗外来，拂过她的衣服和脸颊，激起一身冷汗。自从慕曼死后，雪妙璇已经没有过这种脑袋栓在喉咙上的感觉了。
“看在你长了双好眼睛的份上，姑且饶你一次。”祁珩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再敢打我的主意，我让你连同整个雪家，一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称得上语调温和，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雪妙璇一时腿软，整个人直直栽在地上，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
“不是我，阿珩，真的不是……是程子玥，一定是程子玥！她喜欢你这么多年，为了得到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阿珩，你要相信我！”
祁珩原本已打算让她滚出去，却在听见这句话时改变了主意。
反倒看向地上的女人，眯起眼：“你说什么？”
“我说她心机深沉，图谋不轨！”雪妙璇充满希冀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狠狠一颤。那不是愤怒的祁珩该有的表情--他虽然拧着眉，眼神却落在不远处，食指微微屈起。
雪妙璇一脸震惊，几乎忘了哭：“阿珩，你该不会被那个女人迷住了吧？”
祁珩压着眉毛看她。
她没有解读出这个表情的深意，一个不大的甚至有些荒谬的可能性从心中冒出来，一点点延伸出枝桠，逐渐成型：“你真的爱上她了？”
祁珩不答反问：“怎么？”
“阿珩，你不能爱她！她是一个杀人犯！是杀死慕曼的凶手！”雪妙璇的脸色微红，胸前不住上下起伏，“阿珩，你还记不记得慕曼死的时候的样子，四个男人！你知道的，有些身体不健全的人心里也有问题，特别喜欢折磨别人……”
听闻她的话，祁珩猛地看向那张嘴。
雪妙璇被他的眼神一吓，噤了声，脸上虚汗直冒。
“身体不健全……”祁珩重复这句话，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你怎么知道那四个人中，有人身体残疾？”
当年慕曼出事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涉案的四个男人第一时间被捉拿归案。
其中有个人的眼睛有先天性残疾，表面看来与常人无异，实际上，左眼的内部神经已完全坏死。
雪妙璇自知说漏了嘴，忙挤出眼泪，双眼瞬间通红：“是，是我无意间翻看了你的卷宗。阿珩，我也是曼曼的朋友，她的死，我也很难过……”
“够了！”
祁珩低喝道，眼神比刚才更冷：“我还没说是什么事，你就猜到有人给我下药？”
雪妙璇瞳孔一颤。
“滚出去！”
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嘴唇却不听使唤。忙掐了自己一把，泪水又从眼眶里溢出来，显得楚楚可怜。
“那我就先走了，你别生气，也不要因此就讨厌我。”她走到门边，有些委屈地嘟起嘴，看向祁珩。
男人连头都没偏一下。
雪妙璇咬咬唇，带上门离开，下一秒，通向侧面的门被人推开，祁大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刚刚站的位置。
“什么事？”祁珩正心烦，语气不善。
“祁总，是关于慕曼小姐死亡事件的调查进度。”祁大抿唇。
祁珩看他一眼：“说。”
“慕曼小姐事件，所有证据一致指向程小姐，没有任何额外线索。”祁大说，“我们的人一路追查，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点，直指那四个流浪汉，可他们的家庭信息被人为保护起来了，要继续调查，需要动用警方关系。”
要动用警方，就是需要申请了。
祁珩漫不经心地转着笔。
这件事，果然背后有人。
很好，祁珩嘴唇微动。
“查！”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只老鼠，敢在他的面前混淆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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